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神探大战

港城初步入冬日已然有些寒凉，不少人换上了厚实些的冬衣，临近圣诞节路上张灯结彩的布置着节日氛围，欢乐与笑脸都多了些。

　　欧阳也眼见着方礼信培养出了另一个厉害的女神探，小半年以来唐如薇的进步突飞猛进，从花瓶一样的女警官化作了雷厉风行的唐madam。

　　除了在方礼信身边的时候还带着温柔与依赖，欧阳感觉唐如薇现在甚至敢因为办案跟自己拍桌子比大小声，有时候他在想应该是方礼信给她的权利和维护太多了。

　　可醒悟的太晚，回过神来发现他们也已然成了好友，共同办案历经枪林弹雨的好友，连欧阳都会觉得人和人的际遇也太神奇了。

欧阳剑“瞧瞧，又是有徒弟给带早餐的人啊。”

　　欧阳咬着手中加热过了头的吐司，配了一口苦涩的美式，某位阿sir主动询问了店家的会员卡，附送的圣诞帽被他嫌弃过于可爱，随手扔在了方礼信的办公桌。

欧阳剑“要我说如薇这个厨艺，以后想改行当厨子也不错的啊。”

方礼信“她要是去当了厨子，那警局不就少了一位女神探了。”

　　啧啧啧，看看这骄傲的语气。

　　到底是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啊。

欧阳剑“那我真要给你搬个奖，女神探之师，打个大大的牌匾才是，要不要挂在这里。”

　　欧阳起身看着自家好友办公室的布局，假模假样的巡视了一番，好像真要挂上了一般，手停在了窗前，窗外的唐如薇正好停住了脚步，笑意明朗。

　　也接过了男警员手中的盒装巧克力，简单的道了一声谢。

欧阳剑“信仔，我不是早叫你约如薇了吗，圣诞节啊，女孩子多喜欢过节啊，你不会这都没说吧，这个觉悟不行啊。”

欧阳剑“看样子给新来的小子捷足先登了哦，信仔。”

　　欧阳剑的吵嚷带着几分的不识趣。

　　幸好外面看不见窗里边人的模样，不然大家一定会惊觉平日里严肃的欧阳长官，也会有如野猴子一样的时刻。

　　方礼信敛起了眉目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场闹剧，没有搭理欧阳剑一惊一乍的话，可唐如薇怀中甜腻的巧克力过于刺眼，他心中的情绪翻涌了起来。

　　嗜血的，需要吞噬血肉才能平复的，再一次被勾勒了起来。

　　接到了上级的通知，塘里街道出现了持刀抢劫案，欧阳剑招呼上了方礼信愤然说到这些人过节日了都不老实，方礼信难得的没有叫上自己的小徒弟，欧阳知道他自己在生闷气。

　　没想到因为这满腔的怒气，方礼信简直把这些尽数带到了工作上，徒手与匪徒作斗争，锋利的刀尖刺入他的手臂，他也浑似不觉一般。

　　方礼信狠狠的用手臂圈箍住了歹徒的脖子，眼见那人青筋暴起连连求饶。

　　欧阳夺过他手中的刀柄后奋力将他们二人拉扯开。

欧阳剑“信仔，你冷静些。”

欧阳剑“你不要命了，伤口包扎一下啦。”

　　方礼信恢复了一些神智，如同欧阳说的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情，自己的失态不理智，怎能这样轻易的曝露于人前。

　　用力踢着身边的栏杆，愤恨的模样。

方礼信“大好的日子你上街抢劫，险些害了一条人命，受害人已经送去医院了，你跟着我们回警局吧。”

　　周围的同事这才松了一口气，方sir嘛总是这样的，正义又善良。

　　方礼信十分清楚牵扯这一切的由头是唐如薇，扯断了手中的纱布，拒绝了欧阳提出想一起过节的邀请，坐在了驾驶位置才发现自己喉咙干涩，伸手试探着发觉大概是天气转凉引发的低烧。

　　看。

　　他从来都是一个人，又如何会害怕失去。

　　踩着油门，将车开到了警局楼下等了片刻戴着圣诞帽子的唐如薇从警局出来，与黄欣有说有笑着，将扎着蝴蝶结的礼物盒递给了黄欣，便招手离开了。

　　方礼信原本便是耐心的猎人，一路跟着唐如薇眼见她的步子轻且快，甚至频频的看向纤细手腕上的表盘，穿过熙攘的人群，她依旧是猎枪里唯一的目标。

　　推开便利店的门买了一瓶瓶装啤酒，唐如薇打开后一路不停，步伐缓慢，最终反倒在孤零零的街灯下踌躇了脚步。

　　手中的电话在指间摩挲着，并不拨通。

　　最好的时机，人烟稀少灯光昏暗，不见星碎。

　　内心的魔鬼张牙舞爪的要方礼信快些做好抉择，肆意叫嚣着没有人可以妨碍他们的道路，没有人可以左右他们的情绪。

　　——闭嘴。

　　方礼信握紧了方向盘，回忆起了方仁义对自己的嗤笑。

　　“你的身上留着和我们一样的血，你躲不掉，你骨子里和我一样，和那个疯女人一样，阿信。”

　　“杀了她，杀了她，你就不被任何束缚了，你是神，你会成为神。”

　　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方礼信的名字，要把他吞噬。

　　打开易拉罐，咽下了冒着气泡的啤酒，唐如薇拨通了师傅的电话，颤抖中带着期盼。

　　挥之不去的诅咒，被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路灯下的唐如薇白皙的面上染上了红晕，她果然没有太听话，其实方礼信有许多不希望她做的事情。

　　现在想想其实自己是入戏太深了，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当好她的师傅吗。

　　接通了唐如薇的电话，少女的声音回荡于寂静车厢。

唐如薇“师傅，圣诞节快乐，出警还顺利吗。”

　　方礼信觉得有些疲惫只轻嗯了一声，心中的天秤摇摆不定，是踩下油门，还是将她拖走，每一种唐如薇都会消失，总之放任自己沉沦一定不是一件好事。

唐如薇“请问师傅现在有空吗，阿薇想约你一起度过这个节日，其实好多天前你教我练枪的时候就想问了，但是你知道我的嘛，遇到重要的事情我就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一股脑的说了许多话，唐如薇还是抓不住重点着急的又灌了一口酒才又鼓起了勇气。

唐如薇“我知道今天师傅没让我出警是因为，你一直很照顾我，希望我能在今天这样的日子有自己的时间。”

唐如薇“可是师傅，我希望见到你，如果圣诞老人真的存在，和你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圣诞愿望。”

　　特殊的节日是想和最特别的人一起过。

　　唐如薇等待着方礼信的回应，才意识到自己期望的过于多了。

　　电话没有回声。

　　方礼信没有回应，唐如薇懊恼的蹲在了地上，她搞砸了一切。

　　是车门轻合上的声音，唐如薇也抬起了脑袋，面前的人，是方礼信。

　　站在了路灯下，看不清神色，像是圣诞老人为自己送来的礼物，手中的酒瓶子滑落唐如薇也重新拍了拍外衣起身。

　　许是酒壮人胆，她又更愿意认为是月色正好，迈着步子跑到了方礼信的跟前，他没说话，唐如薇却伸出双臂将他抱住，紧紧的拥在怀里，虽然不曾拥有，但是仿佛要像是这样才不会失去。

　　她以为，师傅要讨厌自己了。

方礼信“阿薇。”

　　方礼信的理智几乎被吞噬掉了，怀中的人过于温暖，是冬日里的炉火，他觉得自己像是差些冻死，濒临死亡的人，又重新拥抱了火炉。

　　就算会被灼伤，也要狂热的拥抱此刻。

方礼信“再抱紧些。”

唐如薇“好。”

　　唐如薇连声线都是发颤着的，方礼信伸出了手回抱住了她，手臂的疼再一次袭来，他好像又变成了一个有知觉的人。

方礼信“这不是命令。”

　　方礼信询问着自己，像他这样的人，也会垂首轻拥面对另一个人，交付出自己的心脏吗。

　　可如今，他不再回答，也垂首不语，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与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