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灯会（中）

楼垚“何必推开别人呢？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取就是。”

刁蛮女娘身边的男子倒是还行，但是总感觉他被她压一头，懦弱的感觉。

扫视一圈，刁蛮女娘指着一个灯笼道：

何昭君“我想要右上那只灯笼，你去给我赢来。”

男子看了几眼，怯怯道：

楼垚“那个灯谜我不会，你再选个别的。”

何昭君（不屑）“你不去替我赢这盏灯笼，我大可换个人去。”

正在刁蛮女娘暗暗赌气时，田家酒楼的小二走出来告诉围观的人：

万能人物小二：“楼上袁公子，可解所有灯谜。”

有人附和：

万能人物甲：“袁公子？是白鹿山的袁善见公子！”

万能人物乙：“每年灯会，袁公子总能拔得头筹！！”

万能人物乙：“哎哎哎，你们说这袁公子长什么样啊？”

万能人物丙：“自然是英俊潇洒！”

万能人物丁：“啊，民女总算有机会见到袁公子了，哎哎哎，他来了！”

乐嫣听着他们的话，捕捉到了白鹿山这几个字。

乐嫣“二叔父不就是去白鹿山读书吗？看来这白鹿山是块读书的风水宝地。”

程姎“或许吧。嫋嫋想要什么灯笼，我去给你赢回来。”

乐嫣“嗯，再等一下。”

小二开始一个个念灯谜，毫不意外，每念一个大家都要疑惑半天，最终全是高楼上的那位袁善见公子答对。

猜了六个灯谜后，终于轮到右二，也就是刁蛮女娘要的那个灯笼，小二放高音量：

万能人物小二：“右二，灯笼之上乃是一副春意图，草间雀影，猜一字。”

此时，乐嫣拉了拉姎姎的衣袖。央求道：

乐嫣“姎姎阿姊～我想要这个灯笼。”

程姎“好。”

姎姎心里的答案也已经成型，在心里酝酿那个答案。那边刁蛮女娘生气了，朝身旁的小公子着急喊道：

何昭君“那个是我要的，你快想想办法！”

楼垚“我……”

小公子皱起眉头，他想不出答案。

高楼之上的袁善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轻轻道：

袁慎“草间雀影…”

袁慎“好一副春意图。”

答案正要脱口，下面一道极清脆的女声迅速答道：

程姎“日。”

万能人物小二：“恭喜这位女公子答对，来，这是您的灯笼。”

袁善见眉头一挑，颇为意外，竟然有人能答对。他笑了笑：

袁慎“恭喜这位女公子。”

程姎“您谬赞。”

声音是宠辱不惊的。

此时姎姎已经接过了灯笼，把灯笼送给了乐嫣，乐嫣走到何昭君面前，把灯笼塞到她手里，道：

乐嫣“这个送你。”

何昭君挑起眉梢，有点怀疑：

何昭君“你这是做什么？”

看着她的神情，乐嫣勾起一抹纯良的笑。

乐嫣“这是我阿姊赢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随便嘲讽别人，不然被打脸的时候就可笑了。”

何昭君“你！”

楼垚“好了好了，人家并没有恶意，别再这样了。”

刁蛮女娘瞪一眼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公子，转身就走，小公子哎了一声，冲乐嫣抱歉：

楼垚“对不起了这位女公子，那位女娘唤作何昭君，脾气有点大，但人不坏，我叫楼垚，下次有机会再向二位道歉。”

说完拔腿去追何昭君。

乐嫣叹了口气，这个公子和那位刁蛮女娘倒像是未婚夫妻，只是不知两人以后如何，想必会有诸多争执。

灯谜除去姎姎猜的那一个灯笼，其他的都被袁善见给猜了，大家觉得没意思，袁善见于是出了一道谜题，上联，天若有情天亦老，答出下联的人可以获得一坛他添加的彩头——千里醉。

这个对子在大唐乃是一个典故，据说这句话几百年前没有人对的出来，几百年后一位秀才对上了：月若无情月常圆。

只是貌似在这个时代，并没有这个典故。

乐嫣可想说出来了，但是她觉得，姎姎那么聪明，肯定可以对上，于是对姎姎道：

乐嫣“阿姊～你肯定可以对上的，对吧？我期待着拿那坛千里醉给三叔父和阿爹他们喝呢。”

姎姎在外人面前一向是端庄的，不愿意出风头，可是，好久没有像这样自由自在做自己了，她竟然鬼使神差点点头。

程姎“嫋嫋既然相信我，我愿意一试。”

——

周围的人想了半天，说了很多答案，但是要么对不上，要么对的不全，要么压不了韵。

姎姎听着声音稀稀疏疏，没几个人愿意答了，她看着这个小二，自信地开口：

程姎“可是……月若无情月常圆。”

答案一出，大家默默咀嚼这句话，……嘿，对的工工整整就算了，还压上了韵。

万能人物甲：“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无情月常圆，还真是对的巧妙！”

姎姎垂眸一笑。

阁楼上的袁善见已经随着一众师兄弟去了凭栏处，他居高临下地扫视了姎姎，蓦地笑出声：

袁慎“女公子聪慧，答得一字不差。”

姎姎顺着声音望去，对上袁善见那双盛满疏离的眼睛：

程姎“敢问公子，那坛千里醉我可否带走了？”

袁慎“自然。”

小二把千里醉放到姎姎手里，乐嫣从善如流接过，对姎姎竖起一个大拇指。

乐嫣“阿姊真棒。”

两人准备离开，袁善见却忽然喊住了姎姎。

袁慎“这位猜出谜题的女公子请留步。”

姎姎转过身，刚要问他要说什么，直接袁善见直接把一个绣球抛到了姎姎怀里，姎姎一愣：

程姎“公子这是何意？”

她穿着大红色的衣衫，衬得肤白貌美气质佳，面上挂着疏远的疑惑，在灯火的照耀下有种仕女图的美感。袁善见一笑：

袁慎“此绣球就赠与女公子。”

端的是清风明月的做派。但姎姎自小见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知道他的礼貌只是掩饰内里冷漠的伪装，况且未婚男女这样，未免招人口舌，姎姎眼色收敛，直接平地一跳，把绣球摔回了嘴角挂着笑的袁善见的怀里。

程姎“多谢公子好意，只是无功不受禄。告辞。”

程姎“嫋嫋我们走。”

乐嫣抬眼瞧见那袁善见公子的嘴角的笑凝住，点点头，轻声道：

乐嫣“快走。”

两人小跑着离开。活泼的背影像是春日的暖阳，把人的心都看化了。袁善见注视着姎姎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街道口。有气节的小女娘，不卑不亢而且机敏，袁善见看着被抛回来的绣球，毫不吝啬的夸奖。

尽管被拒绝了有些不快，但这位小女娘让他今日不那么无聊，还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