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子在昨晚被村民在东平村北部树林中找到,当时会子双目无神,脸色苍白。
闻讯而来的黑崎医生在检查了会子全身各处后发现并没有体外伤,可是当医生询问会子发生了什么事时,会子永远只重复着一句话:
“我只要睡一会就没事了。”
可医生很清楚这怎么可能是睡一觉就能解决的问题。他看着会子苍白的脸颊,判断出会子一定是失血过多,可全身各处都没有外伤伤口,也没有内出血的现象。
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会子的父亲山竹昊耕以让女儿休息为由让在场的各位离开。
回到医院后黑崎非常困惑,看着会子的体检报告陷入了沉思。但是整个诺大的东平村只有他黑崎一家医院,黑崎很快就被别的病人的病情所吸引。
直到第二天,黑崎再来询问会子的病情时,会子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冷了。
会子死了。
会子的家人都不可置信,却又不得不接受现实。而在这哭天抢地的哭声中,同样震惊的还有黑崎长一。
他跑到会子身旁,仍不死心的摸了下会子的脉搏,没有起伏,皮肤冰冷无比,冻的黑崎头皮发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黑崎在心中不断的反问自己。
“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
在一句句安慰中,会子的葬礼随即进行。会子的母亲早已哭成泪人,和美希子哭拥在一起。
直到现在美希子仍觉得一切就像做梦一样,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的会子就这么死了?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如此的,令人绝望。
山竹昊耕将会子额前的秀发捋顺,最后目送会子的棺材合上,村里的几个年轻人合力将会子抬到了祖祖代代的坟冢中,并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早已挖好的深坑中,最后将土埋上,形成一个四棱锥状的土堆,后由会子的父亲昊耕将墓碑插在土堆上。
上面刻着“山竹会子,享年14”
事情貌似到这就告一段落了,当天晚上我听闻会子死亡的消息后只是感叹着生命的脆弱。
不过,这样我也就不用为别人的窥视担心了。
就这样过了几天,那种感觉果然没有了,村子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平静。
我像往常一样坐在窗前,准备再复习几句骂人的日语和真夏练习一下。
就当我打开书时,我突然感觉一阵毛骨悚然,我猛地抬起头望向窗外,漆黑的树林,像往常一样,不,不一样,是那种感觉,那种被别人窥视的感觉,它又回来了!
想到这,我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我用力把窗户关上。而令我震惊的是,这种感觉并没有因为我关上窗户而消失,它仍然存在于我的周围。
这一夜,我没有合眼。
直到凌晨,太阳慢慢升起,那种强烈的感觉才逐渐消散,我才慢慢昏睡过去。
下午我再去上课时,毫无意外的被老师骂了一顿。等到放学已经临近黄昏,这时真夏跑来问我为什么上午没有来上课。
我没有回答他。
“真夏,让我去你家借宿吧。”
“诶?可以啊。”
面对我的答非所问真夏虽然很疑惑,但见我不愿说他也就不再提起了。
“对了无华,你知道一件事吗?”真夏开始找话题聊,“最近村子里好像有很多老人都死了呢。”
“人老了自然会死嘛。”我不在意地随口说道。
而另一边,因为大量老人死亡而忙的焦头烂额的黑崎就不好过了。
“可恶,可恶,可恶啊!死因到底是什么啊!”
黑崎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在短时间内会有这么多的老人死去,自己还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这让一向骄傲的黑崎深受挫折。
黑崎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了一会,他又从地上捡起四零八落的尸体检验报告。敏锐的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那就是每个人死前都是和会子一样,脸色苍白,倒在床上不想动弹。都说着一样的话:
“我只要睡一觉就好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黑崎回想起会子当天时的情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会子为什么会倒在树林里。
“莫非是树林里有某种袭击人类的动物?”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假设,因为他在每个人的尸体上并没有发现外伤。况且有些死者根本不可能到树林里去。
现在黑崎对外声称可能是某种流行感染病,至今其感染源仍未查明,可能因为老年人免疫力低所以才会导致死亡,所以黑崎要求大家都尽量在家做好隔离。
可是很快黑崎就被打了脸,就在当天晚上,医院来了一个青年男子,百里天。
百里称自己的妻子好像得了风寒,一直卧床不起,尽管她说自己睡一会就好了,但是百里还是担心自己的妻子来找医生抓点药。
黑崎一听心情十分沉重,询问百里他的妻子这样已经多久了。
“额,好像已经三天了吧。就因为这么久了我才担心她啊。”百里着急的说道。
黑崎先是安抚了一下百里,随即就拿上一些一起前往百里家中。
黑崎首当其冲,火速奔向百里的妻子所在房间,当黑崎打开房门时,百里的妻子雏緖正脸色苍白的倒在榻榻米上。
“果然还是这样。”黑崎喃喃自语道,“病发状况与其他死者一样。”
“医生,我的妻子到底怎么了?!”紧随其后的百里天急忙问道。
黑崎没有说话,径直走到雏緖身旁坐下,发现雏緖身上果然也没有外伤。
“百里,我问你,你们之前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哪怕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也要告诉我。”黑崎严肃的说道。
“奇怪的事情吗?我想想,哦对了,前几天我和雏緖还有孩子们在房子外面散步,突然遇到了两个打扮时尚的人,男的好像是叫中井世太郎,女的好像叫吉林娜莎,他们两位是那个城堡别墅的主人。”百里说道。
“然后呢,继续说下去,把每个细节都告诉我。”黑崎说道。
“当时他俩好像也是来散步的,女主人对我们家的家庭聚会好像很感兴趣,于是雏緖就邀请他们二人来我们家做客,不过那二人婉拒了,倒是说过改天会来拜访。”百里说道。
“就只有这些吗,没有别的事了吗?”黑崎问道。
“嗯,就是这样了,别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百里挠了挠头说道。
“雏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黑崎试探性地问了问。
雏緖没有回答。她的眼中看不到任何光芒。
“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吗?”黑崎心中暗自想着。
和往常一样,检查无果。黑崎回到医院用右拳狠狠地砸了一下办公桌,他恨自己无能拯救别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生命的流逝。
黑崎点着一根烟,看着窗外的明月,突出一口浊烟。
“父亲,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不出意外,第二天小川雏緖死亡。
这开始引起了群众的恐慌,像雏緖那样的年轻人都死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到医院向黑崎讨要说法,对此黑崎只是声称该传染病可能已经发生变异导致传染力变强而已,提醒群众一定要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
群众对于这个解释虽然不是很满意但也只好作罢。
正当黑崎松一口气时一位稀客突然登府拜访。
东平村唯一的寺院少主持——法寺
“真是稀客啊。”黑崎说道,“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吧。”
“是啊,好久不见了,要不是因为村里死了这么多人我们寺院忙的焦头烂额我也不会来找你。”法寺不紧不慢的说道。
“喂喂喂,你不会只是来指责我的无能吧?”黑崎笑道,“咱俩小时候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还记得吗?”
“过去的事,不提也罢。”法寺说道,“我来找你自然不是挖苦你,我是想问问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正如你所见,我只能编出像刚才那样的谎言来暂时安抚民众。”黑崎苦笑道。
“是吗,不过我倒是有一些发现。”法寺扶了下眼镜说道,“我发现在村里有几户人家乘着夜晚时逃难似的开着车冲出村外。”
“哦?那还真是有趣,明明山路这么难走。”黑崎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不是重点,听我把话说完,我还发现图书馆管理员宏刚先生已经好多天没来上班了。”
黑崎先是一阵沉默,随后说道:“没了吗?”
“没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
“等下黑崎,你不觉得奇怪吗?”
“闭嘴法寺!”黑崎脸色一沉,压低声音说道,“我告诉你,现在村里的人们正在因为一种不知名的病所感到恐慌,而你身为寺院的少主持却在这种时候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
“黑崎……”法寺刚要辩解黑崎早已朝病室走去。
两人相离这么多年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无华,你听说了吗,雏緖姐姐也死了。”真夏对我说道。
“嗯,听说也是因为传染病死的。”我随口应和着。
“你真的相信是传染病导致的吗?”真夏放下手中的手柄看着我问道。
“除非你能给我一个更合理的解释。”我不耐烦的说道,“还有,你快死了。”
“啊啊!呼~差点我就没了。”真夏赶忙拿起手柄操作,才幸免于难。
玩到一半,真夏突然感到口渴,可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村里统一停水。真夏便要去村上的售货机去买,我就叫他顺便帮我带一瓶回来。
乡下的夜晚总是那么安静。真夏的家离售货机并不是很远。
很快真夏就来到了售货机旁,掏出硬币时却不小心把硬币掉在地上滚进了售货机狭小的底部。
“啊!完了,回去又要唉无华骂了。”真夏抱着头蹲在地上说道。
“怎么了我的朋友,遇到什么问题了?”
此时一道声音从真夏头顶传来,真夏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留着蓝色的狗耳朵形状的发型的青年男子正看着蹲在地上的真夏。
“我的银币掉在售货机下面了。”
“原来是这样我的朋友,不必烦恼,我来帮你解决问题。”
说罢狗耳朵男就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了一根不求人,轻松的将硬币取了出来。
“还好我随身携带着这个东西。”狗耳朵男得意洋洋的笑道,将硬币还给了真夏。
“诶?随身携带着不求人就只是为了这个时候吗?”真夏尴尬的笑着,心里吐槽怎么有比我还智慧的人啊。
等真夏买完饮料后对狗耳朵男道了谢。
“你人真好,谢谢你,改天来我家玩吧。”真夏高兴的说道。
此时天上的乌云将月亮遮住,导致月光只照到了狗耳朵男一半的脸上,他那被遮住的眼睛中迸发出一道红光。
“好的,我一定会去你家的。”
听到楼下有动静,我跑到楼梯一看,是真夏回来了。
“喂,你怎么买个水也这么慢啊?”
“对不起啊,我在掏硬币时不小心将硬币掉在售货机下面了,费了一番功夫。”
说着真夏便将一罐汽水扔给我。
我俩又玩了一段时间后扛不住了,倒在了床上。他睡床,我打地铺,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家。
可当我刚闭上眼时,那令我毛骨悚然的感觉又来了。我瞬间被惊醒。猛地睁开眼,我听到了门外有人在爬楼梯的脚步声。
“嘎吱”,“嘎吱”
我能清楚地感受到那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那种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我感觉周围的世界凝固了,我看到透过墙壁有什么东西在接近我。
“嘎吱”,“嘎吱”
声音停了下来,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因为我清楚那东西已经站在门外了,而我就正冲着门。
“吱”,门被慢慢打开。
我害怕的把头蒙在被子里。暗自祈祷着。
“果然是哥哥回来了吗,那我就去把大门锁上吧。”
说话的声音是真夏的弟弟严,我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之前都是错觉,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我自嘲的摇了摇头,向左翻了个身,突然看到:眼睛眨着血红色的会子躲在真夏床底下正用羞涩的眼光盯着我。
“谭君~”
我被吓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于连尖叫都忘却了。
会子羞涩的盯了我一会后突然从床底下爬出来,回头瞥了真夏一眼,恶狠狠的说道:“这个男人太可恶了,竟然比我和谭君的关系还要密切。”
然后会子骑在真夏身上露出尖锐的獠牙朝真夏的脖子上咬去。
“啊!不要啊!”我尖叫着从地铺上惊醒。此时天光渐亮。
“真夏,真夏!”我发疯似的扑向真夏,查看他的脖子。
“哎呦你干嘛,哎呦!”真夏委屈的睁开眼说道,然后将脸偏向左侧。
我反复观察了几遍真夏的脖子,确定没有咬痕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看来那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但很快我就发现不对劲。
“真夏,你,你的脸怎么这么白啊。”我惊恐的喊道。
“没事的,我只要睡一会就好了。”真夏头也不回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