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盼红着脸回到了吴世勋的包厢时,桌上的菜上的差不多了,对方贴心地为她倒一杯水,打趣儿:“上一趟厕所怎么还跟遇见了鬼似的。”
若是以前,孟昭盼是定不会理他这种无聊的玩笑,可是今天她却鬼使神差地接一句嘴:“鬼没遇到,倒是碰见一只乱咬人的狗。”
说着,她还愤愤灌下一杯水,努力将方才那段不美好的记忆忘掉。
吴世勋掩着拳笑了两声,月牙似的弯弯眼注意到她脖颈间微红的咬痕,脸上的笑容僵了几秒,最后还是低头开始给她布菜。
抬眼的一瞬间,窗外一袭黑影走过,是个男人,朝着里面望了一眼,似乎还对着孟昭盼的背影轻挑了挑眉,然后向吴世勋露出了那熟悉的轻狂欠揍的笑。
吃过饭后吴世勋就乖乖将孟昭盼送回家,看着女人头也不回的背影,他下车手肘撑在车门上,思来想去还是唤了一声:“昭盼。”
“嗯?”
她回头,疲惫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吴世勋想问她关于边伯贤的事情,还想问她自己究竟有没有机会,她能不能试着跟他处一下,毕竟追了三年了,他所有的耐心都放在了她身上。
吴世勋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多深情专一的男人,当初车子追尾能与孟昭盼有后文,也是因为她的模样长到了他的心坎里。
可是三年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往前的几段恋爱,从认识到分手最久的也不过两年,更别说这三年里还只是被当做可以一起吃饭的朋友。
想此,他轻吁一口气,目光下垂,到底还是忍心说出了口:“我今年二十七了,昭盼,要不先跟我试试?”
他没有挑明,但是孟昭盼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转过身走回去,清脆的高跟鞋声响在十月的街头,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明天是个好天气,将你拖得疲惫不堪的感情都在今晚断了吧。”她的嗓音温温柔柔,对谁都是这么平平淡淡,甚至吴世勋没有在她眼神中觅得一丝意外。
这样一衬着,他觉得自己从来就没被她放在眼里,像是跳梁小丑独自在台上张牙舞爪,免不了有些气:“你觉得我对你是心血来潮?”
孟昭盼很想诚实的点头,但是突然间又觉得此情此景有些似曾相识,好像某一时间段,她也曾站在路灯下,这么跟一个男人争辩。
她从来都争不过他,无论做什么也不能改变他的偏见,连着印象中的劣迹斑斑,就要张口无情的否认她视为珍宝、小心翼翼呵护着的感情。
她简直恨透了这样固执的性子,不曾想,多年后依旧在街头,她也会斩钉截铁的拒绝别人双手递上的真心。
瞧着面前吴世勋眼中盛着的恼怒委屈,孟昭盼突然低头笑了一声,身子前倾,倚着同一辆车,月光温柔,宣泄在她脸上,明眸朱唇,优雅也会变得风情万种。
“那——”
“明天就不要再喜欢我了。”
这是三年来吴世勋第一次见到她的另一面,汹涌而来的,只有怦怦心跳声。
他顶了顶后槽牙,看得有些痴迷,嘴角跟着上扬,心中所有郁结烦闷随着这风一起吹散。
“好,不喜欢了,明天也不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