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决心不会轻易被动摇

“怎么了，小时，你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午饭时，乔苓坐在程小时对面，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啊？那你跟我说说，你是不是又和哪个同学打架了？”她已经完全没有了那一抹元气，剩下的只是满满的担忧。她比任何人都了解程小时，看着程小时这副模样，她的心中泛起一丝不安。

程小时没好气地拍开乔苓的手，双手抱胸，偏头冷哼了一声。“语文课上有个同学，非逼着我当班长和学生会会长。他说我笨鸟先飞，不停地戳我的耐心，我当然心情不好了。”他瞥了一眼陆光，只见身边的白发少年默默地吃着饭，不语，顺便向乔苓颔首了一下。

乔苓睁大了水灵灵的双眸，筷子都要从手中滑落到桌子上了。她从程小时看向陆光，又看回到程小时，面部表情不断地变化着。最后，她只能哭笑不得地问了句：“所以你接受了？”其实她也不是不想让程小时当这些角色，她只是在替程小时担心，毕竟这是他才转来天黎学院的第二天，当个班长什么的似乎着实不是太合适。

程小时瞟了她一眼，用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点了点头。“要不然呢？否则我还要当胆小鬼不成？”他赌气般地哼了一声，拿起筷子烦躁地戳了戳午餐盘中的饭菜。他不想吃饭，被校花和校草围绕着，他根本就没心情吃饭，再加上今天和同学吵架的事情，他整个人的心情都跌入了谷底。

陆光望着他那副心烦意乱的神色，在一瞬间内没控制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勾了勾唇，但这一幕正巧被乔苓看见了。“呀，小时快看，光光给你笑呢！你别不开心啦！”乔苓用食指点了点程小时的肩膀，又指了指陆光，俏脸上满是温和的笑容。不，也许还多了一抹八卦之笑。

感觉到程小时突然好奇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唰”地一下投来，陆光立即偏过头，很快恢复了以往的冰山脸。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惊慌，但由于表面上十分平静，乔苓和程小时两人也没能抓住那道暴露他心理的光芒。为什么……在见到程小时之后，我就变得爱笑了？这件事，回头要不要问一下父母？不行，要是问了，他们可能会生气……

“额……陆光。”程小时的声音将陆光从思绪中唤回。陆光转过头，斜眸看了他一眼。“薄荷糖对你的反噬伤口不好，你还是少吃些吧。对了，伤口怎么样了？”程小时突然说道。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也不管乔苓在不在。虽然有些不自然地关心了一下陆光，不过乔苓这个八卦婆待会儿肯定又要燃烧她的八卦之魂了。

乔苓托着下巴观察着两人，嘴边的浅笑不知不觉中渐渐扩大着。陆光瞄了她一眼，注意到了她散发着星星光芒的眼神，就拿起自己的托盘，丢下了一句“我吃饱了”并扔掉了午餐，带着有些不适的心情快步流星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陆光修长的身影在走廊上缓缓移动着。他不喜欢乔苓的眼神，因为他总觉得这个眼神让他感到不安，总是让他觉得有点厌烦。但想起自己好像没有回答程小时关心的语句，陆光先是皱了皱眉，随后摇了摇头。算了，这些事情不重要，学习最重要。从小就被灌输了这种“学习比一切重要”的概念，陆光凭空变出了一本书，又开始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

程小时这边，乔苓见程小时实在是没心情吃饭，便尽量显得活泼些；她明白抱着这样活蹦乱跳的心情才能令程小时重新振作起来。她扔掉了程小时的盘子和自己的盘子，转身将手搭到了他的肩上。“小时，加油加油，你一定能追到陆光的。除了对我，你对女生不感兴趣这件事我可是很久之前就知道了哦。”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还一副“我为我的儿子感到骄傲”的表情。

程小时撇撇嘴，故作嫌弃地拿开了乔苓的手，移了移位置，不自然地扭过头。“乔、乔苓！你、你你……你在说些什么呢！我哪里在追陆光啊，我只是关心一下他好吗？他对我付出了关心，在昨天那么包容我，也愿意听我说话，那我总要付出些什么吧？就算……就算我表面上懒懒散散的，也不代表我内心不正义啊！”程小时后脑勺的小揪揪一晃一晃的，本人又哼了一声。

乔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继续调侃道：“哎呀，程某是害羞了？还有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正义？我记得，我们家小时可是很难被打动的呀。啧啧，解释太多不会暴露吗~？”她捂住嘴，肩膀笑得一抽一抽的，白皙的面色也染上了一抹因为努力憋笑而产生的绯红。可是看着程小时以虎视眈眈的样子瞪着她，她也莫名放心了。

她还记得，程小时某天告诉她，从他五岁时成为孤儿那天起，他就开始变得不喜欢和任何人交流，沉默寡言。直到遇见了乔苓，他才第一次明白，“朋友”一词到底是什么意思，性格逐渐开朗起来。不过就算如此，他在长大的过程中也始终都只有乔苓这一个朋友。孤儿院的那些小孩对他都不是很好，就连老师也一天到晚鬼鬼祟祟的，也不爱和孩子们交流。渐渐地，不知道什么原因，程小时在孤儿院里修炼成了打架最好的那个，老师都打不过他，只好任由他管理孤儿院的小孩们。尽管乔苓以为这样，程小时的性格就会活泼很多，可惜他不认孤儿院里的小孩们为他的朋友，对孤儿院外的陌生人们也十分冷淡、沉默。

但现在不一样了，因为现在的程小时有陆光。

从这两天上学的情况来看，程小时对乔苓比之前热情了一些，难道生活中多了个陆光，真的为程小时改变了什么吗？乔苓不知道。她只知道，程小时现在更爱笑了，而且每次在陆光身边都显得十分自信，就只是两天时间而已，真的已经让程小时改变了这么多吗？

程小时拿手在乔苓的眼前晃了晃。“喂，乔苓，想什么呢，这么认真？”他很少见到乔苓专心思考的模样，毕竟她整天元气满满的，像这样沉着气想事情，让程小时觉得他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不过看着她嘴角牵着的那一抹甜中带着几分迷离的笑容，这种念头瞬间就被程小时从脑海中甩了出去。

“啊、啊，没有没有。”乔苓回过神，连忙摆了摆手。她低头笑了笑，拉住程小时的手，语气温柔如水。“小时，你知道吗？我很久都没有见到你这么活泼了，并且还是在这么多人的时候。你平常在这种情况下都会保持沉默，可是现在有了光光，你突然就变得不一样了，我真的觉得很开心。像光光这种对你无意中的照顾也许在有些时候比我对你的还要好，他看起来很冷漠，实际上他也是有苦衷的。你应该多和他接近，去了解他。

“我发现你来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光光也变得热情起来了，而且只是对你一个人。然后，我惊讶地看到，他会脸红了。”抬眸碰见程小时向她投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乔苓却是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是认真的。光光从来不会在我面前脸红，哪怕怎样被我打趣都不会。然而，只要有你在场，他就会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所以要表现得更冷漠、强硬，才能显得十分平静。他心底隐藏的，都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小时，如果真的是陆光改变了你，我希望他能够永远待在你身边，这样你就不会孤独了。

“是我不好，我怎么就不能像陆光一样，让你更加活泼呢？其实我最想看到的你，就是每天都在微笑的你啊。但是我做不到，我没有陆光那样的能力，能够让你在我面前一直保持真正的微笑。”说着说着，乔苓竟然落泪了。不知怎的，她明明应该感到开心才对，这个时候却异常想哭。从小到大都是她扶着程小时长大的，她不只是把他当做朋友，还总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看。想着程小时一步一步地走到现在，他一般会将心中的苦都倾诉给乔苓，和她打闹玩耍之类的笑容大部分时间都是装出来的，没有几次真的笑过。昨天，她和程小时二人在学校排队的时候，程小时宛如风铃般的笑声是真的，是发自内心的笑声。乔苓感觉程小时突然长大了似的，突然不需要她了一样，委屈感猛地就化为了泪水。可是在难受的同时，她的心里不禁又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幸福。

见乔苓莫名其妙哭了出来，程小时立马就慌了。他赶紧从桌上的纸盒里拽出了几张纸巾，为乔苓轻柔地擦着泪水，顺便看了看周围。见没人看他们，程小时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几秒后，他反应了过来，嘴角噙着一抹少见的、真心的温柔微笑。他猜到乔苓在想什么了，于是轻声说道：“乔苓，你真是个傻瓜。你是一直带我长大的人，我们即是朋友也是姐弟，我不可能抛下你的。”

乔苓呆呆地仰望着面前的少年。半晌，她拍开程小时的手，鼓了鼓嘴，偏头并双手环胸，样貌十分可爱。“我、我才不需要某位弟弟安慰我呢！”她重新恢复了笑颜，向程小时挥了挥手，刻意将语气放轻了些。“小时，还有几分钟就要上课了，那我先撤啦，拜拜！”话音未落，她就已经匆忙地离开了食堂。

程小时眺望她离开的方向，好气又好笑地扔掉了为乔苓擦过泪水的纸巾。什么啊，好不容易安慰你一次，你还不领情。算啦算啦，乔苓毕竟是女孩子，偶尔还是要安慰一下的嘛。程小时漫不经心地想着，也默默地走出了食堂。

在回教室的路上，几名学生挡住了他的去路。“喂喂，你就是那个打败校草大人的小伙子吧？都把校草大人打出血了，给我吃拳！”领头的那人在说话之间就向程小时扔了个拳头，还好程小时反应能力不是一般的快，意念快速运转梦影，这才轻松地躲过了那个同学突如其来的攻击。

看程小时没说话，自己的拳头又被躲过，领头的同学朝身后的三个同学招了招手。他们四人纷纷来到程小时的前、后、左、右，进行包夹攻击。

程小时还没出手亲自揍这些不知好歹的学渣们，几片雪花便落在了除他以外每个人的身上。很快，那四个人就感觉到四肢发麻，身体不住地颤抖着，硬生生地倒在了地上。熟悉的脚步声传入程小时的耳畔，他连忙抬头望去。陆光趁他们意识还在，缓缓走来，双手插在口袋中。“我没有你们这样的粉丝。”他的话没有什么情绪在内，平平淡淡，毫无起伏。眸光寒冷，宛若大海般深邃，完全令程小时看不透。陆光似乎对自己的雪花麻醉时间掌握得一清二楚，他的话音刚落，几位同学就白眼往上一翻，失去了意识。

看了看陆光，又看了看地上不省人事的同学们，程小时咽了口唾液。如果自己以后真的当上了班长和会长怎么办？到时候会不会忙到没办法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陆光？”程小时试探性地叫了一句。陆光转过头，眸底闪着疑惑。“谢谢你，这些事还要麻烦你出手。”程小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过，如果我要是真的当上了班长和会长，他们会接受我吗？”他有些犹犹豫豫地问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让陆光给个答案。

陆光闻言，眸光冰冷地凝视他。“程小时，你看着我。”程小时抬了抬眼睛，呆滞地看着他。陆光望入了程小时的双眸，一字一句坚定地道：“决心不会轻易被动摇。既然你下定了决心，那就执意去做。作为同学，或许朋友……我支持你。”他的睫毛微微扇了扇。陆光不是一个很会打交道的人，不过面对眼前的黑发少年，他就想给予他无限的安慰。

程小时愣了愣，随即俊脸上露出了一道自信开心的笑容。陆光瞟了他一眼，还没等程小时道谢，就淡淡地抛下了一句：“上课了。”他没再看程小时，只是缓步向教室走去。

程小时在他身后却并没有跟上去，而是用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脸颊。

乔苓说的没错，他真的越来越喜欢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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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岚滢蝶（作者）放心，乔苓是助攻😏。

乔苓没错没错~

依岚滢蝶（作者）那我们下一章见啦，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