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山居不大，甚至可以说是个小铺子，在周围几间铺子的承托下，一点也不起眼。

一般呢，店里有两个人。那个坐在电脑前面玩扫雷的，叫王蒙，是店里的资深小伙计。另一位坐在椅子上看书的帅哥，是店长无邪。

现在这里多了一个人，留着一头到腰间的长发，大多时候都用皮绳将前额的头发扎起一个丸子。配合他一身现代的装束，却诡异地没有违和感。这位新来的伙计便是宿白鸢。

平日里话极少，感觉莫名高冷。但熟悉了，你才发现他其实还是非常平易近人的，脾气相当不错，待人温和有礼，对熟人还会偶尔毒舌两句。

一开始王蒙使劲挑他的刺，他也没有生气，而后，还时常会突然间告诉王蒙一些关于一些古董的用途与传说什么。

久而久之，王蒙也不得不承认，这帅哥确实是有那么点本事。说话做事都有着自己独特的人格魅力，就连他都能折服。

当他高傲地跑到宿白鸢面前告诉他：“我认可你的能力了。我这么一个挑剔的人都认可你了，你该骄傲了。”却得到了宿白鸢淡淡地回答：“你这挑剔的标准有那么点低。”

直接把王蒙堵得不行。而后，无邪就笑着解围，顺带着调侃宿白鸢和王蒙两句。

——

宿白鸢向无邪要了一对铁扇。特制的扇小骨每一片的顶端都被打磨成锋利的薄刃，轻轻一划便是一道血口。扇子非常大，足足有12寸，打开后给人一种不协调的感觉。幸而，宿白鸢人也高，看久了倒也没有那么违和了。

这对扇子由钨钢铸成，一对下来足足有100斤，通体乌黑，展开为平整的弧形，没有什么雕刻和绘画，只有一个金色的圆璏在扇子大骨上，充其量算装饰吧。扇钉处用一条长长的铁链子接起来，铁链子非常结实，完全可以挥动起来。说得好听点是扇子，说得难听点就是一对异形的刀。不过，宿白鸢本来就是这个目的，对这扇子超级满意。

（璏：读“zhì”，是用来固定和佩戴刀具的装饰品，通常别在腰带上。这里是将扇子别在腰间）

当初去取扇子的时候，宿白鸢便忍不住转动了两圈，抛了几次。一旁的老匠人又吃惊又害怕，差点哭出来。

后来无邪看见了，嘟囔着这扇子太单调，提议要不要给他题两个字在上面。宿白鸢想了想便答应了。问他要题什么字时，却又卡在那里，半天想不出来。

而后，宿白鸢打算放弃了，叹了一口气随口说了一句。但一眨眼，还没等宿白鸢反应过来，无邪便已经按他方才所说的题好了字。

左扇上“命里有时终须有”

右扇上“命里无时莫强求”

叹口气的功夫，清秀的瘦金体明明白白地题好了。跟书上的随意的批注相比，显然是用心去写了。

不是那种整个扇面的题字，而是娟秀的小字写在最靠近拇指的大扇骨处。竖着的一行小字不是非常引人瞩目，却是仔细观察时的眼前一亮。金色的漆与黑色的扇面相称，莫名有种邪意的美。

望着这两句话，想起来这是自己随口一说，但又不好告诉无邪。宿白鸢无奈地笑了笑，面对无邪满怀期待的表情，赞赏道：“字如其人，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看着无邪不好意思但又自得的神态，宿白鸢给扇子最后喷上了最后的防锈漆，小心地将扇子收好。

“今后最好不要再碰这对扇子了……但凡不小心碰伤了，不是闹着玩的。”

“怎么可能？这扇子虽然重，但是双手好好捧住，怎的会弄伤人？”

“……嗯，说得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