“一个稳定的药物原料来源。”阿南达适时接话道。
那人被踢了一脚后站到了离利维尔较远的地方。“可以找,一百钢币。”
“要上等的,”阿南达停顿一下又补充一句。“价格好商量。”
“哟,阔气。”高瘦大叔咂咂嘴,收起自己的混混样。“要多少?”
“有的全要了。”
在黑.市的进展意外的顺利,最后敲定了以十钢币一斤收购上等药物原料的价格。阿南达先付了二十个钢币的定金,等下个月来拿货。担保人是利威尔。
回到那个最初的街口,墙上的汉子早没了影。
“谢谢。”阿南达向利威尔笑了笑,迟疑片刻后从怀中掏出一株白花。“麻烦把它转交给伊莎贝尔,插在水里就好,可以活一段的。”
利威尔不说话,接过那株白花,目送那名像白花一样的姑娘离开。
直到视线里不再出现那姑娘的背影,小个子垂眸看着手里的那株白花,片刻,少年也消失在了街口。
“大哥你回来了?姐姐走了吗?”
“那个女的给你的。”利威尔把花抛给了伊莎贝尔。
伊莎贝尔哇哇叫着接住,打量起那一株小小的白花。
“法兰!快看它,好漂亮!”
门边倚着的法兰咧嘴笑了。“好看好看。喂,利威尔,家里的备用水杯还有吗?”
“……不在那里吗。”利威尔不太想回话。
“噢噢!”法兰敲了下自己的脑袋,从柜子里取出一只小水杯,往里头接了点水后交给了伊莎贝尔。“贝拉,把它放杯里吧。”
小姑娘接过杯子,把小白花放了进去,然后摆在了进门的柜子上。
“就叫它珊妮吧……啊,真是个好名字!”
是夜。
返回调查兵团的阿南达躺在床上,静静看着雪白的墙壁。
什么时候,有些孤单了呢。
塞拉走了之后吗?
回想在地下街见到的那三人。看模样完全不搭边的三个人,像是家人一样打闹的模样不禁让阿南达心生羡慕。
在训练兵团的时候……塞拉,巴特利,纳拿巴……大家都在一起的时候也像家人一样吧。
到底什么时候才变得孤单了呢……
选择加入调查兵团的时候吗?
加入调查兵团之后也没见过纳拿巴了,巴特利也很忙,塞拉……大家都有自己的目标,都在为其付出着努力。选择兵团后似乎变得疏远了……可只要见到,也是像回到家了一样啊。
所以究竟是什么让人变得孤单了呢。
没有答案,阿南达想不出来。
她翻了个身,侧卧在床上。然后慢慢,慢慢地蜷缩起来。阿南达双手紧紧抱住小腿,把头深深埋进了两膝。
静静的夜,空荡荡的寝室,低低的压抑着的哭泣。
月亮藏在深深的云层下面,那是个没有月光的夜。
阿南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哭了多久,只是枕着被泪水浸湿的枕头,紧紧地,紧紧地抱着自己。像是要把自己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似乎这样就不会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