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莫为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恼火,能有褥子已经是极好的了。”程少商笑着安慰,“来时,马车破败,甚至连个软垫都没有呢。”
萧元漪听着自己女儿这如同得了天大实惠的口吻,自觉脑仁疼。
“只是这褥子怕是许久没有换过了,一股子奇奇怪怪的味道。”程少商小声嘀咕了一句。
萧元漪方才还在为了自己女儿受了委屈恼怒,自然没有察觉这旁的事情。
如今叫程少商这么一提,方才察觉这马车里古怪的味道。
只是倒也还行,毕竟之前一路快马赶路时候,程始身上的味道也不好闻。
萧元漪安抚着拍了拍程少商的手,笑着宽慰:“你阿父洗漱前,也是这味道。”
程少商眨了眨双眸,点了点头。
“青苁,你去屋里看看有没有何用的褥子,尽数拿来,将着马车里的换了。”萧元漪掀了帘子,与还未上马的青苁吩咐。
青苁自然答应。
只是从屋里拿出来的褥子,也不见得好的什么地方去。
程少商看着自己用过的褥子,多少是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这些日子她汤药不断,夜里更加是时常冒虚汗,这褥子的模样味道更加难看。
“阿母……”
程少商觉得多半是叫阿母觉得她邋遢的。
却在萧元漪看来,这是自己女儿受苛待的证据。
小女娘病了,身边伺候的人,却是连换个褥子都没有的!
而且瞧着这褥子的模样,想来没用个十来年,是绝对出不来眼下这个效果的。
再看看这用的料子,与马车里垫着的褥子,还不如呢!
“阿母,回家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忍忍也就过去了。”程少商安慰道,“更何况,阿母不是说,阿父身上也常有这味道嘛。”
萧元漪有心想要女儿得到最好的,只是这会儿的确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也只能够是这么着了。
程家车马启程,路并不算好走,但好在走的不急,也不至于颠簸。
程少商终归是大病一场,体力实在不支,这会儿已经趴伏在了萧元漪的膝头,神色倦怠。
“嫋嫋可是累着了?不若停下马车,歇息片刻再行启程。”萧元漪询问道。
程少商趴在那儿摇了摇头,闷声道:“路上快些走,也好早点到家,尚且能好好休息呢。”
萧元漪无法,只得吩咐赶车的尽量往平坦些的地方去。
只是,终归是乡间的小路,再平缓又能够平缓到什么地方去。
萧元漪看着程少商面色泛青,只得搂紧了盖在程少商身上的大氅,安抚着排着程少商的背,终归比起无人看顾要好一些的。
“前方马车,停下查验。”
马车叫人拦下了前路。
程少商靠着萧元漪坐了起来,面上带着几分迟疑:“阿母?”
“无妨,有你阿父在,且先看看是什么情况。”萧元漪安抚道。
萧元漪侧过身子,小小的掀开了帘子一角,看向了前方的场景。
一队人,皆穿铠甲,瞧着倒像是军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