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动篇22：再见，五河士道

天宫市，某处公园内。

这里是天宫市最高的观景点，从上而下看，目光所及之处全可尽收眼底。

比如正赶着时间前往公司的上班族，牵着手有说有笑的情侣，亦或是在青春期恋爱有些问题的高中生们，而他们都正忙着自己的事情。

似乎，今天又是个新开始呢。

“唔……这里是？”

圆光捂着脑袋从长椅坐了起来，虽然意识没有完全恢复，但也不算太差，看着周围，立马就反应过来。

毕竟这片区域可是他与十香承诺“约定”的美好回忆，俗称“梦开始的地方。”

不过，自己不应该死了吗？

在强行突破极限之后，如同“橘前辈”菠萝菠萝哒的身体，应该会让他更快堕入黄泉啊？

这样…他就能解脱，不用再继续霸占这具身体了啊！

所以，对于还活着这件事，圆光并非会因此欢喜，于是他自嘲道。

“呵…上帝啊，你就这么不想我死吗？”

为什么？

为什么不去死？

为什么他还要存在这个世界呢？

明明只要像个英雄，亦或是像烂番主角，那样草草死去就好了啊！

“……冬青也好，其他人也罢。”

“为什么还要提这么残酷的要求，非得让我活下去？”

其实，在圆光的心中，他从来不是什么“五河士道”，他只不过是踩了狗屎运，运气稍微比其他穿越者好一点的“坏人。”

圆光夺舍并占据了这具身体，这具本“不属于”他的命运。

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五河士道”或许就不会过着如此悲惨的生活，要起早贪黑地与异生兽战斗，与敌人斗智斗勇，还要去拯救精灵。

即便意志强如美国队长的成年人，也会有被内心滋生的罪恶感压倒的一天，显然，圆光连那种程度都没有达到，毕竟…他也只是个普通人啊。

先前冬青被制作成“浮士德”的事情就足以打击圆光了，现在居然还要他“占据”别人的身体？

他不想，他不要，他做不到！

这不是逃避，更不是逃避责任。

即使没有自己，后面“精灵事件”也会照常发生，但起码故事不会如此悲惨。

不想背负罪恶，不想如此“不要脸”的活下去了。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圆光一心求死的原因。

亦或者……他真的累了？

“无法认清自己的人，就会沉浸永远在伊邪那美的幻术之中。”

“谁？！”

猛然间，一种熟悉的语气传到耳边，圆光警惕地抬头寻去，竟发现围栏处多了个身影，身穿灰蓝袍，而且还带着面具？

对方虽没有切实行动，但圆光能清楚察觉到那排山倒海般的压迫感，若隐若现，举个形象例子，就好比空我初生形态对上完全体达古巴一样。

“我不否认这种说法。”

“但其实，有时候幻术并非坏事，它可以像囚禁鸟儿的牢笼，也可以像养育雏鸟的避风港。”

语气沉稳却令人怜悯，就好似对方坚强的表面下，实际是脆弱的玻璃心。

“你是…”

圆光瞪大双眼，即便声音有些改变，但他还是听出来了。

“好久不见，圆光。”

他摘下了面具，然后转过身来，露出了那张半边因外部因素，而显得不对称的脸。

“士…士道，你……”

“解释起来可能会很麻烦，简化一点，我算是你认识的士道的未来版。”

“未来？”

圆光打量着面前这个自称士道的男人，如果细看之下，对方确实有许多特点，先不说脸，气质更加稳重，力量或许比现在更加强大。

……

……

“原来是这样嘛。”

“看来，士道你过得比我还要艰难啊。”

对比了一下士道与自己的情况，无法想象的压力怎么想都远超自己。

“那你还想死吗？”

圆光愣住了，但转而又镇定下来，只得苦笑。

“不说的话，下次见面可能还是过去，而不是未来了。”

士道的眼眸倒映着天宫市，看起来像是在想什么，故地重游的感觉倒也不坏，和记忆中也大差不差。

“如果再给一次机会，可能还会选择这样吧。”

“毕竟，士道你也知道了。”

“我…是穿越者，这具身体本就不属于我这个擅自做主的罪犯。”

声音略显低沉，这也正表明圆光此时的心情，但不将秘密说出来，他会显得更难受。

过了几秒，士道没有先去安慰圆光，而是会心一笑，仿佛等待这个问题许久，然后轻声道。

“圆光，你知道…什么是自由吗？”

虽然不知士道为何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但圆光还是调整了下状态，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像鸟儿那样无忧无虑的生活…是吗？”

“没错，它们能够依靠自己的翅膀跨越高山大海、峡谷天空，确实能够令人羡慕。”

“不过，当人们以为鸟儿是自由的，但实际上，鸟儿就真的自由吗？”

圆光疑惑出声，有些迷茫地看着士道，看起来并不能理解对方的意思。

士道微微一笑，抬头望向天空说道：“无论是环游全球，还是在教室里安静地上地理课，你都会感慨世界之大。”

“甚至在我变成奈克瑟斯遨游太空的时候，都会感觉到宇宙的浩瀚，发现自身的渺小。”

“我们认为鸟儿自由，无非就是从第三方的角度来看，事实上，它们会为繁衍后代飞翔很长时间，最坏可能被天敌猎杀。”

“所以，是人类把想要自由的梦想强行灌给了鸟儿，自由根本不存在。”

听着士道的话，圆光不禁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圆光，你为什么觉得自己是罪人。”

“占有身体的愧疚，无止境战斗的疲倦，还是说，这都是你的一厢情愿。”

士道转过身来，双眸紧盯着对方。

“我……”

圆光正欲张口，但对上士道的左边紫眸，却将话吞回了肚子。

“有时候，人会被事物的表面现象所迷惑，你认为的事情不一定是真的。”

“就好比……你不是五河士道一样。”

叮————

刹那间，圆光的脑袋就像被铜钟敲响，频繁杂音在脑内回荡，他猛地抬头，眼里充满疑问。

“嘛，这些说多了也没用。”

“将来你会知道的。”

士道双手抱胸，点了点头，仿佛什么都知道，但又什么都不说，一副大人的样子。

“莫愁千里路，自道有来风。”

“圆光，你总是过分看中他人优点，而忽略自己本身价值。”

“要知道，一直以来，保护冬青，保护大家，保护天宫市，都是你啊——圆光。”

“你绝对不会是五河士道之中最差的，而是最强，最有毅力的。”

说到这儿，圆光紧皱的眉头终于松懈下来，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似被安慰的温暖，有好似解决问题的豁然开朗，那……究竟是什么呢？

最后，士道将握紧的拳头对准了圆光面前。

“那么，是时候说再见了呢。”

“现在吗？”

“对，关于世界意志那边我已经搞定了，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后面会出什么问题。”

“这样啊……”

二人相识的时间其实并没有多少，但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又加上长久压抑的感情终于解放……所以，真的很令人难忘！

望着悬浮在半空中的拳头，圆光的脑海里响彻着一句话。

“决定好了吗？”

“这次分道扬镳就没有以后了。”

嘭————

“啊啊，就这样吧。”

“迎接没有以后的未来。”

……

……

“唔……”

“我睡着了吗？”

“啊～”

在长椅睡醒的圆光坐了起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湛蓝天空透露着名为“美好”的气味，而圆光张开双臂，迎接着、感受着、享受着……

“诶？”

“这是？”

就在圆光正想走的时候，他惊奇的发现，椅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个菜篮子。

他打开一看，里面有各种各样的食材。

比如……

一大袋冒热气的黄豆粉面包。

一大罐名贵咖啡和方糖块。

一大堆珍宝珠棒棒糖。

还有今晚做饭要用的食材，其中就有做亲子盖饭的。

“喂喂喂，真的假的？”

尽管这种事情太过荒唐，可圆光总感觉，这些东西是有人特意送给自己的，甚至比女人的直觉还要准确。

不知为何，在拿起菜篮后，圆光情不自禁地看向天空，就感觉……天上有人看自己？

“……再见了，圆光。”

联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