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疑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步伐转弯进来前厅,阿飞在他身后对着阿起挤眉弄眼一番,等他进去只看到一穿着朴素的小女娘正把一封信给他家将军。
信很薄,封面一片空白,让人不得不疑心这是不是一封空信。
凌不疑拆开信口的时候不知什么心态,很小心的不去破坏这信封,即使上面什么字迹都没有。
展开信封袋几秒钟似乎有几个时辰那么长,心脏鼓动的声音盖过来周遭一切喧嚣,直到他看到里面的内容:“凌益敬仰雍王已久....愿为其肝脑涂地....”
窗外烈日当空,凌不疑却如置深渊般寒冷彻骨。手上青筋暴起,指甲陷入掌心,疼痛将他的思绪拉回来现实。
凌不疑感觉眼眶湿润,却又突的大笑出声,笑到癫狂,如猛兽嘶吼。
阿飞阿起面面相觑,不敢出声。知秋更是被吓的面色苍白,身子轻颤。
好在凌不疑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收起心中的惊涛骇浪,恢复波澜不惊,将证据收起,将裕昌手写的信纸扔进香炉,亲眼看着它一点点化为灰烬。
裕昌的信中告诉了他是如何不小心听到的凌益和淳于氏对话,又是如何得知的证据所在之处,如何将证据拿到手里,最后请求凌不疑能帮她和凌季和离,并请他不要把自己提供证据的事情暴露出去,她不想卷入其中。
凌不疑沉吟一瞬,对着知秋道:
霍不疑“你家主子的意思我已知晓,你回去转告她,如此恩情,本将军没齿难忘!改日亲自登门致谢。”
知秋听到凌不疑的声音忍不住颤了颤,一听可以走了,只匆匆行了个礼便几乎是慌不择路的走了。
当天夜里,凌不疑一夜未眠,隔日眼睛猩红的去寻了文帝。
而裕昌早在知秋将信送出时便已打包东西回了汝阳府。
静观其变等待了几日,文帝下旨:
盖说夫妻之缘,伉俪情深,恩深义重。
论谈共被之因,幽怀合卺之欢。
凡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
夫妻相对,恰似鸳鸯,双飞并膝,花颜共坐;两德之美,恩爱极重,二体一心。
结缘,则夫妇相和;
有怨,则来仇隙。
若结缘不合,想是前世怨家。
反目生怨,故来相对。
妻则一言数口,夫则反目生嫌。
似猫鼠相憎,如狼羊一处。
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赐其相离,各还本道。
今汝阳王之侄女裕昌与凌益之子凌季有缘而无份,特予以和离。
愿二人相离之后,解怨释结,更莫相憎;愿二人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和离旨意随之而来的便是凌家十余年前的叛国害忠良的敕令。
朝廷敕令颁下:凌氏兄弟通敌叛国的行径刻石立柱,再将三人鞭尸悬骨,以警世人。
此外,五岁以上所有凌家儿女尽皆赐死——包括出嫁女(万一凌家女儿敬爱父兄暗中教导子孙伺机复仇该如何),凌氏妇人以及五岁以下幼儿均流放漠北,凌氏祖坟掘毁,宗族改姓。不但如此,所有与凌家往来亲密的姻亲故交一应受到贬斥。
这一番狠辣卓绝牵连甚广的举措,明眼人一看即知是为了永绝后患。
凌不疑正式改回霍姓,叫霍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