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医官来例诊,悄悄把司岄悬喊到了殿外,告诉她宣后的身子愈发不好了,抑郁成疾,恐怕也只有几年的光景了……
天泛鱼肚白,司岄悬便独自梳洗完,亲自去了长秋宫的小厨房煮了热汤,披着斗篷拿着食盒匆匆出了长秋宫。
正是百官下朝的时辰。
袁善见身着朝服与身旁的官员攀谈着,远远一眼,玉树临风,于百官之中十分突出。
万松柏嗨呀!这不我家昭昭吗?哟哟,给舅父送热汤来啦?哎哟可真贴……
万松柏见到司岄悬便两眼放光,小碎步跑过来便要接过她手中的食盒,却被司岄悬躲了过去。
司岄悬舅父!这是给善见的……
司岄悬打了个哈哈,见着许多官员都被万松柏的大嗓门吸引,不自觉的也羞怯起来。袁善见眯了眯眼,看清人影后脸上立刻便挂上了笑,快步朝着他们走来。
万松柏嗬,看来是老夫自作多情了……善见啊,你小子倒是有福!
袁善见还没站稳,便被万松柏狠狠的拍了肩膀几下,那力道可不是正常的打招呼,司岄悬瞧着都怕袁善见被万松柏几巴掌拍地里了……
司岄悬舅父这是什么话?明儿我便让人做了果子热汤,舅父下朝好喝了暖身子。
万松柏好!好啊,嘿嘿嘿,那舅父便不妨碍你们后生人……谈事情啦!
他双手比“赞”,又对着弯了弯大拇指,一脸坏笑的溜走了。
二人无奈的对视了一样,袁善见接过司岄悬手中的食盒,又习惯性的牵过她的手包在手心中,低着眉替她暖手。
袁善见冬日寒凉,早晨露水更重,你身子不好,往后让小黄门送来便是。
司岄悬那我若是想你了呢?
袁善见嗯……那我便散了朝,直奔长秋宫去。
司岄悬笑了笑,踮起脚,抬手轻抚袁善见的脸庞。
司岄悬东奔西走,瞧你都瘦了。
袁善见瘦了好,能得公主殿下垂怜。
袁善见一脸狐狸坏笑,笑得弯了眼,眼中情丝万缕,在司岄悬脸上缠绵。
二人一时相对无言,沉默良久后,袁善见忍不住开了口。
袁善见时辰不早了,廷尉府还有案子要查,你早些回长秋宫。
纤长好看的手指替司岄悬拢了拢斗篷,又顺着斗篷上的一圈白绒往上抚去,他轻轻捏了一把她的脸,便喝了汤,将食盒归还,又朝外走去。
司岄悬阿慎!
袁善见怎么……
才不过走出几步,袁善见转过头一脸笑意,正要揶揄司岄悬是否对自己不舍,却被她接下来的话惊在原地。
司岄悬你娶我吧!
袁善见只感浑身血液沸腾,心跳都快了几分,他怕自己听错了,又忙问。
袁善见什么?!
司岄悬我说,你娶我!
司岄悬鼓起勇气再次喊出她的心里话,两句话下来,她早已紧张得微微发抖。
袁善见没有答话,只是呆愣了一瞬,便大步朝着司岄悬走去,在司岄悬期待的目光中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巴不得揉进骨血。
袁善见这句话,我袁慎已经等候多时了……
……
袁善见这时间的红尘男女,无非就是你等我,我等你。
袁善见不过是这岄悬君,乃与我情投意合的两人罢。
程颂翻了个白眼。
程颂切,谁没有似的。
程少宫瘪了瘪嘴,叹了口气。
程少宫唉……
班嘉一脸忧愁,望了望院外的程姎,也跟着叹了口气。
袁善见摇着羽扇,神采奕奕的睨着眼前的三人,见他们一个个那副样子,不禁脸上笑意更甚,连君子情不外露的道理都忘了。
万萋萋所以,你今日是来做什么的?
万萋萋表示没听懂。
袁善见咳咳。
袁善见在下今日,是来为各位,亲自递帖子的。
说着,袁善见神秘兮兮的掏出了几张镶金红纸信封,上边用金墨写着“婚帖”二字,一人一封郑重的递给了他们。
几人目瞪口呆,一副“我早料到了但我不知道这么快”的模样。
程少宫这这这这这!
万萋萋可以啊袁善见,这次知道先下手为强了?
程颂用手肘捅了捅万萋萋,试图示意她“先下手为强”不是这么用的。而她却不甚在意,反而对着程颂眨巴眨巴眼,好像在说“看看人家,你呢?”
近些日子总能见着袁善见在亲友间四处奔走,满面春风的模样就差让全都城的人知道他要迎娶心上人了。
他还巴不得亲自策马去边疆给凌不疑送帖显摆一下……
事实亦是,在大婚当日,袁善见也做到了让全都城的人都无不羡慕司岄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