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本文半原著，半私设，本文对程少商，宣皇后不友好。
好好的一场满月宴，被程少商前厅正堂两处一闹，几乎成了一个笑话。四皇子虽然不高兴，但程少商大闹满月宴，背后撑腰的事是宣皇后，他也只能忍下。所以进内院看孩子安抚他受伤的心灵，万萋萋瞧他进来，面色不好，有些踌躇。今日程少商说的那些话她也听说了，而且万夫人先走是为了送被程少商气昏的尹夫人归家。虽然万夫人没有说的那么清楚，但万萋萋大概能猜到，定是程始为程咏的婚事托了万松柏，尹家夫妇不同意，程少商又插一脚，所以才会这样。
“殿下，等过些日子。我们带孩子进宫看看大母吧”万萋萋声音低柔轻缓，如春风吹柳。
四皇子逗着女儿，随口道“我看还是在等等，今日这一出定会被大姑母闹到大母那，咱们还是别去当活靶子”
万萋萋听四皇子语气随意，心里重石放下一半，也加入逗小孩的行列。
“萋萋，不关你的事，你不用多想”
万萋萋猛地抬头看向四皇子，他笑了笑，声音温柔，“程少商今日一通大闹，你肯定在想，要是没答应妇翁让程家人参加满月宴就好了，不然也没程家人做程少商的帮手。但有没有程家，程少商都是要闹的。与你无关，与妇翁更是无关”
万萋萋眼中盈盈水光闪现，她低低唤道“殿下”
四皇子将孩子放回摇篮，把万萋萋搂在怀里，语气温软，“萋萋，这事你也是被连累，程少商是故意的”他眼神中尽是怜惜，“全因咱们家在父皇面前得脸，太子心有不甘，才给程少商可乘之机”
万萋萋神色之中露出怀疑，“殿下何出此言，太子殿下心善，对人极好”
四皇子叹了一声，“正是因为善，才有这事”他停一停，继续解释道“妇翁因我举荐，在度田一事上做的不错，可太子那不仅宣氏度田一塌糊涂，还无人可用。心善不错，可总有不甘。程少商看出一二来，借机为太子出气，给皇后立威。有什么好奇怪”
此刻屋内静极了，仿佛无人一般，只遥遥听见有风声刮过。万萋萋定了好一会，抱紧四皇子的腰，轻声道“殿下，我们回封地吧，我不想呆在这”
四皇子回抱万萋萋，柔声道“哪有那么容易，三兄如今受父皇看重，我不能脱身，不然三兄是势单力孤，我也是同样。”
万萋萋思忖片刻，道“殿下说的不错，而且这事也不是咱们出去就能躲开的。”她望向四皇子，“今日三姊来，说了几句。连徐容华也被程少商欺负过”
四皇子沉下脸，惊讶不已，“老五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怎么还盯着徐容华不放”
万萋萋摇摇头，“我听三姊的意思，是宫中厉行节俭，徐容华被程少商克扣了东西。”
四皇子语气中不觉添了三分寒意，“老五已经退无可退，还死盯徐容华，那位是要逼出人命吗”
万萋萋握住四皇子的手，努力温暖他，“并非这个意思，我听意思倒有些仗势欺人在里头，那两位未必知情，或者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四皇子闭目片刻，骤然睁目道：“也对，从前也是这样”他缓了语气，轻拍着万萋萋的后背，“大母不会放任此事，咱们就静观其变”
两人相互依偎着，温情脉脉。而另一边的万家是闹得不可开交，万夫人一到家就跟万松柏闹上了，她最宝贝就是万萋萋，要是四皇子知道了那些个子虚乌有的事，跟万萋萋生气动手……，万夫人她都不敢想。她边哭喊边打万松柏，“萋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跟你拼了”
万松柏不敢还手只能被动挨打，“夫人，你听我说。夫人，别，别打了”
“万松柏我杀了你”万夫人听不下去，只一味哭骂。还是万老夫人拐杖重重落地，吓住了两人，“好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她顿了顿，“现在最重要的是速速与程家了断干净。”
万松柏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以前程老弟不这样的，不想……唉”
万夫人擦了眼泪，怪声怪气地道“以前，以前程夫人还替程始事事周全呢，结果不是被赶回乡了”
万松柏抽了抽嘴角，叹道“怎么会这样？我把他当兄弟，他……”
“他把你当垫脚石”万夫人打断了万松柏的话，淡淡道“君姑，大人，我想程始是把咱家当垫脚石了。因为咱们家程咏才和尹娘子见面，要是婚事成了。程咏就有一个炙手可热的文官妇翁。要是程颂和萋萋成了，萋萋的性子，只要程颂略施手段，我们万家就要改姓程”
万松柏张大嘴巴，一言不发。万老夫人眼睛里寒光乍现，她点点头，冷然道“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她看向万松柏，微微挑了挑眉，“你是个没心没肺的，程始却是个有心思能算计的。以前我觉得你们一个有财一个有能，结为兄弟，朝堂之上也好有个臂膀。如今看来，你把人家当臂膀，他却心大，想踩着你向上”
万松柏此时冷下脸，事关他万家基业。他可是预备过继长女的次子继承家业，可不能被人给算计了，给子孙留个破破烂烂的万家。“阿母你的意思是，程少商重提旧事，是打算要挟咱们。让咱们帮他们促成和尹家的婚事，顺带想让我在度田一事上不要那么卖力”
万夫人揪紧手帕，她不知道还有这层意思。她下意识的看向万老夫人，见她眉宇含了一抹冷意，声音也异常冷酷，“说不准，倒有几分这个意思”说着，她又道，“但程家未必有，程少商所图不小”
这话说的颇有玄机，万松柏和万夫人甚有不解，露出疑惑之色。万老夫人解释道“不是我说，程始毕竟泥腿子出身，见识有限。但程少商却在宫中摸爬打滚了不少时日，后宫凶险不亚于朝堂。皇后与越妃之争，也就是太子与三皇子之争。”说到这里，她停住了。万松柏却像是有所感悟，接口道“极有可能是太子殿下，想借程少商借程家，打击四皇子让他家宅难安，让三皇子少一个臂膀。”
万老夫人颔首道“吾儿有长进”
万松柏摸摸头，不好意思的笑了。他眼睛里有一道寒光闪过，道“阿母，可需要解决”
“不可”万老夫人轻吁道：“此事不可，这是在都城。要是程家出事，程少商知晓即刻就会向我们发难，影响萋萋”
万夫人不懂政事，但毕竟受万老夫人耳濡目染多年，多少知道一点。立时明白这是悬在自家头上的一柄利剑，随时都有可能落下。她看向万松柏，眼眶湿了，怒声道“都是你干的好事，萋萋和其他孩子都是被你连累的”
说着就哭了起来。万松柏急忙上前安慰，但被万夫人给打退。万老夫人安慰道：“事已至此，如何解决才最重要。”她轻声道“柏儿，看来不能与程家即刻断绝来往，而是把人握在我们手中。程少商可以不顾忌父兄的性命，但程始总要为儿子的前程，压制程少商”
“阿母的意思是……”万松柏沉思片刻，忽的扯出一抹笑容，“儿子麾下还有一校尉之职，程颂正好合适，另外请尹大人将程咏调任在外。程始不过三个儿子，三子程少宫因其母归乡一事，与程始多有不合。剩下两个出色的儿子自然是程始眼中的宝贝。”
万老夫人含笑点头，“不错，拿捏住程始的七寸，程少商就不足为惧了。”
万夫人忽的出声，“君姑，大人，我有一言。这都城传言程少商要嫁霍不疑，虽真假不知，但倚仗她的好相貌，总能寻个贵婿，到那时咱们家可怎么办啊”
万松柏和万老夫人沉默了，不过半晌，万老夫人就道“程少商得罪过不少人，那些人未必不会动手。柏儿，将程咏调走，至于程颂尽快找一个人让他成婚，名声弄得越差越好。到时候程家再说那些话，就是恶意攀附，名声差了，加上程少商得罪的那些人，谁也不会不信他们”
万松柏立刻道：“好好，阿母我这就去”他走出还没两步，就听万夫人唤他，“大人，你当年和程始议亲的时候，有没有交换过信物什么的，可千万想清楚，万一要是有，一定拿回来，不然就是把柄”
万松柏点点头，道“你放心，我还没傻到这个地步”说着就离开了。万松柏一走，万老夫人缓下声调，柔声细语，“等过几日，事情解决了，你去看看萋萋，让她安心”
万夫人低低抽涕不语，万老夫人安抚道“我知道你心疼萋萋。柏儿知道错了。他也在尽力弥补，万事你就放心吧”
万夫人知是这个意思，只是一时抹不过脸，万老夫人好言好语的劝她，她也就点点头，轻声道“君姑，我知道了。”
万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和声道“柏儿他只是一时被兄弟之情所累，定不会置萋萋于不顾。你放心”
“是，君姑”
上午满月宴被程少商怼，下午大长公主就告到卫太后那里，大长公主怕程少商去宣皇后那翻舌头，引得宣皇后掉几滴眼泪，文帝肯定要说自己，所以最保本办法就是告诉卫太后，让卫太后出面解决。
彼时五公主正陪着卫太后，“大母前两日有点咳嗽，我问了太医令，做了川贝梨汤来，大母尝尝”说着宫人将用厚厚棉絮包着的食盒打开，端出里面梨汤。
卫太后笑道：“何苦这样费心”她摸摸五公主的手，嗔怪道“手都有些凉了”
五公主扬起甜美笑容，“不碍事的，大母快尝尝汤，看好不好喝”
卫太后点点头，一口一口的饮起汤来。阿然突然进来身后还带着大长公主，五公主急忙起身，行礼道“大姑母安好”
大长公主朝她微微颔首示意，随即朝卫太后行礼道“母后安好”
卫太后微笑颔首，听着大长公主声音略带哑意，眼圈也是红的不由奇怪，向她招手。大长公主坐到卫太后身边也不说话，只用手帕点点眼睛，又擦擦鼻子，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卫太后若有所思，朝阿然使了个眼色。阿然悄悄拉了拉五公主衣袖。五公主会意，笑道“大母，我去瞧瞧晚膳”
卫太后笑了笑，待五公主和阿然走出内殿，才叹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
话音未落，大长公主就眼中泪光莹莹，哀哀道“阿母，这日子没法过了”
卫太后闻言吓了一跳，忙道“这是怎么说，你和女婿都这把年纪了，他还有什么滑头可想。”
大长公主摇摇头，只伏在卫太后怀里哭。卫太后也急了，斥道“说话啊，可不是要急死我嘛”
“是阿崇，他一心一意护着他的新妇，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大长公主一口气说完，又倒回卫太后膝上抽涕。
卫太后沉默片刻，肃然道：“文岄，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卫太后直呼名讳，把大长公主惊的不敢哭泣，只擦擦眼泪，小心翼翼的看着卫太后。卫太后拉过她的手，眉眼间露出几分忧虑，“君臣分明，那不仅是你的弟弟，还是一国之君，你怎么敢这么说话，”她顿了顿，正色道“他的新妇，那是皇后，是天下之母”
大长公主双唇紧紧地抿着，良久，她的嘴唇都抿得发白了，才缓缓吐出一句，“阿母，那我还有什么活路”
卫太后愣了愣似乎不明白大长公主的意思，她是文帝的长姊，身份贵重，又蒙恩宠，有什么好怕的。大长公主握紧卫太后的手，将满月宴上与程少商的争执，尽数告知卫太后。她低低轻语，“阿母，皇后身边一个得宠女官都敢给我儿子气受，跟我对骂。来日，来日…”她定定的看向卫太后，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我是说阿崇若走在前头，我还有好日子过吗。”说完又是哭声不止
卫太后只觉脑袋一阵晕眩，但她强行忍下，安抚大长公主，“不至于，皇后是个慈善人，定不会……”
大长公主抽涕着打断卫太后的话，“阿母，皇后是仁慈善良，可人总有亲疏。皇后喜欢那个程少商，太子又听皇后的，日后我能讨到几分好”
卫太后梗住了，她想起徐容华，又想着文修君，这都是宣皇后办出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引得她头痛欲裂。她刚想扶额，就见阿然进来，朝二人行礼禀报，“太后，陛下来了”
“阿母，阿崇定是来找我替皇后出气”大长公主惊惶失措，带着哭腔道“阿母，我可怎么办啊”
卫太后强压下身体的不适，柔声道“不怕不怕，阿母在”她朝阿然扬一扬脸，阿然便将大长公主往内室的屏风后，随后才将文帝带了进来。
文帝进门见无人在卫太后身侧，心中有数。他眉眼带笑意，“阿母”
卫太后看了他一眼，“陛下怎么来了，是为什么人，还是为什么事”
文帝立身挺背，目光骤然变冷，“大母，长姊今日过分了”
卫太后微微闭目，随即沉下脸，轻声道“阿崇，你长姊这些年不曾给你添过什么麻烦，没有让你增加食邑，奖赏她夫君儿女，举荐什么人当官。她还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阿母，心中明白。今日长姊说皇后的那些话难道就应该”文帝眉心成川，隐隐有怒火浮现。他今日一到长秋宫就见宣皇后眼圈泛红，明显是哭过了。再听程少商将事情说出。大长公主的性子他哪里不知道，肯定会来找卫太后撑腰。所以他才来长信宫，跟卫太后把事情分说明白
“有错就罚，有功就赏。陛下是这个意思吧”看文帝点了点头，卫太后一手拍在凭几上，“混账东西，照你这么说怎么不去罚宣氏。那你说皇后卫队内全是她当年养的私兵，对还是错。她把二皇子养废，对还是错。文修君如今还在外头蹦哒，说皇后亏欠乾安王，对还是错”
文帝听了这话完全呆住，他不是不知道这些事，只是谁也没胆把事情翻到他跟前。
“你如今抓住自家长姊一点错就不肯放手，却放任她。”卫太后气急了，不由重重喘息。文帝急忙上前给卫太后拍背，被卫太后一把推开，“不用你假好心，没了碍事的，你随心所欲的宠她吧。”
文帝听到这话，失声道：“阿母，我并无此意。只是长姊今日当众说出那话，让皇后失了颜面。我总不能不闻不问”
卫太后满脸失望道：“你只顾皇后的颜面，可见你长姊的脸面。文崇，你长姊年近花甲，她被人如此不尊重，你让她脸上怎么过的去”
文帝面上难看，看着卫太后，轻轻道：“阿母，你不能只顾长姊”
卫太后一脸震惊，“我不顾她，难道任由你为了宣氏欺负她吗”她冷冷一笑，“我知道你心中眼中并无他人，可好歹你念着你阿父顾忌一二。”
文帝无言以对，静默半晌，无奈道：“阿母，皇后她只是心善”
卫太后冷哼一声道：“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心善之人，可只是心善有何用”她看着文帝，沉声道“有一件事情，徐容华不必在宫中苦熬，让她早些出去与老五共聚天伦吧”
文帝一愣，随即怒道：“岂能如此，阿母这不合规矩”他脑海之中猛的闪过了一个念头，下意识道：“可是老五还是徐容华闹什么幺蛾子了”
卫太后就这样定定的看着文帝，她好像不认识这个从自己肚子里出来，一手扶养长大的儿子了。老五与徐容华还不算懂事吗，在他心中还是执着于旧事。也许是跟宣皇后呆在一起久了，文帝的身上失了洒脱。
“她日子不好过，给她一条生路吧。你的皇后心善贤良定不忍心人家母子分离，陛下你爱重皇后也不会让心善的皇后难过，是不是”卫太后轻缓出声。
文帝刚欲开口，卫太后摆了摆手，“你放过她们母子吧，都多少年了。请陛下再仔细想想”
卫太后说完就静静闭上眼睛，文帝还站在那里没有动作。半晌，才缓缓行礼退下。直到文帝离开良久，大长公主才从屏风后转出，幽幽垂下一滴泪来，嗫嚅着道：“阿母我将来可怎么办啊”她扑倒在卫太后榻前，凄然道：“阿崇眼里心里只有一个宣氏，把我这个姊姊抛在脑后，我将来还有好日子过吗”
卫太后缓下口气，点点大长公主的头，“我说了多少遍，管好你这张嘴。凡事多想想，别被人一激就上头，你听不听”大长公主低头垂泪，卫太后心中不忍，语重心长道：“你放心，有我呢。以后遇事多想想，不要总冲到前头去。还有管好家里那几个，别惹事”
大长公主轻轻颔首，她苦笑道“我让阿母操心了，是我不好”
卫太后拿帕子给她擦了眼泪，温声道“我生了你，可不就要为你操一辈子心，好了回去吧”
大长公主起身行礼退下，好一会阿然进来，向卫太后禀告，“太后，已经把大长公主送出去了”
卫太后叹了口气，拉住阿然的手，“阿崇的心思都在皇后身上，皇后的心思都在怎么保住太子的位置。我不能不管，但只怕管多了母子离心，我就护不了那些孩子，将来他们更加艰难”
卫太后说的颓然，阿然握住卫太后的手，轻声劝慰，“太后，您别多想。陛下最是孝顺，哪有那么严重”
卫太后摇摇头，仿佛浑身的力气即刻散尽，立刻委顿下来。
“太后，太后”
阿然焦急的呼唤，想要吩咐人去请太医令，但被卫太后阻止，她发出微弱的声音，“不可，引人注目”
阿然自然不肯答应，但卫太后坚持，也不敢违背，只能吩咐人给卫太后端安神汤，有又让人去知会五公主不必过来，自己陪着卫太后。
作者万松柏他们为啥会把事情跟太子联系在一起，是因为三皇子四皇子都很聪明，知道进退。所以万家人认为所有的皇子都一样，连二皇子都知道联络重臣，拿捏别人，没道理太子不知道。所以他们是奔着太子很聪明，程少商是宣皇后的人，也就太子的人。认为太子利用程少商打击三四皇子一脉的人，属于皇子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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