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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捐赠箱中的男孩

漩涡鸣子和小卡西老师

在为玖辛奈当贴身保镖的时候,卡卡西曾经幻想过还未出生的鸣子的样子。

卡卡西觉得,鸣子作为玖辛奈姐姐的孩子,一定活力十足。也许刚出生的时候,她哭喊的声音就会震坏接生大夫的鼓膜。高兴的时候,她会放声大笑,满地打滚。见到不喜欢的人,她就会用她小小的手掌,毫不留情将那个讨厌家伙一巴掌拍开。

当水门老师伏在玖辛奈姐姐的肚子上,为鸣子讲故事时,卡卡西又想:这孩子绝对会成为一个天才。也许不到三个月,她就能学会说话(卡卡西五个月学会了说话)。不到三岁,她就将成为忍者学校中最优秀的学生。

卡卡西自己,则将成为鸣子的第一个朋友。这次,他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他一定要保护好鸣子。他会忠诚地陪在她的身边,做她的保镖,做她最信任的哥哥。他会教她丢手里剑,在水门老师没时间的时候教她读书写字。也许过不了几年,他还需要和水门老师一起,把所有不合格,却想要成为她男朋友的追求者们打飞。

每当想到这些,卡卡西总会暂时忘记自己曾经的失败。他蹲在水门老师家阳台的护栏上,轻轻伸动手指,让蜻蜓停在自己的指尖。他望着红色的蜻蜓,蔚蓝的天空,心中长久以来的痛苦不可思议地消失了大半,世界仿佛又恢复了原来的色彩。

然而,鸣子还没有出生,水门老师就突然通知卡卡西,他的保镖任务结束了。卡卡西觉得有些意外。他原以为,鸣子出生的时候,他一定也会陪在玖辛奈姐姐身边。可是,水门老师却告诉卡卡西说,接下来,保护玖辛奈的任务将由三代目的暗部来接管。卡卡西虽然心中不舍,嘴上却并没有反驳。

卡卡西获得了一个星期的假期。

他先去墓地,擦干净了琳的墓碑,并更换了摆在墓碑前的水仙花。接着,又去第三演习场的慰灵碑前,同带土说了会话。十个月没来看望琳和带土,卡卡西觉得有些内疚。他向琳和带土都道了歉,并把水门老师孩子马上就要出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在卡卡西的想象中,琳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马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她同时挽住卡卡西和带土的手臂,要他们现在就同她一起去准备鸣子出生的礼物。带土由于被琳挽住,羞得满脸通红。他一边局促地配合着琳,一边幻想着他和琳未来的孩子,满脸傻笑。

卡卡西站在慰灵碑前,低头悄声说道:“带土,对不起。都怪我的愚蠢,没能保护好琳……不过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会保护好鸣子。这次我……一定要让你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卡卡西在慰灵碑前站了七个小时,直到太阳彻底落山,才回到了村子。

卡卡西在回公寓的路上遇到了凯。好久不见卡卡西,凯激情澎湃地要同他进行决斗。卡卡西有些疲惫,就提议和凯猜拳。这让凯异常恼火。他已经十个月没和卡卡西决斗过了,卡卡西怎能如此冷酷!

就在这时,卡卡西感觉不太对劲。他突然觉得身上很冷,脖子和脊柱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卡卡西耸耸鼻子,并没有闻到什么异样的气味。奇怪的只有周围的空气,温度似乎比几秒钟前低了至少五度。

卡卡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凯,可是凯大声控诉卡卡西,冷冰冰的只有卡卡西的态度。

然而,冷冰冰的东西并不是卡卡西的态度。

九尾突然出现在了卡卡西和凯的面前。

它挺直脖子,对着漆黑的夜空放声咆哮。猛烈的飓风随之刮起,不够结实的木质房屋在风压下瞬间灰飞烟灭。

卡卡西和凯都在脚底凝聚了查克拉,才没有被风压吹飞。街上的忍者们立刻聚集在一起,准备战斗。卡卡西和凯也不例外。

可同凯的豪情壮志不同。卡卡西此时的心情异常震惊。

九尾怎能就这样出现呢?九尾……九尾不是封印在玖辛奈姐姐的肚子里吗?

九尾冲破封印出来了吗?还是有人把它放出来了?

水门老师不是说过,如果失去尾兽,人柱力……就会死吗?

玖辛奈姐姐……已经死了吗?

水门老师呢?

鸣子呢?

一时间,数不清的思绪在卡卡西的心中乱成一团。可暴躁的九尾根本不给他仔细思考的时间。它抬起爪子,一巴掌压扁了面前的房屋,然后又甩动九根又粗又重的尾巴,一个转圈,令更多房子分崩离析。

一些还算幸运,没有被直接压死的人尖叫着从被损毁的建筑中逃出来了。他们的面目扭曲,张着大嘴。但卡卡西却无法听清他们的哭喊。九尾的吼声覆盖了一切,它一声声愤怒的嚎叫如同惊雷一般,将木叶震成了碎片。

凯摆出了木叶旋风的姿势,准备此时此刻燃烧青春,却被突然出现的红的父亲制止了。他告知卡卡西和凯,三代目要求他们马上在离村子最远的44号演习场集合。

三代目禁止未成年忍者参战。许多年轻忍者面露不满,但依旧服从了命令。红的父亲却依旧不放心,他令封印班将年轻忍者们统统封印在四紫阳阵中后,才离开同九尾战斗去了。

在四紫阳阵的封锁下,人不仅无法进出,看不清远处的战况,也听不见结界外的声音。年轻忍者们虽然心中沮丧,现在却也只好坐在封印之中,等待战斗的结束。

卡卡西背靠一棵大树,仰望封印上方所剩不多的天空。星星彻底被爆炸产生的烟雾所挡住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的腥气。

水门老师……玖辛奈姐姐……鸣子……

水门老师面带微笑,伏在玖辛奈姐姐隆起的肚子上的场景一遍遍地浮现在卡卡西的脑中。不管他心中多么不愿意接受,九尾的出现就证明了玖辛奈姐姐的死亡。现在,水门老师一定在同九尾战斗,而鸣子……或许根本没能来到这个世界上吧……

卡卡西能感觉到,他用护额挡住的左眼已经开始发烫。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当着这么多同期忍者的面流下眼泪。可是,当鹿久命令封印班解开封印,告诉年轻忍者们战斗已经结束,四代目火影用自己的生命成功地封印了九尾之时,卡卡西一直拼命压抑的情绪再也忍不住了。

他低下头,泪珠滴落在他的脚尖附近,渗进了泥土里面。隐隐约约地,他听见身边的凯哭出了声音。

鹿久命令年轻忍者们解散,去村子救助伤员。卡卡西悄悄跟在鹿久身后,在一处没人的地方,他轻声喊住了鹿久。

“鹿久前辈。”卡卡西说。

鹿久停下脚步,一脸严肃地转过头,看着卡卡西。他知道卡卡西就跟在他的身后,他知道,卡卡西作为水门剩下的唯一的学生,一定还有事情问他。

卡卡西犹豫片刻,低声问道:“鹿久前辈,水门老师的孩子……还活着吗?”

凌晨三点,卡卡西终于完成了救助任务。他没有和凯一同回公寓,而是穿过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小巷,来到了村子西郊的木叶孤儿院。这里离村中心很远,孤儿院的二层小楼没有受到任何损坏。这个时间,小楼内所有的灯都没有开,周围也没有路灯,只有月光无声勾勒着小楼凹凸不平的砖墙轮廓。

卡卡西无声地跳上一棵临近小楼的大树,又从树枝跃上阳台。他掩住自己的查克拉,沿着阳台行走,在一个拉着白色窗帘的房间前停下了脚步。

卡卡西透过窗帘缝观察房间内部:空荡荡的房间面积不大,一张婴儿床摆在房间中央。两个戴着面具的暗部各站在婴儿床的一侧。卡卡西借着月光,看到婴儿床上的白色毛毯下,侧躺着一个非常小的孩子。她闭着眼睛,安稳地睡着,头顶不算太多的头发在月光下闪着非常柔和的金色光芒。

卡卡西的眼神柔软了下来。确认水门老师的孩子没事,让他之前悬着的心落了地。水门老师为了让村子可以保住九尾,牺牲了自己,并将鸣子变成了人柱力。这说明水门老师信任鸣子,他把村子的希望寄托在了鸣子的身上。

卡卡西闭上眼睛,老师、师母相继去世的痛苦再次袭上心头。爸爸、带土、琳、水门老师、玖辛奈姐姐,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他。难道真的就像许多人说得那样,就是因为他卡卡西太冷血了,才会令那么多人倒霉吗?

卡卡西不愿相信这种迷信的东西。可是,如果他们说得不是真的,那为什么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全部都死了呢?

卡卡西隔窗望着鸣子,突然觉得,如果他想要保护鸣子,就不应该接近鸣子。不管他是不是受到了诅咒,他都绝对不能用鸣子冒险。他不会像他之前想象的那样,做她的哥哥,陪她长大。可是,他依旧会站在远处,无声地照顾她,帮助她。或许,鸣子长大后都不会知道旗木卡卡西的存在。但如果他不接近她,她就能平安地活下来,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卡卡西睁开眼,准备最后好好再看一眼鸣子。就在这时,站在婴儿床一侧,头戴獾面具的暗部突然面露痛苦状,捂住肚子,弯下了腰。另一个戴着兔子面具的暗部立刻瞬身到獾的面前,一手扶住他的后背,似乎在询问獾的状态。

卡卡西发现,獾的身体似乎有一丝不自然,可就在他还没有确认清楚的时候,獾突然掏出苦无,手臂横扫,割断了兔子的喉咙。兔子只发出一声咕哝,就好像沉重的麻袋一般,倒在了地上。獾直起身,走到婴儿床边,对着鸣子伸出了手。

打碎窗户的声音让獾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胸口已被狠狠地踢了一脚,身体也滑到了墙边。

卡卡西手持苦无,站在婴儿床前,做出格挡的姿势。写轮眼在他的眼眶中快速地旋转着。卡卡西可以确定,无论獾还是刚刚死去的兔子,都不是水门老师的暗部。根据形势判断,应该是三代目的暗部在保护鸣子。可现在,这个獾显然想要加害鸣子,或者绑架鸣子。这说明三代目的暗部中出现了叛徒。难道也是由于这个原因,九尾的封印才会失控吗?

獾对着卡卡西丢出了数个手里剑,卡卡西用苦无纷纷挡住。獾对着卡卡西扑了过来,飞身一脚踢中卡卡西的腰部。没想到,卡卡西在烟雾中变成了一段木桩。卡卡西瞬移至獾的身后,用雷切贯穿了獾的肩膀。

卡卡西反扣住因疼痛而跪在地上的獾,低声质问:“说,你是谁?”

獾并未答话,他咳嗽数下,从嘴里吐出一摊浅蓝色的粘液。卡卡西一惊,立刻松开抓住獾的手,向后一跳。没想到,獾的两条胳膊竟也融化了,同刚刚吐在地上的粘液混合在一起,飞至空中,变成蓝色的细触手,死死地缠住了卡卡西的身体和喉咙。卡卡西顿时被拉倒躺在地上。

獾这时才站起身,他的肩膀仍同长长的数根触手连在一起。他走到卡卡西面前,触手就逐渐缩短,缠在卡卡西身上的力度也加强了。

卡卡西的手臂被触手勒得流出了鲜血。他无法从触手中挣脱,也无法呼吸,似乎身上已经没有力气了。

獾狠狠踢了卡卡西一脚,冷笑一声:“哼,刚刚你不是很狂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他弯下腰,准备从嘴里吐出更多触手。没想刚刚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的卡卡西竟然突然从地面跳了起来。

獾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他最清楚自己触手的力量,这家伙已经被勒得很紧了,现在这样反方向跳起来,除非……糟了!

原来,被獾勒在地上的卡卡西不过是卡卡西的雷分身,獾被消失的雷分身狠狠地电了一下。真正的卡卡西正手握雷切再次对着獾冲了过来。

这时,獾知道自己的任务失败了。他的触手和身体都被电流麻痹了,已经没有再次躲过雷切的能力。即使卡卡西不杀死他,他也会被活捉。但无论如何,他不能暴露自己的主人。

獾在卡卡西接近他的瞬间,吐出了舌头,拉开了主人在他身上打下的最后一道保险。数道黑色的条状封印从獾的舌头中伸出来,好像无数漆黑布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和来不及躲避的卡卡西都缠住了。

獾大笑一声,“你就和我一同死在这四象封印里面吧!”

说完,黑色的布条变成了一个黑色的三角形盒子,一口咬住卡卡西和獾的身体,吞了下去。

三角形的盒子开始迅速收缩,獾处在盒子狭窄的一端。卡卡西听见獾在他的耳边发出了一声发狂般地尖叫,随之,獾腥臭的血液喷溅在了他的脸上和身上。他知道自己也在流血。他感觉到,盒子的四壁不断压向他和獾的身体,他全身的骨骼似乎都在这巨大的压力下断裂了。

同时,卡卡西发觉带土的眼睛似乎有一些异样,但剧烈的疼痛已经令他无法仔细思考。一阵骨头粉碎的声音响起,卡卡西知道獾已经被封印压成了碎末。

就在卡卡西觉得自己马上也要变成一滩封印中的骨粉时,带土的眼睛突然变得无比滚烫。接着,卡卡西周身的压力奇迹般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永无止境地晕眩……

12岁的鸣子有两个梦想。

一个梦想,她已经告诉了三代目爷爷和伊鲁卡老师。她气势昂扬地对他们说,她不仅要继承火影的名号,而且绝对要超过所有火影。

三代爷爷听后哈哈大笑,拍着她的肩膀,夸她是个了不起的孩子。伊鲁卡老师则先是惊讶了一下,但马上就扇了她的后脑勺,告诉她想要当上火影,就必须先学会分身术。

他们都没有无视鸣子,也没有嘲笑鸣子。虽然鸣子的后脑勺疼得火辣辣的,但这依旧让她觉得非常高兴。鸣子很喜欢三代爷爷和伊鲁卡老师,哦,对了,还有一乐拉面的手打大叔和菖蒲姐姐。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把自己的第二个梦想告诉他们。

鸣子想要一个朋友,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朋友。

当她还住在孤儿院时,鸣子就发现了,除了她之外,其他小孩都至少有一个朋友。他们会手牵着手,一起去沙坑玩耍,还和对方分着吃点心。鸣子不明白为什么只有自己是孤零零的。

其实,也曾有其他小孩主动找过鸣子。在鸣子朦胧的记忆中,一个棕色头发的小男孩曾经告诉过她,如果她亲他一下,就把他的蛋糕分给她一半。鸣子立刻就答应了。可是,她才刚踮起脚,嘴还没有碰到那个男孩的脸,她就被大声嚷嚷的护工掐住了手臂,拖回了她自己住的房间。

那天下午和晚上,她的房门一直被紧锁着,吃饭的时间到了也没人给她开门。一开始,鸣子以为孤儿院的护工忘记了她还在房里。于是,她拼命敲门,大声喊人,最后甚至哭了起来。鸣子明明听到走廊里有人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却一直没人给她开门。

五天后,她的房门终于被打开了,又饿又渴的鸣子已经说不出话。她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了三代爷爷愤怒的样子。鸣子从来没见过这样生气的爷爷,就想问他为什么这么不高兴。可是,她还没张开口,就昏了过去。

鸣子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当她再回到孤儿院后,发现之前把她关在房间中的护工已经不见了。可是,其他护工和小孩们对她的态度却变得比从前更冷淡了,也包括那个棕色头发的小男孩。他再也没有跟鸣子说过一次话,他变得同其他人一样,再也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说话。

这让鸣子觉得也许自己是透明的。也许,她像三代爷爷给她的故事书中的仙人一样,只有极少数人才能看到她。

鸣子这样欺骗了自己一段时间。

可事实上,鸣子明白,大家能够看得到她,只不过他们的眼神是冰冷又无情的,尤其是大人护工们。大多数时候,这些人不会正眼看她,除非她惹出了乱子,他们才会用斜眯的视线撇她一眼。他们扭动着嘴唇,几乎不出声地在嘴里念叨着什么。有时,鸣子听到他们叫她怪物。

鸣子站在房间中的镜子前,以为明白了自己被别人厌弃的原因——她是一个怪物。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觉得她是个怪物呢?因为她的头发颜色太明亮了吗?还是因为她的眼睛的颜色太奇怪了?对了,一定是她脸上奇怪的伤疤。鸣子用双手分别捂住了自己的脸颊。

三代爷爷又来探望鸣子,惊讶地发现,鸣子用围巾把自己的脸彻底包住了,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这让日斩不禁想起了一位从前牺牲的年轻暗部。三代爷爷问鸣子为何要包住自己的脸。鸣子小声说道:“爷爷,我是一个怪物,我不想吓到别人。”

三代向鸣子保证她不是一个怪物之后,终于下定决心,将鸣子从孤儿院搬了出去。他在火影楼附近买下了一间不引人注意的单人公寓,将鸣子为数不多的个人物品送到了那里。同时,三代颁布的新的法令,任何人不得在任何场合讨论鸣子的身份。否则,将按照泄露村子最高机密的刑罚处理。

那年,鸣子五岁。

起初,鸣子不太适应一个人生活。这里比孤儿院更加安静,不仅没人同她说话,在家里更是连一个其他人影也见不到。鸣子有时一连几天呆在家里,由于连续几天不说话,喉咙变得又干又哑。

但没过多久,三代爷爷安排鸣子进了忍者学校。虽然她的年龄比别人都小,但鸣子一下见到这么多小朋友,还是感到非常高兴,她的心中一下子充满了希望,或许这次,她能交到朋友。

然而,这希望并没能维持多久。学校中除了伊鲁卡老师以外,其他老师同孤儿院的护工没什么不同。但这里的同学们比孤儿院的小朋友更友好一点。在这里,如果鸣子恶作剧的话,同学们不会像孤儿院的小朋友那样装作看不见,而是哄堂大笑,或者叫她傻瓜。鸣子也不喜欢当傻瓜,可傻瓜总比怪物要强一些。只不过,鸣子没过多久就发现,也没人愿意和傻瓜做朋友。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鸣子除了依旧没有朋友外,生活确实比孤儿院中改善了一些。她学会了自己做饭(虽然大多数时候她都只吃速食拉面),学会了用捡来的材料给自己做玩具。她还认识了一乐拉面的手打大叔和菖蒲姐姐。

除此以外,鸣子还在忍者学校学到了火影的故事。她最喜欢的火影是打败了狐妖,拯救了村子的四代火影。这让她不禁开始幻想,如果自己也可以像四代目火影那样威风该有多好。后来,三代爷爷告诉她,一旦成为火影,整个村子中的人都会成为她的家人。这更让鸣子坚定了自己的理想,她一定要成为最伟大的火影,让整个村子的人都不得不承认她的存在。

从此,鸣子穿上了橙色的运动服,每天早上都去树林中独自修行。虽然她至今还没有学会分身术,鸣子至少觉得生活不再像从前那样绝望了。

但她依旧感到孤独。尤其是太阳落山的傍晚,街上处处都是家人团聚时欢笑的声音。这种时候,她都会尽量躲在村子郊区的树林中。

一个非常美丽的黄昏,鸣子在孤儿院附近的演习场练习丢手里剑。今天她又输给了佐助,又被同学们嘲笑了,让她的心中非常不满。她一遍遍地练习着,把学校发的两百个手里剑都丢完了,才准备回家。

路过孤儿院门口的捐赠箱时,鸣子停下了脚步。她向四周看看,确认周围没有人后,蹑手蹑脚地走近了捐赠箱。鸣子的风镜在上次训练时摔坏了,她希望自己可以在捐赠箱中找一个新的风镜。

鸣子双手推开捐赠箱的盖子,旧衣物的气味扑面而来。她快速地翻开几件衣物,手指碰到了一个又硬又凉的东西……好像是金属……难道谁把自己的护额捐献了吗?

鸣子的心跳加速了,她早就想要一个护额。她赶快用双手把衣物一层层拨开,果然看到了一个木叶护额。只不过,这护额不是单独的,而是缠在了一个男孩的脑袋上。

男孩?!

鸣子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音。她揉揉眼睛,仔细看看捐赠箱,里面还真就躺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

这个男孩头上系着木叶的护额,深蓝色的面罩同他的上衣连在一起。他的左脸中央,有一道又细又长的伤疤,他的皮肤好像刚落下的雪一样白。现在,男孩的两只眼睛都闭着,他的呼吸非常平稳,好像是睡着了。

他怎么会在捐赠箱里睡觉呢?鸣子觉得奇怪。不过,她马上就想到,这个捐赠箱里的东西,都是别人不要的东西。所以这个小孩,一定是被父母抛弃了,才会被丢到孤儿院门前。也就是说,如果谁想要他的话,就可以把他捡回家。

那她也可以把他捡回家吗?

她终于要有一个朋友了吗?

鸣子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她伸出开始有点颤抖的双手,放在了男孩的面罩边缘。她的指尖触碰到他雪白的皮肤,感觉有点冰冰凉的。鸣子想在把他捡回家前,看看他长什么样。

面罩一点点被拉下来了,鸣子生怕男孩会突然醒过来。但也许男孩非常累了,在鸣子摘面罩的过程中,他一直闭着眼睛,平静地睡着。

面罩终于彻底摘下来了,鸣子一下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孩!

不知过了多久,卡卡西觉得世界的旋转终于停止了。他想要赶快睁开眼睛,看看鸣子是不是平安无事。然而,他的眼皮实在太沉重了,不管他怎样努力,就是无法睁开。他的身上已经不疼了,只是感觉很冷。不过,没过多久,他的身体似乎就贴在了什么热乎乎的东西上面。

卡卡西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是在晃动,好像有谁在背着他走路。他想告诉这个背着他的人,把他放下来,他还不能去医院,他还有需要确认的事情。可是,这个人的身上有一股非常好闻的气味,令他无法集中思绪。

于是,卡卡西昏昏沉沉的,任这个人背着他不知去了哪里。又过了几个小时,也有可能是几天,卡卡西慢慢睁开了右眼。

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双蔚蓝的眼睛。

这样的蓝眼睛?难道是水门老师吗?卡卡西的心先是一惊,但马上又沉了下去。水门老师已经牺牲了,他已经再也不可能见到水门老师温和的笑容了。

可是,村子里除了水门老师,还有谁有这样眼睛吗?

卡卡西想要再仔细看看这双眼睛,但眼睛的主人已经离他远去了。这让卡卡西觉得有点失望。他挣扎着自己想要坐起来,想确认一下刚刚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这时,一双小却有力的手扶住了他的身体。这双手比常人的温度略高一点,摸在他裸露的手臂上,甚至有点烫人。同时,这双手又是可靠而有力的。手的主人搂住了卡卡西的肩膀,帮他坐了起来,又在他身后塞了一个枕头。

一个甜糯的声音轻声问道:“你觉得好点了吗?”

卡卡西眨了眨眼,眼睛的干涩缓解了一点,视线也逐渐清晰了。他这才发现,他正靠坐在一张床上,身上盖着一条橙色的被子,一个梳着金色双马尾的女孩,就坐在他的身边。

她的身高大概140cm左右,脸上每侧各有三道动物胡须一样的伤疤。她的蓝眼睛果然同水门老师一模一样。现在,这双眼睛中充满了期待,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卡卡西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就微微点点头,小声说道:“嗯,我好多了,谢谢。”

“太好了。”女孩立刻抿嘴笑了一下。

卡卡西愣住了。

不知为什么,这女孩的笑容,没有任何由来地,让他想起了玖辛奈姐姐。

卡卡西傻傻地想,这个坐在他面前的女孩既像水门老师,又像玖辛奈姐姐……难道她是水门老师和玖辛奈姐姐的孩子吗?

可是这怎么可能?

鸣子今天才刚刚出生啊,而眼前的这个孩子看身高应该已经有10岁了吧!不过……无论她的头发、肤色还是眼睛、嘴巴,都和老师和师母太像了吧!莫非水门老师和玖辛奈姐姐以前还有别的孩子,却没有告诉大家吗?

这时,女孩又开口了,她笑眯眯地对卡卡西说:“我叫漩涡鸣子,你叫什么?”

这下可把卡卡西直接吓傻了。他张开嘴,一时呆住说不出话。

这女孩刚刚说什么了?她叫鸣子?她说,她叫漩涡鸣子!这不是就是水门老师给孩子取的名字吗?还有姓氏……水门老师之前告诉过他:玖辛奈姐姐很怀念自己死去的家人,他们未来孩子的姓氏就打算姓漩涡,而不是波风!

这就是水门老师的孩子!

可是水门老师的孩子才刚出生啊?

或许她是在骗我?她想要伪装成水门老师的孩子?

不会吧。因为根本还没有几个人知道水门老师孩子的名字吧?而且,她这么大了,光用名字骗我有什么用呢?任谁一眼都能看出,她不是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啊。

鸣子看出卡卡西听到自己名字之后,心中很是纠结,但她并不知道他到底在纠结什么。难道这个漂亮的孩子也像其他人一样讨厌她吗?这孩子一定也没想到自己被我捡回家了。他一定马上就会大喊着讨厌,从床上跳起来逃走。

鸣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长长的睫毛垂了下去,胸口也好像被一大块冰堵住了。她有点想要立刻离开房间,免得让这孩子太过难受。

可是,就在她刚要站起来的时候,卡卡西突然说话了,“你说你叫漩涡鸣子,那你的父母叫什么名字呢?”

看到这男孩没有离开的意思,鸣子激动地差点流出眼泪。她赶紧认认真真地回答男孩的问题:“我不知道我爸妈的名字。我问过三代目爷爷,可是他不肯告诉我。他只说,他们都在十二年前九尾狐妖袭击村子的时候牺牲了的说。”

鸣子发现男孩先是惊讶了一下,但随即,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非常严肃的神情。鸣子向男孩身边挪近一点,欣喜地发现,他并没有要躲开的意思。

于是鸣子接着说道:“可是爷爷告诉过我,他们都是非常好非常好的人。”

其实,三代爷爷只是告诉鸣子她的父母都是好人。但鸣子担心这男孩会因为她的父母而厌弃她,因此故意把非常好非常好几个词反复强调着。

接着,鸣子又告诉卡卡西,再过三个月,她就要从忍者学校毕业了。到时候,她就会成为最厉害的忍者,还会当上火影。还有,她最喜欢吃拉面,尤其是伊鲁卡老师请她吃的一乐拉面……

在鸣子滔滔不绝地叙述的过程中,卡卡西一直尽量保持住镇定的状态,但实际上,他的大脑已经经历了数次地震。如果鸣子说的都是真话,那她很有可能就是水门老师的孩子。而且不知何种原因,现在的时间已经比他上次清醒时过去了很久!

卡卡西叫鸣子拿来了日历,确认了上面的日期。他又让鸣子搀扶着他走到阳台(他的腿还很软,无法自己走路),看了看窗外的村子。

毫无疑问,这里确实就是木叶。但与卡卡西记忆中所不同的是,这里有许多新建的房屋,尤其是中心街一带,明显是九尾袭击之后重新建设过的。

看来时间的确已经比他记忆中的日子过去了整整十二年。

这期间他一直在昏迷吗?

卡卡西看看自己的手,大小同之前并无变化。他甚至还穿着之前同獾战斗时的那件衣服。而且更让卡卡西觉得奇怪的是,鸣子告诉他,她是从孤儿院的捐赠箱中捡到他,把他背回家的。就算他十二年来都在昏迷,但再怎么也不可能一直躺在孤儿院的捐赠箱里吧?

这时,一个荒诞的想法穿过了卡卡西的大脑——也许,他在同獾战斗的过程中,穿越了时空,来到了十二年后吗?

卡卡西回想起獾使用的封印术,还有自己左眼发出的不寻常的灼热。写轮眼的能力深不可测,也许,带土的写轮眼就具有时空传送的能力也说不定。

鸣子又扶着卡卡西坐回床上。

卡卡西望着鸣子,努力接受了她已经从一个小婴儿,变得只比他小1岁的事实。卡卡西觉得有些失望,结果这么多年,他竟然不仅没有陪在鸣子身边,甚至连在远处帮助她也没有做到。他再一次没有守住承诺。

“你怎么了?”鸣子看着卡卡西低落的样子,有点担心,“你身上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卡卡西低头看着鸣子放在自己手中的水杯,摇了摇头。他用力珉住嘴唇,下定了决心。他不能就这么放弃,他不能辜负老师曾经对他的信任,他必须要努力才行。

卡卡西再次抬起头,看着满脸担忧的鸣子。他努力弯下眼睛,做出了一个微笑,“谢谢你鸣子,我没事。我的名字是旗木卡卡西,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真的?”鸣子小小地尖叫了一声。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漂亮的男孩会主动跟她做朋友。鸣子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发烫,就抬起双手捂住脸,没想到,却摸到了眼泪。鸣子赶快用手背抹几下眼睛,不敢相信地对卡卡西说:“卡、卡卡西,你、你真的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卡卡西严肃地点了点头。鸣子过分兴奋的样子让他感觉有点奇怪。他只是说要当她的朋友而已啊,她至于高兴成这样吗?还一副这样难以置信的样子……难道……她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吗?

卡卡西还未来得及感到心痛,鸣子就大叫着太好啦我终于有朋友啦,扑到了卡卡西的身上。她把卡卡西按在床上,死死抱住卡卡西大哭起来。

卡卡西被鸣子这么一压,浑身疼得要命,手中杯子里的水也全撒了。他挣扎着推开鸣子,坐起来,把水杯放到一边。

看来就像他推测的那样,他竟然真的就是鸣子的第一个朋友。为什么会这样呢?鸣子是水门老师的孩子,一定非常聪明。她这么体贴,又长得又这样可爱,怎么可能没有朋友呢?难道是村里人的眼睛都瞎了吗?

还是说……卡卡西捏紧了身体两侧的床单。他实在太愚蠢了。在九尾残忍地杀了那么多村民之后,作为人柱力的鸣子怎么可能有许多朋友呢?村民们不把她当做九尾,报复她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看到她身上的好呢?怪不得她这么瘦小,明明已经12岁了,看上去却只有10岁的模样……

卡卡西抬起手,用指腹为鸣子擦干了脸上的鼻涕和眼泪。他轻声说道:“你放心吧,现在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而且你这么善良,又这么可爱,以后一定会有更多的朋友的。”

鸣子听到后,脸一下子变得红通通的。卡卡西不但愿意跟她做朋友,竟然还夸她可爱!以前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来没人这样温柔地对待过她。这让鸣子再次流下了眼泪。卡卡西白皙又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滑过,让鸣子觉得幸福的同时,又更加不好意思。

鸣子红着脸,小声说道:“谢、谢谢你的说,卡卡西。”

卡卡西轻声叹了口气,揉了揉鸣子的头顶。

鸣子感觉有点痒痒,就咯咯笑了几声。

卡卡西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他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当他听到鸣子温暖的笑声后,长久以来在他体内盘旋的痛苦和内疚消失了大半。他仿佛看到,水门老师和玖辛奈姐姐一直并肩站在鸣子的身后,微笑着望着他和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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