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与否

21 真心与否

瑞秋一席话毕，刹那间就让对他剑拔弩张的人群失了方寸，就连一向稳重的贝贝都是抱着霍雨浩不知所措。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快去找玄老他们，才有人慌慌张张地飞向海神阁，贝贝也紧随其后跟着离去。

王冬的怒火被瑞秋的话尽数浇灭，他像是失了魂魄，摇摇晃晃地站在原地，像是一直刚被抛弃又淋了一场雨的流浪狗，迷茫地看着一脸愤恨的瑞秋。

他的声音在不住颤抖，好像火燎到了他的声带，嘶哑难听得刺耳极了。

“你说……他自己割去了自己的腺体吗？”

“事实就摆在那，信不信由你。”瑞秋手一抬，手里的黄金龙枪激射而出，直直就往王冬正脸袭来。

王冬没有躲，黄金龙枪擦着他的左脸侧而过，巨大的冲击力给他脸上划开一大道破口，本就蕴藏了吞噬生命力的黄金龙枪这时没有丝毫留情，王冬左脸一下翻出了一大块血肉，使得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可怖。

瑞秋像是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所做所为，手一抛之前霍雨浩给他看得那封书信就落到了王冬脚边，他继续出言讥讽:

“你的家人说你会死，让霍雨浩去寻那只有传说中才存在的断肠相思红，还说什么是对霍雨浩的考验和问真心，你们家真是好大的架子！”

“愿信就信，愿爱就爱，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到头来搞得霍雨浩两头都不是人，你们家真是好本事啊！”

王冬跌坐在地，不可置信去捡地上那张书信，白纸黑字，明明白白，但就是看得王冬心越发寒冷。

“小冬自幼患有隐疾，其父母为治疾病早早离开他去寻方子，探得唯有生长在秘境冰火两仪眼处的绝世仙药断肠相思红才能救其一命，否则到其修为七环，将静脉寸断爆体而亡。

“我等无法完全信任于你，你虽天赋异禀，但背后秘密过多蒙蔽了本心，如若你摘得断肠相思红救得小冬，那你的是否真正待小冬好的问题我们也不会纠结，从今往后你与小冬的事我们便全部应允。”

“——牛天，泰坦留”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当初自己在昊天宗时大爹二爹分明已经接纳了霍雨浩，还宽慰自己不要妄自菲薄。可这信纸上的字迹王冬确实从小看到大，最熟悉不过，那种尖利的笔锋，唯有牛天才能写出。

到了最后，他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不知道霍雨浩遭遇的不公，也不知道自己所信赖的家人竟如此刻薄，将一个以命换命的任务抛给霍雨浩，仿佛霍雨浩的命不是命一般。

王冬腹部一阵翻涌，卡住自己的脖子干呕了几声，强烈的反胃感让他视线一片模糊，但他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些许的胃酸混着唾液滴在地上——毕竟在霍雨浩失联那几天，他几乎是茶饭不思。

等王冬再缓过劲，挣扎着站起发麻的身体时，瑞秋早已没了踪影。他浑浑噩噩地飞向了海神阁的方向，但却在进入大门前的一秒他止住了步伐。

对霍雨浩起了疑心的他，还有资格去面对那一颗被利用剥离得血淋淋的真心吗？

王冬怕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霍雨浩，那个眼里只有他的少年，绝望地用刀一点点将脆弱的腺体从身上分割，下一秒少年捧着那块血肉模糊的身体组织，瞪大了双眼看向自己，那深埋眼底的失望几乎快要让王冬窒息。

少年轻轻开口，语调却是数不尽的哀怨。

他说:“你怎么能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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