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南柯一梦27

【提示】宣后粉，程少商粉勿入，本篇番外be、he不定，写到哪是哪。

程少商走后许久，楼太傅和凌益才跪下拱手道“殿下，不可仁义太过。此时对方借曲泠君生事，定是为了扳倒殿下啊”

孙胜也跪下附和道“殿下，想想皇后和储妃那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太子无奈，有些进退不得，只低声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太傅，城阳侯，此事如何处置啊”

楼太傅和凌益对视一眼后，带着冷冽的决绝，朝太子叩头，一字一字道“舍了曲泠君”

太子微微一怔，然后狠狠地摇头道“不行，曲泠君无错，是吾害了她”说着他就将太子妃这些年对曲泠君做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们，说完还不忘叹息“是吾不察，才让曲泠君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楼太傅和凌益，倒没有什么感觉，孙胜则是怕的很，生怕太子为太子妃的事迁怒于他。于是赶忙道“臣听说梁遐一直觊觎他兄长梁尚的家主之位，也许小越侯告知梁遐此事，以此让梁尚让出家主之位，而他们也借曲泠君害了殿下”

太子扶起跪下的三人，为难的道“诸位所言都是为吾，可害了曲泠君。再者都需要证据啊”

凌益沉默片刻，手指无意识的相互揉搓着，笑道：“小越侯和梁遐交集之时，必留下佐证。就算没有，造一个就是了”

这话不禁让人浑身一凛，彻骨寒意加身。楼太傅连忙低喝道“如此可不是构陷，咱们身为东宫…”

楼太傅话未说完，孙胜跪下朝太子叩头，不留余地的道“三殿下这些年来日日都要压在东宫之上，丝毫不知兄友弟恭，君臣之别，这是其一。其二若不除去小越侯，断三殿下一臂，将来必有后患。况且对方已经出手，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太子还不言语，但楼太傅却有意动，三皇子性格耿直，认定的事情一定要秉公执法，自己这些本事太子在时还好，要真换三皇子上位实在不够看。小越侯要是真出事了，不管如何三皇子就有了夺嫡嫌疑，陛下纵然看在越妃面上偏袒，也要让三皇子回封地。这样看来，太子殿下地位稳固，再无后患。

“殿下，程娘子所言可为佐证，三殿下却有争位之心。咱们对他手下留情，但他没有对咱们啊。加上凌将军知道此事，却一直未曾告知殿下，可见其心不纯”

“楼太傅，此言差异”说凌不疑不好，凌益当然要出声反驳，毕竟是自己儿子，就算关系不好，也是一个姓的。他拱手朝太子道“殿下，子晟心实，他没有证据如何能胡说，影响殿下与三殿下的兄弟感情。而且他与殿下一母所养，自然事事为殿下烦忧，不能让殿下为这样的事情忧虑”

“孙胜，你起来吧”太子沉默了半天，终于淡淡道“吾不会答应的，你们不要再说了，吾和三弟是亲兄弟”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太子走后，几人都未走。此时四周静的骇人，只有那沉重的呼吸声，回荡在屋内，像是一头怪物撕咬着要破笼而出。

终于楼太傅开口道“殿下太过仁善，将来定会吃亏的”

“咱们要为殿下解忧才是”

凌益这话让楼太傅和孙胜都眉心一跳。楼太傅望着他，冷冷道：“莫要胡乱行事，以免影响殿下”

凌益淡淡一笑，望着楼太傅道：“我自然是无所谓的，就是二位以后如何，只怕高位不在还是其次，性命嘛，就难说了”

孙胜明白凌益意思，他有凌不疑何时都能好好的立在那，楼太傅有楼家，百年世家，总还有口饭吃。只有自己全靠太子喜恶过活，加上自己干的那些事情，不想被人清算，唯一的办法就是有价值。他便抢先朝凌益鞠躬，道“侯爷，可是有好法子”

楼太傅稍一犹豫，随即道：“有话快说”

凌益冷冷一笑，根本不理睬他们。孙胜无奈，只得道：“侯爷，事关重大，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话音刚落，楼太傅也接口道“凌不疑马上就有清河崔氏的养父，又有圣上撑腰，你这个亲阿父，只怕要排后头了吧”

凌益神色一冷，摆手道：“并非我不说，而是怕二位胆子太小”

“何意”楼太傅眉头一蹙，询问道。

凌益这才缓缓道来，随着他的谋划和盘托出，楼太傅和孙胜都觉一种奇异的冰冷的触感萦绕周身，仿佛是冬日寒冰，一点点滴在额头上，冰得人寒毛倒竖，凛冽刺骨。

楼太傅定了定心神，极力平静的问道：“此举牵连甚广，日后万一……”

孙胜也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样，连连道“不至于此，这，这，怎么，就要到这个地步呢”

凌益摇了摇头，语气略显无奈“二位胆子小，还非逼着我说。”他瞟了一眼楼太傅，“须知自古这种事，都是以小博大，毫无风险，那还轮得到二位占便宜”说完转身要走

楼太傅悚然一凛，立即答道：“我家中一位子侄，善制字画，仿造亦也精通”

凌益略想一想，笑道：“太傅有把握？”

楼太傅冷哼一声，“他被我打压过几年，若是他愿意从小吏做起，慢慢积累经验结交人脉，那我还要高看他几眼。”他似想起什么，沉声道“可他却宁愿游山历水，也不愿从头开始。我虽有错，但他心大，许这东宫高位他必然动心”

凌益抚掌大笑，孙胜却在一旁踌躇不定，凌益看出，悄声道“孙大人若是不愿，可以离开，就是将来嘛”

孙胜犹豫了一会，旋即道“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哈哈哈，笑声过后。三人如无事一般，离开了东宫

未过半月，就在漠北使团即将离开的前夕。都城风云再起，曲泠君杀夫。原来梁尚自回到都城，就常住书房，和曲泠君并不亲近。都城流言传到梁家后，两人更是时常打骂不休。这日梁尚仍旧在书房刻石，曲泠君为他送饭，不知何故两人突然在书房争吵起来，院外家丁也不敢上前，等了一会吵骂声消失，但不见曲泠君出来。稍后梁老夫人带众人过来，说是要见梁尚。可家丁得了梁尚吩咐不敢让开，梁老夫人正在骂骂咧咧之际，书房内传出一声尖叫。众人随之拥挤进入，却见梁尚身死躺在血泊之中，曲泠君手握尖刀，茫然的说道自己没有杀人。

知悉事情的梁无忌当机立断，要将事情缩小在方寸之间，一家子关上门解决。奈何梁老夫人一意孤行要闹到廷尉府，原来淳于氏曾在梁尚死后以宽慰之名，来找过她。言语之中谈及梁无忌此举恐怕是为了保全曲泠君，自己图谋家主之位。有意无意的让梁老夫人把事情闹大，好让他的谋划不能得逞，又能让大家看到梁遐的才能。

于是才有了今日廷尉府从梁府带人离开，可梁无忌一心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竭力阻止“善见，此乃梁家家事，你阿母是梁家嫡长女，你若还叫我一声舅父，事关你母族的百年声誉，今日你便不能把她带走”

袁慎不慌不忙，“涉及人命官司，便不再是家事。查明真凶，以正国法，乃是廷尉府责任。还请大舅父不要为难外甥，让善见带走梁尚尸体与嫌犯。”他大手一挥，“带走”

袁慎想带走梁尚的尸首和曲泠君，一直在后面哭泣的梁老夫人突然冲到袁善见前面拦住“带走可以，但你袁善见凭什么主持此事。”她指着袁慎，大声怒骂道“你阿母一向与那梁无忌交好，说不得你们母子俩受了他的钱财贿赂，就要放过曲氏”

“老夫人这是何意，既答应带走，又不让我带走”袁慎也觉有理说不清

梁老夫人哭喊道“太子私会臣妻，唆使其杀夫，难道你就能秉公执法吗”

“住口”梁无忌神色冷峻，怒斥道“你是想毁了我梁家吗”旋即他命人关门

梁老夫人先是一惊，后跌坐在地上撒泼打滚道“梁无忌你就是想谋夺我儿的家主之位”她一骨碌站起身，拉扯着曲泠君，“你个贱人，先是害了我儿，又勾引太子，如今连那梁无忌都为你说话了，你个狐狸精啊”

梁无忌也怒从心头起，严声道“我相信娣妇平日为人，我梁家多少贫寒子弟读书不起，多亏娣妇平日资助。我不信娣妇与太子有私情”

“梁无忌，你说的好听，不就是为了保护曲泠君，好让太子帮你做上家主之位吗”

袁慎见僵持不下，只能作罢。带人回了廷尉府，将此事呈报给了文帝。而曲泠君继续被关押在梁家，梁无忌与梁家母子几番争辩都无疾而终，无奈只能等文帝裁定

而得到廷尉府呈报的文帝，第一时间的就见了太子和宣后。在得知曲泠君之事的前因后果后，一个没忍住直接踹了太子一脚

“混账，你居然真的私会臣妻。你还曲泠君一个清白，替曲泠君申冤”文帝气的到处窜，“你怎么不找条河，找条河自己跳下去，死了算了”

太子一脸恭谨的道“父皇，儿臣有错，居然不能察觉孙氏之错，以致曲泠君受苦多年。”他仍旧坚定的说道“但曲泠君无罪，请父皇明察”

“竖子，你愚蠢至极”文帝不禁骂道“身为储君，品行当为天下之典范，而你呢?居然因为儿女私情，差点毁了你的名声，难道在你的眼里，曲泠君蒙冤重于江山社稷吗”

太子再次行礼道“父皇，曲泠君是因儿臣才会与梁尚争辩，可她绝不会杀人，定是有人陷害”

文帝气恼至极，口吻严厉“你啊，重情而忘国，你担得起储君的位置吗”

宣后赶忙出来劝道“陛下，太子因重情而仁善，所以见不得有人蒙冤之事。不如借此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也让此事有个了结”

文帝缓了一会，道“让子晟来”

太子则赶紧拱手道“父皇，儿臣身边楼太傅举荐一位子侄可断案情”

文帝蹙眉道“什么人，可信吗”

“楼犇，此人才德兼备，之前父皇也称赞过他”太子郑重道“儿臣想此人若是可用之人，也不用事事都麻烦子晟，请父皇答应”

文帝神色微变，但还是点点头表示答应了

而在杏花别院，坐在书桌前查看从御史台拿出来的越氏军报的凌不疑，听着梁邱起的汇报，又比对着手上的军报，他紧促着眉头道“由韩武所言，加军报为证，小越侯，就是在撒谎”他不禁攥紧了手中的军报，当年若不是小越侯延迟救援，他全族如何能无一人生还，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小越侯

梁邱起郑重道“少主公，小越侯是丰饶功臣中出了名的滑不溜，犯错从来不留尾巴，除非他亲口承认，否则我们奈何不得他”

梁邱飞接口道“而且小越侯被三殿下管的死死地，多一点事都不让他惹。都没看见，小越侯在朝会上都不敢说话了”

凌不疑闻言揉了眉心，确实如此，越妃从前便严格管束家人，那时小越侯仗着越妃不能出宫，时不时的还惹点祸。可打从三殿下建府在外，陛下又倚重，就干脆把小越侯交给三殿下管教。母子二人两双眼睛，四只手，把小越侯摁得死死地。

他叹了一声，“看来此事还要通过越妃才行”

梁邱飞拧着眉头，嘟囔道“越妃会信吗，她会处置小越侯吗”

“有证据她就会信，虽然小越侯贪婪成性，但越妃却是一个豁达通透之人，心中自有是非对错”凌不疑就将手中的军报扔回箱中，“曲泠君之事如何了”

梁邱起梁邱飞对视一眼，梁邱飞忍不住上前告状，“太子举荐了楼犇查案，程娘子协助，听说太子原话是不用事事麻烦少主公”他满脸不爽的道“我看就是过河拆桥，少主公尽心尽力为东宫做了多少，到最后居然不麻烦了，更可气的是，皇后当时在场，也没说什么”

凌不疑斜睨了他一眼，十分严肃的道“此事从何得知，此等私事到场之人必不会说出去，你从何得到的消息”

梁邱飞见凌不疑面色阴沉，赶忙拱手道“是从长秋宫，那位程娘子那里传出的”

“长秋宫，程少商”凌不疑冷笑一声，“有意思，且看看她和楼犇有什么本事吧”他看向一旁的梁邱起，“阿起，关注梁家”

“是”

事实上楼犇和程少商确实有本事，两人联手居然真的查出了事情始末，凶手梁遐，因嫉妒兄长得家主之位，愤而杀人。事情到这本已有了结局，可惜梁遐是想拖整个梁家下水。于是，当众喊出是小越侯指使他所为，为的就是构陷东宫。梁无忌本想杀了梁遐，一了百了。可楼犇和程少商却没让他得逞，两人带着梁遐和证据一起进宫面见文帝。文帝看完这烧了一半的信件，确认是小越侯的字迹无误，加之还有私印为证，似乎已是板上钉钉。文帝想要天大的事一被掩的心，被第二日左御史的上书彻查，给散的精光。由于梁遐是当众喊出，在场人数不少，街头巷尾都有传言。兼之楼太傅与凌益在朝中造势，小越侯的辩解，在这铁一般的事实面前，无能为力

文帝最后还是不信邪，搬出了他的王牌，凌不疑，将此事交他调查。凌不疑领命而去，但在此之前他提出想要见越妃一面，询问小越侯的一些事情，文帝答应

越妃独自一人坐在永乐宫正殿上，看着摇曳的烛火出神，听着窗外风穿行而过的声音，恍惚又来到那日。其实从前的事情她记得不大清楚了，霍君华身死，凌不疑好像又不是凌不疑。曲泠君之事似乎是三兄推波助澜，但他绝没有直接插手此事。更何况他如今被管的那么严，怎么惹祸上身，还把柄留给人家抓。这不符合三兄的个性，此事是诬陷，可谁能得利，也一眼便知，可叹千防万防，终究还是牵扯其中了

这时凌不疑进来，恭恭敬敬的跪倒叩首行礼。“臣冒昧求见，请越妃见谅”

越妃沉吟片刻，才下定决心，“子晟，你来之前我想了很多。但我可以告诉你，若是从前我不敢说小越侯不敢干这事，但现在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不会做”

凌不疑沉吟道“可如今证据确凿，辩无可辩。小越侯与梁遐相交是事实，信件，私印都是证据。”他向越妃呈上一物，低声道“臣此番来是另有一事”

越妃展开看去，她迅速浏览了一遍，随即合上军报，不由皱眉道“子晟，我有一问。你想如何处置他”

这个他自然就是小越侯了，只是凌不疑不曾料到越妃竟然不问缘由只问结果，他拱手行礼道“此事若真，自然告知陛下处置，给霍氏一个交代”

“交代”越妃笑了笑，摇摇头道“不瞒你说，你若想要他的命没有，想要他活罪难逃，也难”

这话让凌不疑一惊，他急忙想要反驳，但被越妃抬手制止，“孤城之事就是一笔烂账，其中牵扯不少。现如今那些牵扯其中的人要么身居高位，要么不问世事。陛下又是和稀泥的性子，他不能只为霍氏，考虑东考虑西，难免就被掣肘了”

凌不疑也深知文帝之心，不然当初为何先斩后奏杀了雍王，其实也是怕文帝对功臣宽宥，考虑到雍王万一找到门路脱罪。

“越妃为越家，为圣上，为天下臣民考虑，是劝微臣不要再过问此事”

越妃缓了口气，叹道“你说的那些与我何干。我，是为霍家，为霍兄”她脸色闪过一丝怀念，“少时，霍兄是真的好”

她伸手卷好军报，递给凌不疑道“其实你也不用查，我大概也能猜到是何人所为。”她理了耳坠上的流苏，“有漏洞也好，没漏洞也罢。陛下才是那个最终做决定的，说句实话，我也是要借此离开宫中的”

“越妃”

“子晟，你若尽力查，还他一个清白，只怕你想要的东西在陛下那得不到。不尽力，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就是不那般光彩吧，但也算的上一报还一报”

作者太子并没有想要构陷三皇子的想法，但是他压不住手底下那帮人。他们是想用流言趁机拉三皇子这个最大竞争对手下马。至于最后梁尚死了，虽然始料未及，但是并不影响他们的计划。三皇子失去母家支持，自己又身陷夺嫡之争，文帝不管信不信三皇子，明面上都不能让他在留在都城了。从此太子在朝中就是一家独大，那些人如何能不先斩后奏。太子就算想护着三皇子，难道连宣后都不顾了，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所以太子上了船下不来，那帮人就是看中这一点，才有恃无恐。

作者卡住了，脑洞太大的，但涉及人物和事件，我的文笔又不够，只能尽力了。不知不觉一共都写五十万字了，果然是美色诱人，写论文都没这么认真的，查资料，改错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