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旧钟楼里。
丁云齐看着楼上的两个姑娘,差点脱口而出一句:你们是谁?在我家干嘛?
可他又看了看如珠如玉般的鹿宁,不知出于何种心理,竟文绉绉地来了一句:“敢问二位姑娘,为何会出现在我丁家的钟楼里?”
他的话没有得到鹿宁回应,反而让红衣阿蛮横眉冷对,语气铿锵又锋利地说道:
“这话该是我们问你吧?你为何会出现在我家姑娘的钟楼里?”
“你家姑娘的钟楼?”丁云齐举起手里的钥匙,被她气笑了。
“这分明是我丁家的钟楼!”
他们二人说话并没有掩饰自己的音量,是以也吵到了客厅沙发上躺着睡觉的一人。
“少爷?”
三斤原本只是在沙发上打个盹,结果醒来就看到了自家六年前出国的少爷。
丁云齐发现他的存在,大为惊异之下也没再理会阿蛮,而是坐到了三斤旁边。
三斤自小被丁家收养,少时一直跟着丁云齐,丁云齐远渡重洋之后他就跟着丁远山了。
“我爹呢?”
丁云齐四下看了看,看到三斤之后下意识以为自家父亲也在这钟楼里。
视线触及刚从楼上下来的鹿宁和阿蛮,也默认为是自家请来的客人。
可三斤的回答却让他失望了。
“我也不知道老爷在哪里,我都半年多没有见到他了。”
“鹿姑娘,阿蛮姑娘。”
三斤掀开被毯,起身对着鹿宁和阿蛮行了一礼,对还愣在沙发上的丁云齐说道:
“半年前,有一群警察突然闯入丁宅,老爷也不知去向。”
丁云齐一双剑眉紧锁,重复道:“何为不知去向?”
说起半年前的遭遇,三斤满是愤懑:“少爷,那群警察好不讲道理,闯进来之后把我们宅子翻了个底朝天不说,还把我们一群下人全都赶出府邸。”
“其他人四处逃散,我又无处可去,就只好回到小时候被领养的钟楼这里来了。”
他说道这里,又心怀感激地对着鹿宁方向作了一个揖。
“好在住在钟楼里的鹿姑娘和阿蛮姑娘,看我可怜无依就让我住了进来。”
丁云齐大脑飞速运转着三斤话里的信息,首先:
父亲半年前就失踪,丁宅被警察监控,所以他今天回去之后碰上警察并不是巧合,而是对方一直守在那里。
其二:旧时钟楼易主,可并没有更换大门钥匙,所以他才能轻而易举的进来。
父亲只在前些时日发了封电报,里面只有[危 速回]三字,并没有提到过钟楼易主的事。
丁云齐的视线从手里的钥匙逐渐往上,看向了鹿宁。
她此时正以极其标准的淑女坐姿,坐在他对面的位置,在他看向她时只静静地迎上他的视线。
她从头到脚都是新式潮流的发型和洋装,谁都会以为是哪家富门千金。
可一双凌厉的眉目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以守护姿势站在她身边的少女,又一袭红衣,一副江湖人士的着装打扮。
刚才三斤的一通叙述,二人并没有打断他。
眼下又慢条斯理地坐在他对面,竟是一副要和他谈一谈的架势?
可他很肯定自己与她素昧平生,出国前的印象里也未曾有她。
那她现在这副看着自己又[洞悉一切]的态度,又是为何?
丁云齐大为不解,可还是不自觉挺直腰腹,正襟危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