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本文半原著，半私设，本文对程少商，宣皇后不友好。
裕昌并不知道今日一早，朝会上已经解决了甜食事件，依旧按照原定计划，梳洗进宫。今天不仅是为四公主添妆，还为了许多吃不饱饭的人。
到了长信宫，四五公主都围着卫太后说话。卫太后见她来了，朝她招手，唤道“女莹，快来”
裕昌行了一礼，才近前坐到卫太后身边。笑道“臣女也带了些东西给四公主添妆，请四公主不要嫌弃”
说着七月就带人捧上书册，置于案上。四五公主见是用纸所抄录的一些前人典籍，五公主含笑道“这可比我们准备的那些金银器物贵重多了”
四公主也忙侧首行礼，道“谢阿姊”
裕昌浅笑道“四公主喜欢就好”
卫太后翻了两页，笑道“确实不错”她又摸了摸纸张，仔细看了下纸的成色，有些疑惑道“好像和素日用的纸又不一样”
裕昌笑着解释，“太后慧眼。这是女莹寻了造纸匠，新造的纸。还有一些没有成型，这次将好的挑拣出来，做成书册先给四公主添妆。等来日做成了在进献给陛下”
卫太后稍一愣神，便赞许的看向裕昌，拍拍她的手，夸耀道“好孩子，我没白疼你”
四公主这时笑着凑趣，“那阿姊也不等有更好的在给我，难道我就不配了吗”
裕昌笑道：“四公主玩笑了，这纸值几个钱，这纸上的字才值钱”
五公主点点头，“这话对，这次我站阿姊”
“小五你个墙头草”四公主作势要拧五公主的嘴，五公主躲在卫太后身后，做着鬼脸，引得卫太后哈哈大笑
卫太后把五公主搂在怀里，笑道“好了好了，子恬你饶了小五吧”
四公主扁了扁嘴，“大母偏疼小五”
裕昌笑着道“太后明明是疼四公主”她指着底下那堆东西，“多少好东西都翻出来给四公主做妆奁了”
卫太后摸摸四公主的头，柔声道“总不会委屈你的”
“大母”四公主羞涩的低下头
卫太后朝一旁的宦者点点头，宦者便念道“银鼠皮、灰鼠皮、羊皮、珍珠毛各一件。各色上等丝绸三十匹，香云纱六匹、各色彩缎二十匹，织锦缎二十匹，云锦十匹，蜀锦十匹，各色绢纱十二匹，绒呢十二匹，各色绣花鞋二十双、各色江绸缕袜四十双”
这些都是衣裳，再往下宦者又念道“碧玉瓒凤钗一对，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璎珞一挂，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一对，青玉各式佩四件、白玉各式佩四件、水晶各式佩两件，………”
四公主那些零零总总的首饰和摆件，足足念了半个时辰，才不过四分之一，都是越妃给准备的。其中几位公主给的添妆，以及文帝和几位皇子给的还都没算上。两位公主一大清早就被提溜起来了，本来这事就四公主一个人来就行，但卫太后让五公主也来听听说有喜欢就拿着直接给她，到她成婚时也不费事了。四公主虽然听着头昏脑胀，但这是卫太后对她的爱护，所以再困她也瞪大眼睛，满面笑容地听着。
卫太后满意的点点头，命宦者暂且停一停。看着四公主笑道“有什么不喜欢的吗”
四公主摇摇头，刚要说话。五公主先笑道“四姊怕不是把越娘娘的库房都搬空了”
四公主敲了一下五公主的头，含笑道“哪有啊”
裕昌也浅笑道“我瞧着不少，可见越娘娘疼四公主”
卫太后饮了口茶，点头道“阿姮这事上做的没话说，三个孩子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给，你二姊嫁的早，但后来阿姮也补了一份给她。这样对你们三姊妹也公平”
四公主恭谨答道“母妃也是这么和我说的，让我不要和阿姊们比较”
裕昌轻声道：“我还准备了一些小玩意送给四公主，平常摆着玩”
四公主连忙道“我已经收了阿姊不少东西了，怎么还能在收”
裕昌笑道“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只是好看罢了”她又朝五公主道“小五，也有你的”
五公主欣喜道“还是阿姊好，多谢阿姊”
卫太后看她们姊妹和睦，目光中都是暖意。七月带人将东西摆到桌案上，裕昌指着一盒糕点道“太后尝尝，我记得太后夸过一次，说这家铺子的点心最好吃”
五公主把玩这着手里的摆件，柔声道“还是阿姊贴心，什么都准备的好好的”
“是啊，我们要和阿姊多多学习才是”四公主也随声附和
卫太后尝了一口，果然是从前的老味道。心里很是高兴，看着裕昌神情温和，“你的孝心，我自是知道”
殿内的气氛越发显得融洽，四公主笑着给几人倒茶，大家一起分吃点心。五公主吃饱喝足，摸摸肚子，高兴的道“下次我还要吃这个，阿姊把地方告诉我，我遣人去买”
裕昌佯作迟疑，有些局促。五公主见状，疑道“阿姊怎么了，难道是怕我买回来给大母吃，抢了阿姊的功劳”
她不过玩笑着说话，四公主却见裕昌神情愈发局促不安。忙扯了把五公主的衣袖。自己笑着搭茬，把刚刚的事情给岔开，“小五，你又出不得宫，莫要说这些，咱们还是继续看妆奁吧”
五公主讪讪的笑了，“好像是的，我们看妆奁吧”
卫太后却觉不对，于是问道“女莹，怎么回事”
裕昌眼睛乱飘，不敢作答。四五公主见气氛不对，也不在说话。卫太后继续沉声道“女莹，有话就说”
裕昌此时叩首，恭声道“太后恕罪，点心是最后一次吃了，做点心的那家人已经打算回乡种地，所以不会在都城开铺子了。”
“这是为何，他们在都城的买卖不好吗”五公主心直口快，把大家的疑惑问出口
裕昌望向卫太后，定了片刻，才缓缓道“确实不好，五公主不知。他们在都城的买卖艰难，为了买齐做点心的原料，已经掏空了老本”她细细解释，“如今都城甘蔗石蜜，饴糖价格疯涨，他们这种小本生意，哪吃得消啊。我昨日遣人去城西买点心，不少铺子都已经关门，那些人家或是另寻买卖，或是回乡寻出路。总之是不会在做点心了”
四公主还是不解，“怎么会如此”
卫太后眉头紧蹙，越想越觉不对劲，她是种过粮食，懂的买卖生意。于是想到是不是有人故意操纵粮食买卖，预备让都城大乱，于是连声道“阿然，阿然，请陛下来”
“太后，太后勿急”裕昌赶忙劝道
卫太后恨声道，“你不懂，这可是大事”随即又朝阿然道“你快去，算了，我去见陛下”
说着起身要走，四五公主连忙扶着卫太后。裕昌却挡在前面，十分为难。最终朝卫太后低语道“皇后嗜甜，都城众人纷纷效仿，所以……”
卫太后闻言怔在当场，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就骂道“混账啊，一对混账”
裕昌与四五公主急忙叩头请罪。卫太后指着四五公主道“你们两个也知道”
四公主磕磕巴巴，连句整话都说不清，“大母……我，我们…… ”那声音比哭还难听，五公主也跟在后面磕巴着道“母后只是在长秋宫，所以……”
五公主一语未毕，卫太后喝骂道“糖虽为生活必需，但超过范围成为人们都买不起的东西，必然耗费大量钱财。由此物价上涨，导致粮食，盐，钱都会被牵连。以小见大，文崇这个混账，他们夫妻二人是想干什么”
裕昌等人跪地听训，不敢发言。卫太后高声唤道“阿然，我们去长秋宫”
三人一惊，五公主率先反应过来，紧紧扯着卫太后的衣角，泣道“大母，母后若有不对，请大母将母后唤来，大母不可劳动亲临长秋宫”
五公主深知卫太后一旦亲自前往长秋宫，当众训斥宣皇后。就是告诉整个后宫，她不待见宣皇后，宣皇后做错了需要她亲自上门教训。与把宣皇后叫到长信宫，卫太后关上门训一顿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情
五公主哭的哀哀切切，裕昌和四公主也伏地扣请卫太后息怒，卫太后暂缓怒气，踉跄了身子，裕昌急忙起身将卫太后扶回座上。四公主也扶着五公主回到座位。裕昌极为不好意思的看向五公主，五公主察觉到她的目光，朝她勉强一笑，示意自己无事，又复擦起眼泪。
卫太后缓了缓，朝立在殿内的阿然道“你去将此事查证清楚”
“是”阿然退下
裕昌和四五公主都不敢轻易出言，只能和卫太后一起静候阿然回来
此刻文修君拉着王姈怒气冲冲的往长秋宫去，起因数日前袁慎老话重提退亲一事，但这回不知袁慎给王淳灌了什么迷魂汤，王淳竟然有松口的意思。王姈闻言不知是哭还是笑，文修君反倒气的不行，她乾安王族的脸哪容得袁慎这么放在脚下踩，想定亲就定亲，想退亲就退亲，她当即就要找袁慎去算账。王淳好说歹说把文修君劝下没两日，袁慎和程少商的事情就若有若无的飘进了他耳中，他臊的不行，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多是可怜他，摊上这么一门婚事。原本王淳在袁慎的鼓动下想要退亲的心就愈发坚定了，于是不顾文修君的意思，就要退亲。王姈眼睛哭的通红，但什么也做不了。文修君哪是能听王淳指挥的人，两人争吵间，王淳就将程少商和袁慎之事给说了出来。这下好了，文修君瞬间怒火攻心，宣皇后不给照顾自家，不肯给铸币权，还指使程少商勾引王姈的未婚夫，新仇旧恨一起算。今日趁着王淳上朝还未归家，拽着王姈就入宫找宣皇后和程少商算账
长秋宫内，程少商正念着昏昏欲睡的圣人典籍，什么礼，履也；所以事神致福也，以色恭仪正，以使各得其叙也，故有拜与容，称以为仪，礼之备矣。还有扣啊，拜啊的，学的她懵懵懂懂。不管多久她还是适应不了这些东西，她正朝宣皇后撒娇，不想学这些。
宣皇后点点她的鼻子，含笑道“你幼时没有学过这些，如今再学，自然要比常人吃力许多。”她抚着程少商的头，温婉柔声道“学这些东西也不是让你事事通达，是你需了解，在外人面前不漏怯”
程少商有些不解，“读书不就该都读懂读通吗”
宣皇后笑了笑，“典籍中的好些道理，本就不是你这个年龄能够通达的，你不懂，也不奇怪。”她模板般端庄的面容略略透出几分嘲讽，“读书，学礼仪，有时也是给别人看的，这些东西真对咱们有用吗？也不是”
程少商点点头，觉得宣皇后说的没错。她上大学也是为了活出个人样，可事实证明读书也没什么用处，社会上一抓一大把有权有势的，分分钟把她压下去。她抬头望向宣皇后，要是回到程家，她大概还会走回老路子，但要是一直守着皇后，她的命运就会不同了吧
“休要拦我”长秋宫宫院内突然传来一阵嚣张的喊声。
“殿外是谁在喧哗”程少商疑道
宣皇后不过稍加思索，便道“她怎么来了”
“谁？”程少商话音未落，只见一位俊秀贵妇进门来，她相貌不坏，不过双眉尖利，唇片偏薄，颇有几分自傲清高之相。她身后跟着满脸焦急的王姈，还有阻拦不及的翟媪。
文修君母女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宣皇后起身，笑道“妹妹怎么来了”
文修君瞥了眼宣皇后身边的程少商就开始阴阳怪气，“照皇后的意思，我就不能来了是吧。果然，阿父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程少商听她说话毫无尊重之意，语气中更有几分蔑视宣皇后，心中气不过，恭声道“宫廷禁地无诏入内，不知该当何罪”
“少商”宣皇后沉声低喝，“给文修君赔罪”
程少商立马明白这就是王姈之母文修君，她听翟媪说过，只是刚刚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恭敬朝文修君行礼，“文修君恕罪，少商有话直说宫规森严”
“好一句宫规森严”文修君指着程少商，冷笑道“你这小女娘进长秋宫才几日，却把皇后这一套的做派，学得好好的”
程少商一听这个不认识的女人羞辱自己和宣皇后，就想上前“探讨”一番，可一旁的宣皇后好脾气的叫住了她，“少商”又朝翟媪和宫人们摆摆手，翟媪率人退下宫人们
程少商担忧的看了眼慈爱的宣皇后，又看了眼嚣张跋扈的文修君，行了个蹲礼，就要跟着走出去。却被文修君喝住，“站住”
程少商一愣，就听文修君骂道“你这无耻之人，竟然勾引他人郎婿。可见是长秋宫养出来的人”
此言一出，王姈大惊失色，骂程少商归骂程少商，可不能把宣皇后带上。于是她哭着拉住文修君的胳膊，道“阿母，咱们回去吧”
宣皇后郑重了神色，低声道“妹妹慎言”
文修君才顾不上这些，她的面子里子都被眼前这两个人给丢光了。她一把扯开王姈的手，怒喝道“皇后敢做就要敢认”文修君指着程少商，厉声道“她明知袁慎与阿姈有婚约，还与他拉拉扯扯，难道不是鲜廉寡耻”
程少商这下明白了，感情还是袁慎，他真的去退亲了。那个混账袁慎，把事情弄到她这，王姈她妈来找自己麻烦了。不过想找她麻烦，还嫩了点，她可是看着俞镇大妈吵架长大的，这种人她还不放在眼里。
程少商深吸一口气，朝文修君，恭敬道“文修君此言，妾不懂。何来勾引一说。妾在宫中，袁大人在宫外，我们二人连面都不曾见过”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文修君反驳道“你们俩那日还在尚书台见面，还一起拉拉扯扯，当人都是瞎子吗”
“原来文修君说的是这事啊”程少商含笑道：“袁大人与妾不过路上遇见说了几句话而已。”文修君要反驳，但程少商抢先她一步，继续说道“文修君都说许多人看见了，证明妾与袁大人是正经说话，并无其他。依照文修君的意思袁大人有婚约，所以不能跟妾说话。那妾见车骑将军和王将军有时还与小宫女说话，原来他们可以，袁大人就不行吗”
“你，你……”文修君抚着心口，喘不上气来。王姈急忙扶住她，给她揉着胸口。文修君见王姈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拧着她的耳朵就道“你个没用的东西，连郎婿都看不好。可见你不如她，不会那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派”
宣皇后见文修君话说的过分了，好言劝慰，“妹妹，阿姈是个极好的孩子，何必骂她”
文修君冷笑道“皇后未免管的太宽了，连臣妇教导女儿都要管”
“此处乃是长秋宫，文修君教育女儿也不该在此，而是在家中。”程少商虽然喜欢看她们母女狗咬狗，但文修君当着宣皇后的面暗讽自己，自己也不惯着她。
“可见上梁不正，下梁歪”她柳眉因笑微扬，耳上的串珠水晶耳坠随着笑言闪出星辉样的光芒，更衬得她别有一番妩媚。
文修君怒急就要打人，宣皇后急忙喝道“少商给予跪下”
程少商也不含糊噗通一跪，软下声调，道“妾少不更事，请夫人见谅。妾少时不曾读书如今粗粗读了几本，对书上道理一知半解，所以张口胡言乱语，请文修君见谅”
一番话，把文修君母女听得目瞪口呆，刚刚不是还挺傲气的吗，转眼就随机应变起来了
宣皇后不过一愣，旋即缓声道“妹妹，少商已经知错。妹妹就不要和她计较了”她朝程少商再次使了眼色，程少商起身拽着还在愣神的王姈，缓缓退出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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