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记忆中的旧人

不过宫皓也发现眼前这人和记忆中少主的习惯有很多重合之处，虽是些生活中的细枝末节，但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宫皓，眼前的沈弋，确实是他的少主乔一羽。就像现在，沈弋从学校回到家，等他们吃完饭以后还是会捧着书看个不停。乔一羽也是，在他们闲下来时他就会捧着一卷书，在窗边一坐就是一天。宫皓不像他的少主，他向来不喜欢读书，但是在以前，他能在少主读书时在院子里练剑，如今却连剑都练不成了，只能闲在一旁。

想到以前，宫皓又开始试图回想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除了那个可怕的梦，他的记忆就停留在了他和少主的弱冠大典后的一段时间里。其实少主是比他大一点的，至于是大一个月还是两个月那就不得而知了。宫皓只知道自己被尊主被尊主抱回来时少主也不过才刚满周岁，而他看着比少主小些，但又没有小太多，所以他的生辰便被定为了四月三十，也就是少主的生辰。

他们两个的弱冠大典上，参礼宾客不仅是雅玄门本派的长老、前辈，修真界的其他三家雄踞一方的门派：徐州凌苍门、兖州赤焰门、 青州臻素门的掌门、少主以及有头有脸的长老都来了。再加上数十家小门小派，林林总总竟有数百人。那是宫皓从没有见过，甚至想都不敢想的盛典。

在典礼的前一夜，也就是他们同床而眠最后一晚，宫皓紧张地睡不着，他的少主就安慰他说，明日他只需按部就班完成各项流程就好，那与其说是他们二人的免冠典礼，不如说更是各门派心怀鬼胎勾心斗角的一个斗兽场，与他们并无多大关系。

但是那晚宫皓还是没睡着觉，他知道尊主要将这个典礼举办得这么盛大，一方面是为了向天下宣布雅玄门的继承者已然长成，并且是那样的优秀出彩；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巩固雅玄门在四大门派中的头等地位。

自二十年前魔界大举入侵，雅玄门受到重创，其他三大门派都蠢蠢欲动。但由于雅玄门根基深厚，强者云集以及三家的相互牵制，天下大局仍相对稳定。但这二十年间，三大门派疯狂扩张势力，招纳能人贤士，甚至做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尊主就是想趁这次机会以昭告天下：雅玄门的实力已恢复，甚至更胜于前，劝你们认清局面，不要再做压过雅玄门的青天白日梦。

宫皓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会与少主同享免冠大典。他不过是尊主捡回来的一个弃子，从前无名无份，现在也不过是少主的侍卫，差不多算是个下人。他有什么资格参加这个大典，甚至成为典礼的主角之一。

乔烈给他的回复是，他自幼与少主一同长大，在乔烈心里已然把他当作第二个儿子，只是迫于某些原因不能光明正大地将他认为干儿子。还有，他怕有人在大典上会对乔一羽不利，有宫皓贴身护着，也能多一层保障。

“将来，雅玄门必定是在你与小羽两个人的手中。到那时，才是雅玄门真正强大之时。”

宫皓并不懂乔烈的话的意思，但乔烈告诉他现在不必纠结此事，保护好少主才是他的第一要务。

典礼进行地异常顺利，什么都没有发生。在宫皓看来甚至可以说是一片祥和。可他与少主的关系却在那之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举行过免冠之礼后，宫皓便和少主分开了。直到宴会结束都没有见到他。宫皓怕他出什么事，便开始寻找，当所有他可能会在的地方都找过却仍不见他踪影时，宫皓意识到不对劲，立马找到乔烈将少主失踪的消息告诉他。出乎宫皓意料的事，乔烈并不慌张，而是十分淡定地告诉宫皓他将一件临时的加急委派交给了少主去处理。宫皓提出想要前去帮忙，但沈烈想都没想就以要历练乔一羽为由拒绝了。至此，宫皓也不能在说什么，只能先回他们的小屋子等他回来。

子时已过，宫皓再也耐不下性子等下去，刚要冲出门去寻乔一羽，就看见他推门进来。但在看清楚乔一羽的瞬间，宫皓扬起的嘴角就僵在了脸上。

眼前的乔一羽脸色苍白、目光呆滞，显得是如此的失魂落魄。他的眼睛盯着脚下的地面，手还扶在门框上没有收回。

“少主，你怎么了？是受伤了吗？”宫皓连忙跑过去扶住乔一羽查看他的情况。

但等宫皓刚一碰到乔一羽，乔一羽就像触电一般躲开他。宫皓的手僵在半空，不明白他会有这样反常的反应。

“少主？”宫皓试探地开口。

“阿皓……”乔一羽顿了顿，慢慢将目光移向他，“我们以后……还是分开的好。”

宫皓知道在他不在的那一段时间里乔一羽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让他说出这样的话。但他能看见泪水在他的眼眶中打转，他知道这一定不是出于他的本意。

“少主，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你说出来我可以改的！”

宫皓的双手再次抓住乔一羽的双臂，想要将他搂在怀里。可乔一羽这次挣扎地比刚刚更要激烈，他甩开宫皓的手，向后退了两步，几乎是咆哮道：

“够了！以后离我远一点，我不想再看到你！”

说罢，他就将宫皓推出门外，“嘭”的一声关上门来。

宫皓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已然被关到了门外。几乎在听到门被落上锁的同一瞬间，他就听到了乔一羽难以抑制的啜泣声。

“少主，你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听到了什么话，但我相信，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或许你现在想要冷静一下，我明天一早再来找你。”

宫皓虽然急于想要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也知道乔一羽现在需要冷静。他清楚乔一羽绝对不是乱发脾气的人，也从来没有如此失控过。这其中一定是有人作祟。

宫皓无处可去，好在天已暖和起来，他就在门外守了一夜。可第二天他被前来打扫庭院的仆人叫醒时，却发现大门敞开着，而乔一羽早已不知去向。

宫皓闯到玄真殿。正在进行早会的乔烈和各大长老，在得知乔一羽失踪的消息后也大为震惊。乔一羽消失的当天，宫皓便下山去寻，可一连数月没有半点进展。乔一羽就像是人间蒸发了半再无半点音讯。

宫皓的记忆就停留在他在寻找乔一羽的路上。好像是睡了一觉做了个梦，再一睁眼就到了这个地方，而且见到了他苦苦寻找的少主。

少主，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导致如今的这个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