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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雾鹿再见时

曦玥阁

林淙间是初粉的薄雾融出来,斑驳错乱间鹿的雏形碎片拼接成苔薛,攀缘在老树的周身,巨大的角仍固执地直指蓝幕,落在她眼底却是可爱的过分。它的眸波澜不惊如一汪池水,是雪雾的清澈,伶仃娇俏,没有任何的大气磅礴可言,却给足了令她惊艳的美好。

闷热不赦的苦夏,空气几近微呛,铅灰色的厚重云下,是她在跳跃着追逐麋鹿。“嘿,抓到了。”她奋力一跃,握住它的鹿角却不能更温柔。“鹿鹿不要跑嘛我要跟你玩……

在少女的聒噪下,它渐渐安静下来,眯着眼摇摇晃晃,堪堪站立。

鏖鹿睁着眼睛往上看,碎裂的星光揉进它的瞳孔,亮盈盈泛着光,暖黄暧昧的光晒得它眼角酸痛,它张了张嘴,喉咙有点干涩的疼。

在这片肃黯的森林里,与她相似的生命比比皆是,实在是没有什么新鲜感可言。

走了又何妨。于是觥筹交错间想要逃跑。

可她的脸上依旧摇曳着清亮的笑意,爱意分明愈演愈烈,汹涌到它不能忽视的地步。

所以当她伏案苦读,它喝着洇湿春日的露珠盯着她发笑时。

所以当它淘气摔伤时,从疼痛的灼烧里睁开眼睛,被一身纯白煮咖啡的她惊艳时。

所以当她明净晏晏的歌声邀来夏夜,弯弯绕绕落在它心底时。

所以当它云蒸霞蔚的美好尽数散发,她与它推搡打闹,两个年轻身影相濡以沫时。

从此天光乍现,彼时她不知道,它是她青春里最张扬放肆的温柔。

然而命运是如此多舛。

鏖鹿最引以为傲的双眼终于感满了失望,它柔软的嗓音开始渗出几分薄凉。她开始慌悚,三天两头的往森林跑。

可是鹿的角破碎的倾覆,直到最后一刻,她恍然间仍觉得它只是被细碎阳光拥抱了一下。可是它早已化为一抹孤烟。

是伊甸园轰然倒塌,是梦境破碎,对未来的渴望与期待眨眼间就堕入无底深渊,转眼便溺于无限迷茫的平庸之海。

她的精致面容浮现出无形裂痕,连呼吸都染上哭腔,只会蜷缩着身子沉沉睡去,每每惊醒。枕头上生出的泪痕默默溃烂消散,无人问津。怎么不见了,怎么不见了。

终于在那个热风烫成的薄雾中,青春的信仰不断上映消逝,俞飘俞散。

它的身体柔软,它的容颜美丽,即使是满园盛开的玫瑰也黯然失色。少女想起第一次亲吻麋鹿的那天,浓烈的火烧云被三角窗剪成碎片铺满整个生命,天空是被风情

万种的涂抹上了柑橘酱,与海的交织处藏着欲说还休的梦呓。

那日上帝赐予她信仰,也是生生不息的温暖,仿佛要冲破万斛黑暗。可她却早早做到了放弃。她的鹿鹿从未对她说过它爱她,又抑或是愚笨。她从未察觉,不更不可能会懂得珍惜。

树欲静而风不止。

她在遗憾中闭上了眼睛。

耳边皆是城市的七月,填满无疾而终的风声。

全文完/

“我轻轻阖上双眼,可心跳仍然真挚而热烈,鲜活

到足以让世间美好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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