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的大晴天格外的燥热,店里的空调保持恒温26°。
长大后的虞澄最讨厌的就是晒太阳中午一般不会出门,待在舒适区里自己做做甜点,练练咖啡。连虞成宇都吐槽她这样的惰性。
附近的宠物店医师长最近常常过来光顾,每次点上一杯热拿铁可以在这坐一个中午,他总是试图和店里的小橘猫打招呼奈何有些小猫顽皮又害羞,躲在了虞澄的凳子底下不愿意出来。
一人一猫保持着这样的冷空气,直到这样的状况保持了一周。
直到男人笑着与她打着招呼,送出了宠物店的名片,说的无非也就是一些带着职业病的话,小猫多大了平日里的饮食习惯怎么样,要是有需求可以和他联系,顺便附上了电话号码。
待到人离开之后虞澄也将名片观摩之后默默的留下一句。
虞澄“现在的人都这样的上门引客流的吗,这也太不容易了吧。”
这样想想自己的经营模式可是很容易关门大吉的,老板娘逐渐有了危机感,一边准备上岗正在系着围裙的虞成宇顿了顿,不会真的有人认为一个医师总是上门盯着自己是因为一只皮到不能再皮的猫吧。
虞成宇“如果隔壁宠物店的店长是个美女,我也可以去你来我往一下。”
虞成宇也说道也露出了一个笑容,一口大白牙很是晃眼。
虞澄“你这是什么意思。”
虞澄有些狐疑的看着自家的弟弟。
虞成宇“我的亲姐姐,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一个大美女会一直单身至今了,他对你明显来电,只是没想到你是一个电类绝缘体。”
虞澄听完速速的摇了摇脑袋,把名片迅速的扔进了抽屉里,仿佛那就是个手榴弹一般,就差俯身躲避了。
虞澄“你说什么?”
像是被惊动的猫咪一般
虞成宇“他每天这样看着你,你不会真以为他在看那只笨猫吧,不过我看他这各方面条件也蛮不错的,你就不考虑考虑。”
虞澄“我各方面条件也还很不错的,我每天要是都考虑这种事情都不用过日子了。”
看着板子上的小印花有松动的痕迹连忙伸手调整着,直到虞成宇的话语落下,漫不经心的一击即中的让人低下头。
虞成宇“是吗,可是我以前还以为,你会很着急的想找到一个人,成为可以称作伴侣的关系,然后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自己的家。
没有咒骂斥责,也永远不会被人丢弃的,自己的家。
虞澄回忆起来自己刚刚来到上海的时候那种局促,没有朋友更亲近的人,所谓的亲人也仅仅只靠血缘支撑着,那不是家,只是一个包了一日三餐的地方
也会有埋怨,记得才回去的第一个月就闹得好几次不欢而散,当时的虞成宇拍着篮球站在门口对着自己傻笑,虞澄以为他并不清楚这样的事情的。
当时她是怎么说的。
虞澄——“我讨厌虞成宇,如果他不在这个世界上,这才会是我真正的家,不是吗?”
当时的虞澄也很伤人,她年轻也很轻,有钻不尽的牛角尖,印花最终没撑住落在了手中,虞澄将它握在了手心里不住摩挲着。
喉咙滚动却最终什么都没有再说下去。
或许很久之后她能坦然的说出些什么,抱歉和感激,可到目前为止,虞澄还是不能坦然的面对一些什么表露什么,看着虞成宇的背影她陷入沉默,或者说也只能沉默。
虞成宇“姐。”
虞澄看着他笑容明朗陷入了无言,眼中流转变换,她是这么的羡慕虞成宇,在偌大的球场自在的奔跑,在光明的家庭长大的孩子,他的父母是这样无私的以他为傲,对他如此的赞美着。
虞成宇“会好的,一切都会更好的。”
他说。
也许吧。
乐观的小孩总是让人羡慕啊,他有永远骄傲的资本。
幸运的人以童年治愈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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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澄总觉得有些事情想不通畅,特别是当虞成宇在自己的面前晃着,或许只是自己的心态还没扭转到位。
与其在小小的咖啡店里纠结索性出了这个方位,偶尔懒懒的晒晒月亮,抛硬币无聊的决定是左转还是右转,漫无目的的在附近瞎逛了起来。
今天也确实还算幸运。
面前热热闹闹的小摊有烟火气息,烧高了的火焰让人止步。虞澄凭心情随意点了一些烧烤拿着画笔就坐在了一边,时不时的用笔尾抵着下巴想着一些什么,倒是也成了难得的风景。
环境吵杂划拳吆喝的也有,等虞澄再抬起头的时候看着一男一女走近,女孩子穿着背带衣,头发扎了起来,模样娴静乖巧,看着有些眼熟,直到看见走在他身边拉着她的手的男人,虞澄想起是前些日子在店里见过的那对男女,顿时觉得没什么意思,继续垂首画着自己的画。
各人的人生有个人的选择,那是自己不相识的陌生人,她没理由再去点评什么,接过炸串,辣椒酱失手撒多了一些虞澄大晚上是没有吃东西的习惯,但虞成宇倒是会觉得开心。
这样想着有些事情好像也就没有必要过于纠结了。
其实他们是有些误会的。
可做了兄弟姐妹,有今生没来世的,现在想想大概也是缘分。
莫三妹“你他妈对谁动手动脚呢?”
莫三妹“熙熙,这些日子老子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你也不理会,就是因为老六,你连老子的解释都不听,就是因为跟了这样一个人?”
一边的桌椅混杂了起来,不少人默契的围成了一个圈,众人冷眼旁观着,没有义务和理由去管,但看个热闹还是可以的。
虞澄想逃离现场,这是原配歪打正着撞上的戏码,她可生怕被波及,她自认其实是个冷漠的人。
莫三妹“你说话。”
莫三妹喝了几杯醉醺醺的看着低头不语的熙熙,交往的这些日子,他们吵不散,也骂不走,他也真是认定了这个女人,而此时此刻,他却更像是一个笑话一样,站在熙熙的面前,被她的冷漠凌迟着。
莫三妹“老子要你说话。”
“老三,有话能不能好好说,这件事情是我们不对,可是...”
老六看不过眼现在到底是自己的女人,也拉着莫三妹的胳膊希望他不要这么激动,没想到莫三妹看着他的手,就想起老六到底是怎么摸着熙熙的腰部的。
心中一阵恶心。
莫三妹“你给老子闭嘴。”
提起了手边的啤酒瓶子就往他脑袋上招呼,玻璃片碎了一地,老六头上也流下了血,熙熙瞪大了眼睛,用力把莫三妹往一边推着。
熙熙“你是不是疯了,莫三妹!?”
伸手去止着老六脑袋上的血,却发现怎么都止不住。
莫三妹顿时觉得头晕目眩,这原本不是他的本意。
有人在人群里喊着他。
是在叫三哥,不是白雪,也不是健仁。
莫三妹此刻握着酒瓶子天旋地转了起来,听到有人喊着赶紧报警,又或者是叫救护车,他看着熙熙在老六的身边,伸手照顾着他,好像好多个日夜里,莫三妹握着她的手,也曾经经历过许多的事情。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莫三妹只是一个人,就像是很小的时候,自己不愿意去出殡,不愿意跟着老爷子一块去做这项行当,老爷子气急了把自己丢进小房间里关着的时候一样冰冷。
原来他永远只是一个人。
即使他曾经那么想,给熙熙一个家。
可还是搞砸了。
虞澄“三哥。”
虞澄站在了原地看着这一场闹剧,她原本以为自己是过路人,是过客,直到看见了莫三妹手中的酒瓶,他眼中的无措。
虞澄总是有着一些小姑娘的心思,想着,如果缘分到了他们就会相遇,不应该是自己刻意的去找,也许只是在一条小路上,她以最好的姿态面对每一天,其实都是为了他。
相逢的场景在心中演示过了好多次。
每一次都在阳光下,莫三妹和之前一样意气风发,是个很好的哥哥,她抬起头就可以看见的星辰,可这一刻,她无措,不知怎么才能帮他。
只能无助的站在他的身边,看着只剩下半截的酒瓶子,破碎的渣子,顺着滴下的血迹,有些蜿蜒,虞澄有些受不住这样的冲击,却看着他的迷茫,也微微颤颤的伸手将他手中的酒瓶子取下。
莫三妹有些机械的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个小姑娘,面容白皙,模样温软,像是糯糯的糍粑一般。
这样的形容似乎不大好,可他就是想起了许久之前吃过的红糖糍粑,软糯轻甜。
酒劲上了脑袋,他来不及想其他的,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悲戚,为什么眼中会这样的坚毅。
却听她说。
虞澄“不会有事情的,三哥,你不要冲动先。”
虞澄“相信我。”
听着像是安抚人的话,但是女孩子咬着嘴唇,眼泪从眼眶里落了下来,是为他掉的眼泪吗,这样想想好像有些莫名其妙。
莫三妹无所适从,来不及回应。
耳边的警报声响了起来,几个身穿警服的人将他带走,他步子有些不稳有些浑噩,转过头眼睁睁的看着熙熙跟着老六上了救护车,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他。
“原来是喝酒闹事啊。”
身边的警员轻蔑的说着也不知道在记录一些什么。
无所谓了,他这糟糕的人生。
等到白雪和健仁赶到警察局,看见了一个眼睛红肿的女孩子在跟着警察问话,急的眼泪掉下来,像是断线的珠子一般。
虞澄“要关多久,要是当事人同意是可以庭外和解的对吗。”
虞澄“求他们,我可以去拜托他们的,你们不要为难他,他不是坏人,拜托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