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神探大战

兆海楼。

　　欧阳拨着张子凯的电话一直无法连接，越发急躁，手拍着大腿有些烦躁的皱着眉头，按下了挂断键，听闻兆海楼交了火，更见了血，O记也立马出动了警员。

　　身边的同事大气不敢喘一声，看出了欧阳长官心情不加，再说好不容易从O记派去一个警员一同去看管几日，便出了这样的岔子，他们并不好交代。

　　“madam唐。”

　　唐如薇正巧在附近巡视收到消息后便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身边的女警是新来报道的警员，第一次见这样的阵仗躲在了如薇的后面。

　　甚至过度紧张造成的呼吸急切时，还能闻到弥漫在空气之中的血腥味。

唐如薇“阿凌，先去和同事了解情况，记录下来。”

　　“是。”

　　躺在血泊之中的张子凯不断的抽搐着身子，脸颊留下了枪口，被人打穿。

　　眼睛望着空空如也的柜子瞪的老大，钞票不翼而飞，连他袋子里的警枪也没了踪迹。

唐如薇“子凯，你要撑住啊，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你说过我们会一直做同事的，我拜托你，一定要撑住。”

　　唐如薇蹲下了身子喊着他的名字，张子凯慢慢将目光移到了她的脸上，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绝望，握着她的手越发的紧，张开了嘴巴想再说些什么，只有血液不断的涌出。

　　这是为自己说过话的人，在她无措之时给她撑过腰的人。

　　越是这样的时候过往的画面再次袭来，唐如薇刚刚来的时候那么多质疑的声音，不是靠她一个人就能挺过来的，后面有多少人的鼓励和支持啊。

　　张子凯就是一个。

　　可她现在却什么都不能做，枪口正中要害血怎么都止不住，救护车还没有来，张子凯却一直看着她的眼睛，急切的要说些什么，唐如薇越是贴近，他却垂下了手。

　　只剩下一双尚未合上的眼睛，望着她，未说完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可想说的还有许多。

唐如薇“张子凯！”

　　少年人总是拥有最纯粹的爱意和心地。

　　画面一帧一帧的划过她想起了初入O记在路上碰见的张子凯，幼稚的拍着自己的肩膀，等她回过头向唐如薇敬了个礼，笑着说了声madam唐。

　　也说着他们的同期以后一定要互帮互助，互相有个照应，唐如薇也总是点头说是应该的，细皮嫩肉的小男生总被称作警局的小书生，张子凯原本也是不善辩解的人，只默默地做自己的事情。

唐如薇“不开心要说出来阿，不然他们总是拿你说事...”

　　拿盒饭时唐如薇看着并肩的张子凯也总是提出建议，她习惯用方礼信教自己的事情，去帮助更多的人。

　　“他们张嘴，是因为他们有嘴，能叫他们闭嘴，那就是我自己的本事了。”

　　张子凯明明还有自己更多的抱负同愿望没有施展，臭屁的警员也说过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带新人，拥有徒弟，做个威风的师傅，能教给他们更多东西的师傅。

　　可是再也没有那天了。

　　颤抖着伸出了手，让他合上了睁开的眼睛。

欧阳剑“凯仔！”

　　欧阳姗姗赶来看着倒在地上的张子凯和单膝跪地的唐如薇，闭上了眼睛扶额，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无力挽回了，一拳锤在了墙面。

　　才能勉强让自己平复下心绪。

欧阳剑“阿薇，你师傅呢。”

　　扶起了在地上的唐如薇见她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给了自己一些调整的时间，现在的madam唐总是这样只需要一个深呼吸，仿佛又能强撑了起来。

　　终究成了和方礼信一样爱逞强的人。

唐如薇“我已经跟师傅通过电话了，他马上赶来。”

唐如薇“欧阳，那个人退身的很快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看枪法我有个最坏的推测，我想...是自己人干的。”

唐如薇“一切都很干净。”

　　俯身看着尸体上的伤口，原本鲜活的人啊，现在只变成了一具僵硬的尸体。

欧阳剑“死扑街，自己人都下得去手。”

　　欧阳怒声道，一边踢翻了一边的椅子。

　　姗姗来迟的方礼信伸手扶住了一边的椅子，叉腰站在了唐如薇的身边，见张子凯的尸体死相凄惨不禁伸出了手捂住了唐如薇的眼睛。

唐如薇“师傅，我没事的。”

　　带着些许哽咽，唐如薇摇了摇头，她得给自己直面一些事情的勇气了。

方礼信“欧阳我喊了法医跟画像师一起过来，我们一定会给凯仔一个交代的，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我们愿意看见的。”

方礼信“我们不能让真凶得逞，更要冷静。”

　　方礼信来的匆忙衬衫的袖扣还不曾扣上，雪白的袖子松松垮垮的。

　　回过头定神看着她，反而握住了唐如薇的手。

方礼信“阿薇，没事的。”

　　没事的，方礼信总是会告诉唐如薇没事的，可这句话的魅力太大了，最彷徨，最害怕的时候听到，她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却被方礼信伸手护在了怀里，厚实的怀抱为她遮挡着一切。

唐如薇“师傅，子凯还有很多想要完成的，他说想成为新人的师傅，教会他们很多东西，想为O记做贡献，想让大家都看到他，他明明还在努力的路上。”

唐如薇“却被尽数剥夺了。”

唐如薇“他说了，他从小的愿望，就是成为警察。”

　　在场的人都是刑警，有谁没为此发烫发热过，谁不是怀揣着一份梦想站在这里，可今天躺在地上的是他们的同事，如何不悲从中来。

　　如果真是自己信任的人，背脊朝向的人开的这一枪。

　　他们又当如何。

方礼信“我答应你，我保证会找出那个人，把他带回O记，给大家交代，阿薇，相信我。”

唐如薇“我们一起，给子凯一个交代。”

　　那是众人第一次知道他们的关系，方礼信的拥抱，方礼信温柔缱绻的目光，一句话未说，又仿佛都说了一遍。

　　风铃在方礼信和唐如薇一起为它搭建的小窝里跳来跳去，唐如薇好不容易被方礼信安抚去洗了澡，流水声伴着方礼信手中逗猫棍的铃铛声。

　　小猫很是灵敏轻轻松松的就扑到了小铃铛，自顾自的扑咬了起来，很有兽性，方礼信摸着风铃的头勾起的笑意深了起来。

方礼信“干得好。”

方礼信“真好。”

　　拿出了口袋里去猫铺的收据，显示的时间是五点半。

　　五点半到七点的间隙，可以做的事情有许多，得到一笔不菲的钱财，人活在世，有钱是必然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嘛，更愉快的是解决掉了碍眼的人。

　　真可笑。

　　面对同僚的死，一个个真的有那么难过吗。

　　找到凶手，痴人说梦，他们面对的是神。

　　打开了淋浴室的门氤氲的雾气涌了出来，裹着浴袍的唐如薇红着一双眼睛，兆海楼的案子过于棘手，丢失金额过大，损失了一名警官，却无从查证。

　　装满水的玻璃杯被方礼信端着，照顾唐如薇这件事情，他总是显得得心应手。

　　简单来说方礼信讨厌唐如薇为另一个人失魂落魄的模样，甚至眼里有其他人的样子，都惹得他心烦意乱，他憎恶有人觊觎属于自己的东西。

　　唐如薇是他的。

　　每当张子凯望向她时，总有千百万个声音在他心底叫嚣回荡。

方礼信“阿薇。”

方礼信“不要难过了，相信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安慰的话方礼信总是说的过于顺口，可心中没有波澜，除了再见那双红色湿润的眼睛，方礼信会觉得自己的告诫似乎吓到她了。

　　可他现在虔诚的像是一只待被撸顺毛发的小狗，满眼虔诚的述说着自己的忠诚，若是方礼信此刻反应过来可以看见自己的这般模样，肯定会笑自己怎么变成这番模样。

　　让他挽留的是那每日按时生火的三餐，还是女孩子用护肤品时，轻捧起了他的脸，伸手轻揉顾及的时刻，又或者是她抱着自己时的温度。

　　方礼信不知如何说起。

　　眼前的人让嗜血的小兽变得乖顺，费心隐藏自己的另一面，连她顺着毛发落下的水珠，隐没到不见踪迹，引诱他扯开来窥探。

　　浴巾下是细腻如同白雪的肌肤，方礼信的贴近没有被抗拒，甚至感到她的身子也发了软，吻着她的眼睛，感受着她颤动的睫翼。

　　唐如薇的腰身过于纤细，被有力的手臂轻轻松松的环住，让她的脑袋俯在自己的胸膛。

方礼信“阿薇，我真的，很爱很爱你啊。”

方礼信“不希望你掉眼泪，为了谁慌张。”

　　我尚且不知道什么是爱，但还请接受来自一个疯子的眷恋，占有。

　　耳边是方礼信的呼吸声，听的她有些发软，不得不顺从，也觉得心乱情迷。

　　他们在一起很久了，在唐如薇的心中师傅一直是皎洁的明月，人们可以抬手握住月明吗，大概是不行的，每每有这样的想法她总是告诉自己该克制。

　　直到，面前的明月奔向自己而来。

一声声的说，我很爱你。

唐如薇“阿信。”

　　在她最彷徨的时刻方礼信含住了唐如薇的舌尖，炙热的，要将她的悲痛燃烧殆尽，身子不可克制的随着方礼信的幅度，暖光灯下映射他的笑意。

　　人是不可能永远清醒的，如这一刻。

　　唐如薇回应着他的吻，也用手脱下了方礼信的衬衫，深深浅浅的伤痕，阴柔的，狂躁的，手中的玻璃杯应声而落，摔得粉碎，他们坦诚亦赤裸相对，唐如薇总能心疼他受到的伤害，方礼信还是发狂一般的吻着她。

　　像是怀拥着一朵柔软的云。

　　她为他的悲痛，为他的荣光而骄傲，拥有与之同悲喜共患难的决心。

　　再一同沉沦，陷入柔软的床榻，旖旎的梦境，挟着她的腰身不叫她逃跑，也知道一遍一遍吻着他伤口落泪的唐如薇，再也跑不掉了，她似乎要吻尽方礼信的一切悲痛。

　　甚至不在乎他给她所带来的疼痛。

方礼信在这一声声的阿信中，几乎也要要迷失了自己，他忽然想到了母亲，为何会在一声声祈求可怜的妈咪中怒火中烧。

　　她永远得不到想得到的人了。

　　可方礼信不同。

　　我会比他们都过得好。

　　在大汗淋漓之中方礼信将唐如薇打捞了起来，吻着她的耳后，再轻咬向她的软耳。

方礼信“唐如薇，你是我的。”

唐如薇“我是你的啊。”

　　得到的是满意的答复，心满意足的将她圈束紧。

　　你是我的。

　　清晨第一缕日光从窗外攀附而来，唐如薇睁开了眼睛，自己依旧被方礼信抱在怀里，伸出了手欲要勾勒他的面庞，却也将他闹醒一般。

　　见他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腰上箍的手便搂的越发的紧。

方礼信“早安。”

唐如薇“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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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到方礼信的爱大概就是这样的，掺和了太多种情绪。

他是那一种被过去所折磨，可能每个人都和他说，过去已经是过去了，可是很多个瞬间仍旧会勾起他的过去。

他也不允许唐如薇的心底有谁。

即使是一个已然死去的人，他也不愿意唐如薇去为了他哀悼一秒，剥夺张子凯被思念的情谊，迫不及待的要占据她的全身心，祈祷她回忆起这一天，能回忆起来的只是他们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