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怒火重案

那一年半钟嘉情看着他们稳定的交往，余晴也从一个不羁的酒吧女驻唱成了安安心心在家里待命的高级警察的太太，有时她也会来于钟嘉情叙旧，劝还在当记者的钟嘉情早些找个男仔拍拖好了。

　　卡布奇诺上的细腻泡沫渐渐的融化，外边的日头撒在了靠窗的位置上，钟嘉情依旧漂亮只是被生活打磨的更成熟了一些。

　　“你啊，也不要太过于挑剔了劳累了，你早也不是当初那个金尊玉贵的小姐，万事都有人帮你参谋了，其实警局也有好多厉害踏实的人，阿敖才说可以帮你介绍呢。”

　　“他一直把你当成妹妹，当然也是很关心你的。”

　　有些带刺的软话，偏偏当时的钟嘉情也一心觉得他们是多年的好友，余晴说到底也是为了自己好才是，只是轻抿了一口咖啡说着。

钟嘉情“没有遇到合适的缘分，也不能硬拉扯吧，你们好好过就好了。”

　　余晴看着钟嘉情故作轻松的模样也只是笑，她自来美艳如今幸福的情绪更是给她平添了几分细腻的光泽，眼尾用黑色眼线笔勾出一些妩媚感。

　　声音好是轻柔。

　　“嘉情。”

　　“我同阿敖也准备结婚了，到时候你一定要过来啊。”

　　“我们说好了，要做彼此的伴娘的啊，再说你也应该是我孩子的干妈的。”

　　余晴笑着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不久的将来就会有一个很可爱的孩子降临，让他们一生都拥有羁绊与爱。

　　订婚。

　　也预备着走入婚姻，相守一生。

　　其实钟嘉情早早有准备了，还是觉得浑身失力，早就不记得自己那天是怎么勾起的嘴角说出的恭喜，只记得那天出奇的冷，她在原地看着他们相拥离去的背影只觉得鼻尖很酸涩。

　　邱刚敖伸手揽住余晴肩膀时眉眼都带着笑意。

　　她一直找一个机会放弃这一切，如今就是最好的机会了。

　　要不是那场滂沱的雨夜，估计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有后面的联系。

　　邱刚敖出事之后余晴也从一开始会永远等着他的坚定，再到盖棺定罪时的麻木，标哥的葬礼有诸多事宜要忙，钟嘉情却不得不两头兼顾，余晴看完邱刚敖之后他便不见任何人的探视。

　　钟嘉情成为例外也是因为邱刚敖记挂张德标的身后事。

　　再见到他已经是庭审过后的一个月了，他的脸上有伤用白布遮着，早已没有当初的意气风发像是被磨平了所有的棱角，眼中暗淡，一双凤目清冷吓人，右拳缠绕着白色的绷带，一圈又一圈的。

　　很难让人想象他们在里面到底受到了多少非人的对待。

钟嘉情“他们打你了，谁干的。”

邱刚敖“不重要。”

　　邱刚敖声色清冷淡淡回应着，了无生气，在半明半暗之中。

钟嘉情“敖哥！”

邱刚敖“说说标哥吧，我们在里面，不清楚外面的事情。”

　　钟嘉情这才咽声知道他定是不愿意提及其中的窘迫，简单的述说了一番标哥的身后事，却对一些情况避重就轻，无人当他的身后名，众人对他指指点点都说他们是杀人犯，小仔学校的同学也嘻嘻哈哈的嘲笑着他，阿嫂的日子很是不容易。

　　其他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次他们杀人的舆论被报道，甚至庭审也因案件情况特殊无人知道里边的情况，大家便只倚靠结果无端揣测着他们五个人。

　　包括跳楼致死的标哥，也被写成了畏罪自杀，警队之耻。

　　可他们不是这样的人，钟嘉情当然知道他们都是无辜的啊。

钟嘉情“敖哥不用担心，外边的事情我会照顾好的。”

　　这是钟嘉情唯一可以承诺邱刚敖的，却见他神色好暗，微微颔首算是应声了，没有更多的话告诉她，警员催促着探视的时间，她第一次觉得时间这样飞速的转动，而钟嘉情不再知道该如何应声。

钟嘉情“敖哥，我知道你们都是无辜的，你们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我知道的。”

邱刚敖“你知道？”

　　邱刚敖听着她的话露出了一个晦暗不明的笑意，眼睛眯了起来神色颓然好是陌生，周身的仇怨已然不像当初那个温和正气的邱sir，似是烈火焚身的烈狱一寸一寸的熬着。

邱刚敖“我们杀了人。”

　　他一字一句的念道好是清晰，神定义他有罪，丑人恶人背信弃义的人，也说他有罪，就连他的未婚妻子都显得格外刻薄，这次的灾祸中死的不止是标哥，还有他的孩子，未成形的孩子。

　　钟嘉情几乎被这样寒的目光吓住，眼眶微微泛起一些红，邱刚敖原本不该承认，也不用承认这样莫须有的罪。

　　难得的倔强。

钟嘉情“你没错，我知道，我会为你找律师，最好的律师。”

　　纤细的手握住了话筒，要哭的眼睛颤了颤长睫欲飞。

邱刚敖“阿妹。”

　　邱刚敖学着标哥的样子喊着钟嘉情，让她周身的血液也倒流了去，难得看见往日的几分温柔，说话好缓慢。

邱刚敖“别天真了，我们已经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了，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不要陷在这件事情里，以后不要来了。”

邱刚敖“坐牢，有什么好见的。”

　　神色淡漠选择去忽略钟嘉情脸上的惊愕，抿起了唇，回身之际他知道自己在走一条很黑很暗的路，赤裸裸，没有尽头，他被逼到了一个回不了头的绝境，怎么会不恨。

钟嘉情“阿敖。”

　　钟嘉情喊到。

钟嘉情“我会等你出来的，我知道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没有等待的身份立场，可钟嘉情看见了摇摇欲坠的邱刚敖，看见了他的绝望，在他的世界自己或许是渺小无光的，可她也希望用这样一个决心，告诉他。

　　这个世界总有一个人是相信邱刚敖，明白邱刚敖的。

　　他的背影轻的一颤，不过一个月，他消瘦了许多。

　　还是一言不发回到了那四四方方的狱，光辉一点一点的敛尽，那是无光的地方啊，可他曾经是警局最最璀璨的星，星星也会被捻去光辉，可她不愿。

　　再次见到余晴已经是半年后了，钟嘉情才被报社辞退，生活过得一团乱，不甘心恐惧悲伤缠绕着她，阿嫂受不住流言蜚语搬去了内地，离开时想要带上钟嘉情一起。

钟嘉情“我想等邱刚敖出来，我想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不相信他的，还有我，我会信他。”

　　阿嫂听后默默地哭的好伤心，把钟嘉情抱在了怀里。

　　说她受了好多的哭，其实钟嘉情知道受苦受最多的是阿嫂，她一直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要他们照顾，时不时也会逃避他们的照顾，要他们伤心。

钟嘉情“阿嫂，你要照顾好自己，还有文仔啊。”

　　钟嘉情难得的回抱了她也哭的好伤心，不知道是在为阿哥阿嫂，在狱中的他们，还是自己了。

　　马路上的余晴依旧笑的好开心，照亮了整个暗淡的夜幕，穿着张扬的红色裙子，依偎在爱人的身侧，匆匆落下一个吻与之招手道别，全然不复陪伴在邱刚敖身边恬静的做派。

　　可到底哪个她才是真的她呢，或许都是或许都不是。

　　钟嘉情站在了原地也陷入了沉思。

　　二人再次相遇没想到是在这样的场景，她一步一步的朝着钟嘉情走来，神色乖张。

　　“嘉情。”

　　主动打着招呼和她们每次的相见一样，余晴总是很热情让人不好推辞。

钟嘉情“你跟敖哥...”

　　余晴也笑了起来撩着波浪卷的发微微的弯着脑袋笑道。

　　“我们分手啦，我怎么说只是他的未婚妻而已啊，他现在入狱前途尽毁，你真指望我带个孩子守活寡啊，我们嘉情永远是天真的小女孩啊，真好。”

　　带着几分嘲弄的笑意，居高临下的望着钟嘉情。

钟嘉情“敖哥知道吗。”

　　“当然啦，我亲口告诉他的就连那个未成形的孩子，我对着他都有个交代，就是不要了，一个囚犯怎么能耗费我的青春呢，杀了人就是要偿命的。”

　　不可置信的无名火窜上了心头。

钟嘉情“你怎么能这样对他，你非要在这个时候刺激他吗，你们这么久了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钟嘉情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这个女人真的是与邱刚敖相爱一年的女友吗。

　　“有，他说要让我当警司夫人的时候，我以为那就是爱情了，可是他是说谎者，他什么都没能做到，所以当然要吃点苦头。”

　　她的眼中全是绚烂的霓虹，没有半分温情，她太清醒。

　　“你是要说我虚伪吗，钟嘉情，你比我更虚伪，我一直很讨厌你，因为你假清高阿，明明什么都有，却依然既要又要还要，我知道你喜欢邱刚敖啊，你为什么不说呢，你就这样看着我们相爱，相恋，依旧清高的祝福。”

　　“你以为天会偏袒你多久，你家横遭变故是你活该，你的凤凰梦早就碎了，不如一只野鸡，你想要那团垃圾，那你去捡啊，我现在不会和你抢了。”

　　“钟嘉情，邱刚敖以后出来，就成了阶下囚了，到时候会和你很般配，你最好求神拜佛，他不要死在狱里，那可是个吃人的地方，专吃他这样的阿sir。”

　　恨好多，仇怨好多，原来她们同窗的情意，多的是恨啊。

　　“啪。”

是全身的力气，是一个耳光打不尽的恨意。

钟嘉情“我欠你什么了，邱刚敖欠你什么了，余晴你一切的悲剧，没一处是我们带来的，你全算在我们头上，他是真的想和你有一个家阿。”

　　巡警也亮着手电筒照着他们二人的脸，出声呵斥住了她们的行径。

　　余晴捂着脸颊也笑，肆意的狂笑。

　　“钟嘉情，你这个疯子现在难不成是想要进牢陪着邱刚敖一起吗，好啊，你们一起作伴啊。”

　　“人多好热闹的。”

　　彩色的风车还在记忆中转着，两个结伴而坐的小女孩吹着风车，看着它呼啦啦的转。

　　“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吗，嘉情。”

钟嘉情“当然，就算之后我们不是一个学校，也是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