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益既然如此,彭坤更应交于廷尉府审问,子晟与孤城牵扯甚多,再不宜参与此案。
凌不疑正是因为此案与臣相关,所以更应该交给臣来审理,以此慰藉孤城亡魂的在天之灵。
司岄悬撇了一眼城阳侯凌益,见他神色异常,心中不禁起疑。
凌不疑……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文帝既然此案与孤城有关,子晟便与廷尉府一同去查办吧。
文帝老三,盯着点!不许刑讯逼供!
三皇子是。
三皇子淡淡的起身行礼,又不着痕迹的撇了一眼跪在大殿中央的人。
这些人,都跟当年孤城一案有关。
司岄悬陛下,王姈说彭坤迟迟不肯认罪,是怕连累妻儿。倘若陛下可以赦免王姈腹中孩儿,她愿意去廷尉府劝说彭坤。
文帝嗐…稚子无辜啊,朕也并非是暴君,若是彭坤肯招,朕就赐他妻儿无恙。
司岄悬多谢陛下。
司岄悬看向了程少商,程少商却一直盯着凌不疑。
文帝你们无事便退下吧,朕要好好跟崇影唠唠家常。
文帝昭昭你也留下。
退到一半的司岄悬僵住了,她求助的看向了凌不疑,他却直接略过了自己追妻去了,太子被城阳侯拉走了,而三皇子嘴角微微上扬,规规矩矩的走了出去。
司岄悬有些无语。
文帝先是教训了司崇影一番,然后就是抹着眼泪关心他,最后就是跟他告状。
看着自家阿兄那要剐了自己一层皮的表情,司岄悬不寒而栗。
许久未见,司崇影好似又精壮了些,眼瞳还是如同漆黑的深潭,令人沉溺又望不见谭底。
赶路匆忙,他并没有刮胡子,饱经风霜的脸庞竟然并不粗糙,反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气。
司岄悬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在边疆藏女娘了……
文帝苦口婆心又是一顿催婚,司崇影还是那个回答,他心中抱负未平,并不打算娶妻生子。
文帝翻了个白眼,差点被他气的撅了过去。
司崇影跟凌不疑从军的理由并不相同,一半原因是想继承父母衣钵,另一半原因是为了让都城这些世家闭嘴。
有一个凌不疑已经够了,司崇影的军队在都城存在只会被人用来借题发挥,干脆他便自请去了边疆,任文帝怎么劝都不听。
而司岄悬留在都城,更像是一个掣肘他的存在。
司岄悬心想,如果阿父阿母还在,阿兄大可以去白鹿山书院继续受教,如果真是这样,那现在她的兄嫂怕是儿女成群了。
幻想到一半,一阵疼意从耳朵蔓延开来。
司岄悬疼疼疼疼!阿兄!耳朵要掉啦!
司崇影揪着她的耳朵,满脸无语,合着这丫头从崇德殿出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他松开了手,嫌弃似的拍了拍手上莫须有的灰,冷声道。
司崇影我先去给外大母问安,你在宫里好生待着。
司崇影若再不守规矩……
司崇影我便让你那郎婿再多苦等几日。
言外之意就是:敢乱跑,老子就打断你的腿,让你的新郎官等你腿好了再娶你。
司岄悬吐了吐舌头,一脸不服气。
无所谓,反正她会叛逆。
司岄悬哎呀知道啦,阿兄可快点去吧。
司岄悬走走走!
她挥了挥手,巴不得让自家兄长现在就打个地洞钻出宫,太晃眼了。
……
回了长秋宫,去看望了下王姈,医官说并无大碍。
去了程少商屋里,见她闷闷不乐,一问才知道是小情侣俩吵架了。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程少商委婉的问了,但凌不疑并没有回答她。
两个人不欢而散。
程少商王姈说的那些,我都可以不在乎,我只想听子晟亲口相告,但他……
司岄悬拍了拍程少商的肩。
司岄悬此事…急不得,他平日里独惯了,除了我也没跟其他女娘来往过,我替你多推敲推敲他罢。
司岄悬对了,他如今去哪儿了?
程少商太子殿下唤子晟去了一趟东宫,这时候怕是在东宫用午膳吧?
听到这话,司岄悬一怔。
司岄悬你可看见城阳侯去往何处?
程少商皱了皱眉。
程少商城阳侯……不是与太子同行吗?
司岄悬坏了,子晟定是被兄长唤去与城阳侯一同用膳了,北军狱里的彭坤还没来得及去转移!
程少商有些不解,看着眼前的人就要出宫,赶忙把她拦住。
程少商阿姊,圣上说了不让你出宫的。
急得眉头紧蹙,司岄悬不由得心慌起来,不知为何总觉得大事不妙。
司岄悬不出宫,我去东宫看看!
匆匆跑出去长秋宫,宫人却说太子与城阳侯已出宫去了北军狱。
望着高耸的宫墙,那种无力感再次用上司岄悬全身,她如同失去魂魄的木偶紧皱眉头在宫道上走着,一言不发。
一定有什么环节出了问题……
她的第六感一向准的可怕,不到一个时辰,彭坤在北军狱中身亡的消息便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