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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匿偷听

星汉灿烂:日月之行

到了裕昌郡主生辰宴这日,司岄悬准备好生辰礼便到了万将军府等万萋萋。

一位身着红裙,身上金银珠宝各样首饰一个不落全挂身上的女娘风风火火跑了出来。

司岄悬觉得有点闪眼睛。

万萋萋昭昭表姊!昭昭表姊!

万萋萋跑了出来,身后跟着许多抬着贺礼的侍从。

她一下扑到司岄悬身上。

司岄悬感觉自己要吐血了,还是被她身上那些金银首饰硌吐血的。

万萋萋阿姊我可想死你了~

司岄悬赶紧把她扒拉开。

司岄悬我也想你我也想你。

司岄悬萋萋啊,你这是……把梳妆八宝盒挂身上了?

万萋萋看了看自己,然后绕了个圈。

万萋萋不好看吗?

司岄悬好…好看……

司岄悬由衷的点了点头。

万萋萋哎呀不管了,去那种地方不打扮得贵气一点就被比下去了!

司岄悬对自己这个表妹十分无奈。

司岄悬是是是,那我们快走吧。

一路上,司岄悬给万萋萋介绍了程少商、程姎,还说了那日灯会的事情。

万萋萋天呐,这么劲爆?

司岄悬点了点头。

司岄悬所以,我们此次需得保护好少商妹妹。

司岄悬自家人怎么能给外人欺负?

万萋萋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

万萋萋阿姊你放心,我会看好她们的!

司岄悬其实并不放心。

她不跟程颂跑了就行了……

司岄悬知道万萋萋与那少商的次兄程颂青梅竹马,几乎每次她到万家过夜,万萋萋都会吧啦吧啦说一大堆程颂的事情。

她早就习惯自己这清奇表妹了,不过她与裕昌那群女娘不同,所以她经常无奈中饱含庆幸。

马车驶到了汝阳王府门口。二人下了车,吩咐侍从打点好生辰礼后,司岄悬便被万萋萋一蹦一跳的扯了进去。

刚一进门,万萋萋一眼便看到了程家人。

(其实是第一个发现了程颂)

她一只手拉着司岄悬,一只手朝着程家人那边狂挥。

万萋萋程颂!程少宫!

万萋萋带着司岄悬走到程家两位家长前行了礼。

万萋萋两位叔母好。

随即,她便大大咧咧打量着程少商和程姎。

万萋萋这二位是少商和姎姎妹妹吧?

程姎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平辈礼,程少商试图有样学样,但没学会。

万萋萋你们俩怎么穿得这般素?回头啊,我让人给你们送几套漂亮的衣裳!

程姎素净些好,显得人形容温婉些。

程少商点了点头,赶忙跟话。

程少商啊…是。

万萋萋很夸张的回答。

万萋萋来这种狼虎窝,要什么温婉可人?来,阿姊给你们装扮装扮!

说着,万萋萋开始卸下头上的一些金发簪给程姎和程少商戴上,还从生辰礼从挑了一对环玉耳环给了少商。

司岄悬看着装扮完的程少商和程姎点了点头。

司岄悬好看好看。

万萋萋是吧阿姊?我的眼光,准没错!

程姎很程少商有些不好意思。

程少商可是萋萋阿姊,这不是你要送给裕昌郡主的生……

万萋萋哎呀没事儿,多得是呢!

司岄悬不用跟你们萋萋阿姊客气,她出手啊,可阔气得很呢。

万萋萋我表姊说得对!对了,二位叔母,我们就先带她们进去了?

万萋萋挽着两个妹妹,已经打算走了。

桑舜华去吧。

万萋萋好嘞,走,阿姊们带你们去见见世面!

万萋萋我跟你们说啊,有我们在,别怕!

四个人手挽手就往女眷席去。

司岄悬你们放心,不管出什么事,我跟你们萋萋阿姊都会护着你们的!

程少商和程姎害羞的笑了笑,一下子在这陌生的地方有了安全感。

刚走进屋内,便看见了裕昌郡主和王姈缩在一起打量着什么。

她们一看到司岄悬进来了,不紧不慢起来行了个礼。

还算规矩。

司岄悬点了点头。

程姎见到郡主,规规矩矩行了个礼;万萋萋哈了下腰,算是半个行礼;而少商则是扬了下下巴。

有点规矩,但是不多。

……

入席,程姎与程少商同坐,而万萋萋则是和司岄悬同坐。

这是司岄悬第一次来,前几年给她的请帖,可都是被拿去跟给凌不疑的一起扔了。

虽说凌不疑让她顺便看着那肖世子的动向,但是她答应也是为了程家姊妹。

要不是为了少商和姎姎,她才不来。

按照规矩,司岄悬是得坐到上头去的。

她才不要跟裕昌坐一起。。。。

裕昌郡主今日厨房,特为女眷备下金丝枣权作小食,这小食用了十多道工序才制成,算得上精细。

裕昌郡主诸位姊妹,尝尝吧~

司岄悬夹起了一颗尝了一口。

不就是蜜糖吗……取个名那么好听……

齁甜。

只咬了半块,她便放下了筷子。

裕昌郡主程家妹妹,怕是第一次吃吧?多吃点~

说着,她还一脸假惺惺装作善解人意的笑。

司岄悬想吐。

万萋萋不就是金丝枣吗?有何好稀罕的。

万萋萋我手刃过一头豹子,亲自剖心剜骨给阿父泡酒。你们呢,怕是从未喝过吧?

说着,万萋萋还支起了一只腿。

要是在其他场合,司岄悬就提醒她坐相了。

可惜这里是虎狼窝~

王姈万萋萋,今日是郡主生辰,你言谈举止怎么像似茹毛饮血的野人?

万萋萋御前宴饮时,家父拿豹骨酒前去献宝,圣上还夸我是将门虎女。怎么,你是想说圣上也是茹毛饮血的野人吗?

司岄悬憋笑着点了点头。

万萋萋一脸骄傲。

程姎这枣……确实美味。

听到这话,裕昌郡主笑了起来。

那扭捏做作的声音,司岄悬听了更想吐。

裕昌郡主嗯呵呵呵~

其他女娘也跟着笑了起来。

裕昌郡主程家妹妹弄错啦,你尝的这个啊,不是真枣。

裕昌郡主金丝枣,是用蜜糖裹牛油细面蒸炸而成,形如蜜枣却不是枣~

说完,她又嗯哼哼的笑了起来。

程姎有些下不来台。

万萋萋圣上平定天下后倡议节俭,你呢?这就开始以奢靡贬人了?

王姈别张口圣上闭口天下的,你也不看看自己身上的穿戴。

楼缡就是,这么体谅民间疾苦,怎不自己穿着破衣烂衫去田里耕种啊?

楼缡怕是——不舍得自己这一身金银珠宝吧?

楼缡话一说完,一些女娘又开始嬉笑起来。

司岄悬冷笑一声,喝了口茶。

这些世家文官的家眷,总是看不起武将家眷的。

她们总觉得武将教出来的女娘,皆是粗鄙无文。

这时,一直沉默的程少商开口了。

程少商萋萋阿姊随万将军在外征战多年,要抚恤伤亡兵卒家眷,并不比亲自耕种来得容易。

程少商谁会花十几道工序,做上这样一份点心。更何况,将士们在战场上血里火里搏杀,你们却在这平安都城里大吃大喝,这般精细日子,我们武将家眷可过不来。

那王姈还要出口中伤,被司岄悬一瞪也不敢开了口。

司岄悬少商妹妹说的对。你们现如今能坐在这里吃喝享乐,上靠苍天庇佑,再靠圣上日夜为国操劳,还靠前线战士保家卫国。

司岄悬你们平平安安坐在这里,舒服日子不过,还要中伤武将家眷,怎么?看不起我们武将为国效力是吗?!

司岄悬提高了音量,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砸到桌子上。

“砰”的一声,众人皆安静了下来。

司岄悬想当年,我与凌将军在战场上手握铁剑搏杀,一剑便是一个敌人头颅落地鲜血淋漓,怎么,在我面前瞧不起武将,是什么意思?

司岄悬就坐着巡视众人,虽然坐着,但是气势都比在上位的裕昌郡主威严许多。

有些人被吓得低着头瑟瑟发抖。

这时,裕昌的侍女快步走到裕昌身边,说凌不疑已经来了。

裕昌笑着往门外探头探脑的,跟找自己的情郎一般。

此时王姈假惺惺的笑着说。

王姈公主消消气,我们不过是在开玩笑罢了。这程家妹妹气性也是真大,可别在贵客面前闹笑话了。

万萋萋呵,哪来的贵客,啊?

万萋萋你,你,还是你,你是贵客?

万萋萋指了指几个小女娘,被点到名字的女娘都纷纷低下了头。

万萋萋哦~我忘记了,我家表姊往日可是不来这些宴席的,表姊,你觉得闹笑话了吗?

司岄悬笑了笑。

司岄悬还行吧,只是这金丝枣属实是……华而不实。

万萋萋听到这话,哈哈大笑了起来,一点架子都没有。

万萋萋王姈啊,你可少危言耸听了。

王姈脸上挂不住了。

王姈还有十一郎!

王姈十一郎今日,要来给郡主庆祝生辰。

那裕昌郡主听到十一郎的名字,便娇羞的笑起来。

司岄悬奇怪,子晟又不给她好脸色看,她娇羞个什么劲?

王姈哎呀~我忘了,程家妹妹好像一直都被关在庄子上,都不曾有机会见过十一郎……

其他女娘又偷笑起来,不过收敛了许多。

万萋萋王姈,瞧你那花痴样,你想见十一郎,自去见好了,攀扯少商妹妹做什么?

司岄悬王姈,我劝你最好别拿子晟来编排别人。

王姈见司岄悬脸色不好看,赶紧低下头闭嘴。

整个京城何人不知凌不疑和司岄悬什么交情?这世间公子女娘除了她又有哪个能和凌不疑称上朋友?

程少商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十一郎,那我可要失陪了。

程少商从席上起来,走到一半回头说。

程少商哦对了王姈,十一郎倾慕我已久,可惜我对他毫无兴趣,见面也只能徒增尴尬。

程少商失陪了郡主。

听到这话,众人都大吃一惊。

十一郎倾慕她?

司岄悬都惊呆了。

我磕的cp都发展到表白的进度了?

好你个凌不疑,竟敢不告诉我!

裕昌一脸“我快哭了”的表情。

谁想到,程少商还没走出去就迎面撞上了十一郎。

两个人就对视着,在那门口站了许久。

司岄悬十分激动。

快看,这是我磕的cp!!

谁能料到,这时程少商开口了。

程少商你是……?

司岄悬眉头都快拧成一坨了。哦合着他们俩还不认识?

凌不疑我就是,倾慕你已久,但你却对我毫无兴趣的十一郎。

气氛一下子有点尴尬。

王姈哎呀,是十一郎来了,快请坐。

凌不疑和少商都没有动。

司岄悬子晟,你可没告诉我你要来啊。

司岄悬我也不知你和王姈,已经如此熟悉了。

司岄悬带着很明显的嘲讽意味说。

随后,她便走到了程少商旁边,戳了戳少商的手。

少商立刻会意,装起肚子疼来。

程少商哎哟,萋萋阿姊、堂姊……些许是刚刚金丝枣有问题,我肚子疼……

万萋萋和程姎赶忙过来扶着程少商出去。

司岄悬十一郎,我这一介草草武将可待不下去了,你啊,要玩得开心哦~

司岄悬捏着嗓子学着王姈说话,然后便跑出去追少商三人了。

凌不疑有些无奈。

……

走到花园的一处无人走廊,程少商便不装了。

司岄悬少商你也是真敢说的,我还以为子晟真仰慕你呢……

司岄悬语气里带着失望。

嗐,还以为自己磕上真的了。

程少商我哪知道那凌不疑就是十一郎……

万萋萋你们可知晓那裕昌郡主心仪之人便是凌不疑?我听表姊说,灯会那档子事是你揭露出来的,哈哈哈你不知道,那裕昌郡主回来的时候,两眼睛哭到跟两烂桃似的,全都城都在看她笑话。

四个人都笑了起来,少商还描述起了那日的细节,几人相见恨晚,一拍即合。

说着说着,程少商就跟万萋萋互夸了起来。

不过夸到了其他的点上。

比如……程颂是怎么说万萋萋的。

万萋萋谁逞老大了!这个程颂,整日就知道背后编排我!

万萋萋他人在那呢?

程少商疯狂摇头。

程姎次兄……怕是与其他公子在射箭呢……

听完,万萋萋便要去找那程颂算账。

还带走了程姎。

少商说自己感觉有些烦闷,想自己去走走。司岄悬叮嘱了少商几句便让她离开了。

缓缓踱步到花园间一座亭台处,司岄悬不禁感叹,这汝阳王府的花园设计,倒是品味不错。

误打误撞,司岄悬走到一处水上的木走廊,听见了那肖世子与何昭君的谈话。

不禁可怜那楼垚。

司岄悬心想,这肖世子若真与何家结上姻亲……

也不知那凌不疑跑哪去了。

司岄悬想着,撑着护栏伸出头在看下面的人工小溪。

袁善见半个身子都伸了出去,就不怕掉下去吗?

听见熟悉的声音,司岄悬猛的将身子缩了回去。

好吧,用力过猛了点。

司岄悬啊——

司岄悬轻呼一声,便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后仰去。

她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胡乱的抓了两下试图抓住栏杆。一睁眼,却发现自己环住的是——袁善见的脖子。

她稳稳的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袁善见皱着眉神色担忧的表情被她清楚的看见了。

很奇怪。

十分奇怪。

袁善见看着怀中的女娘一脸茫然的表情,不禁觉得有些可爱。

他刚刚走近来,便看见少女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裙子,外面是绣有金线的黄色薄纱罩衫,散落的发丝垂在胸前,十分端庄、大气。

如果她没有半个身子探出去一脸好奇的话就更好了……

谁曾想他刚一开口,她便吓得手足无措,眼看着她猛的往后一仰,袁善见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上去。

幸好接住了。

这得多亏他腿长。

看着少女随着眨眼扑闪的睫毛和渐渐变红的脸,袁善见有点想就这样时间定格。

但是耐不过他嘴毒。

袁善见公主多年随凌将军出兵打仗,怎么一见到在下,便如此柔弱了?

言外之意就是凌不疑没带好她呗。

司岄悬赶紧从袁善见怀中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头发。

转过头面向那亭台,也不去看袁善见。

怎么那么容易脸红啊啊啊啊!

司岄悬若不是你突然出声,我也不至于被吓着。

袁善见噢?原来在下,如此吓人啊……

司岄悬袁公子确实吓人。

袁善见无语。

袁善见我恩师已收到桑夫人的信……

司岄悬若是想道谢,便去谢少商吧。

袁善见沉默。

袁善见还是得多谢公主的。

说完,他还像模像样的行了个礼。

如果不一脸狐狸坏笑的话。

袁善见恩师原本郁结在心,落落寡欢,今日已好许多了。

袁善见今日在下特向你道谢,也请公主将在下的谢意转达给程四娘子。

袁善见善见言出必行,将来你若有难处,我定不推辞。

司岄悬这才转过头来看向袁善见。

司岄悬你放心,我会替你转达给程四娘子的,而且我就不会让你忤逆谋反,也不会让你背信弃义,更不会让你娶我。

袁善见还是一脸笑容看着她。

司岄悬有些不自在,感觉自己的脸又要红起来了,连忙转移了视线不与他对视。

司岄悬此…此事了结,我…我们就此别过!

袁善见谁跟你就此别过了?

袁善见话刚说完,只听一道男声在另一边响起。

楼垚你们果然在这!

司岄悬与袁善见一齐往那边的亭台看去,发现竟是楼垚。

他面对的,是自己的未婚妻何昭君和肖世子。

只见那肖世子见到楼垚来了便转身离去,留下何昭君一人在原地。

那楼垚想要追上肖世子,却被何昭君拦住了。

何昭君阿垚……楼垚!你要作甚?

楼垚我还想问你们做什么,方才我听的明明白白,他要去何家提亲!

何昭君是啊,肖家是有此意。若你肯对我好些,我便让阿父回绝此事。毕竟你我二人自小定亲,我也不忍你将来被人耻笑。

楼垚你尽管去嫁他好了,我从不留恋与你的婚约,只不过我楼家重信守诺……

司岄悬转头想问站在一旁的袁善见话,却发现他已经跑到下边躲起来了。

她赶忙也走过去。

司岄悬袁善见,你!……

司岄悬话还没说完,便被袁善见扯着转了个身背靠在柱子上,嘴还被袁善见用手捂上了。

司岄悬瞪大了眼睛,想伸手揍他。

袁善见嘘!

司岄悬立刻乖乖放下了手。

何昭君……我告诉你,日后成了亲,我便随他回冯翊郡。到时候闲来我们就去游山玩水,她还在蜀中建了一个别院,说将来便送我了。日后我与他不知道多快活!……

肖世子……冯翊郡……蜀中……与何家结亲……

司岄悬将一个个关键的词句都记在了脑海里。

何昭君站住!看什么看,再看我就挖了你眼珠子!

何昭君突然的一句话把司岄悬吓到了,她还以为自己偷听被发现了,她赶忙缩了缩自己的身子,想隐匿自己的身形。

这一动,便跟袁善见靠的更近了……

袁善见感觉到司岄悬膝盖蹭过了他的腿。

虽然隔着两个人的衣服、那好几层的布料,也让袁善见感觉到一股奇怪的感觉从被触碰到的地方传递到全身,然后在大脑炸开。

袁善见呼吸的空气都是司岄悬身上的花香味。

他也说不出来那是什么花,就是感觉闻到了便自觉安心。

他感受到自己的手掌触碰着她温热微润的唇瓣,十分柔软……

袁善见的脸也红了。

靠的太近了。

也不管他们走远没,袁善见赶忙放开了司岄悬。

两个人都红着脸。

袁善见将刚刚的那只手背到了身后,另一只手扇着手中的羽扇,想将脸上的高温驱赶走。

司岄悬不知所措,四处乱瞧,就是不敢看袁善见。她感觉自己要呼吸困难了。

袁善见你……

司岄悬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

袁善见我……

司岄悬我……

两个人能言善辩的人此刻都想不出话语来缓解此刻的尴尬了。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直到一个细微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冒着粉色气泡与泛着尴尬的局面。

——“不好了!不好了!快来人呐!程家三娘子落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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