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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青《霜雪千年》

曲中人戏中角

“爱的终焉里,我看到了一株小小新芽,那是你的名字。”

流浪者会有归宿吗?

流浪者能有归宿吗?

如尖刺般狠狠扎入脑中的想法如难缠的混沌肆意侵略弥漫直到将冥想之中的明月扯出心中空明之地,她像个溺水的猫一样在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结果越坠越深,握紧双拳大口喘气,纯白韵力夹杂着一缕突兀紫色被猛地爆发而出,房内一个烟灰色花瓶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推门而入的吉祥大吃一惊,随即叫道:“我去叫谷主来!”

明月出神的望着碎了一地的花瓶,心跳声渐渐趋于稳定,她默默站起来收拾花瓶,指尖被尖锐棱角划出鲜血,她好像感受不到一样,将碎片一个个攥入手中。

一地的花瓶如同她那破碎的记忆,努力想要拾起拼接却发现根本做不到,不仅如此还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

“韵,乃本质,生于万物归于虚无,无念无杂者方通本性。”

师父的话从远方飘来,明月沉默的随着他站在了山顶,手掌的伤口已经被韵力愈合。

她眺望远方,天边阳光从云边探出头来如流水般倾泻而下,最终钻入她的肌肤她的眸中,些许温暖安抚人心。郁郁葱葱的树林覆盖山谷,飞鸟啼鸣,清风呢喃,一派万物新生之景象。

没有混沌,没有魔物,这是打败黯之后的第十个年头。

天下太平。

良久,她抬头问道:“师父,什么是归宿?”一向冷静稳重如她说出这话来语气竟微微颤抖,像是一个可怜受伤的小兽独自舔舐伤口时发出的呜咽声。

“身无归处,心无归宿,乃世间可悲之人。”

“你还有天王星与海王星,不是吗?他们如今可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京剧猫了。”

是,那是她的家人,可她知道心中空缺处正是心魔所在之处。

“师父,我的身上,有混沌。”

“为师知道。”

“那我该···”

一声悠长的叹息打断了她的话,她看着师父一如十年前丝毫未变的身影,而自己相比十年前只是更多了迷茫,过去的记忆如漫天散落的黄叶,零零碎碎,抓不到,又易碎。多重韵力不同于纯韵力京剧猫,她要以更多标准去修炼。可是如果一个猫连自己修炼的目的都找不到的话,又该如何提升?那样带来结果只是让她身心俱惫。

“罢了,你出谷去吧。”

明月猛地抬头。

“师父,十年来您从未让我下山,如今为何又····?”

“去人间,去凡尘看看吧,那里有人在等你。”

说完这些话后,白发飘飘的脱俗者头也不回的走了。

去人间?愣在原地的明月,她记得很久以前也曾离开过,那时她的身边还有两个弟弟,那次下山都经历了什么?她记不起来,但是那种感觉还在。嗯,是眷恋,轻轻捂住胸口,如水般荡漾在心间的,温温软软的,嘴角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扬起,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情感让自己为之惊讶。她在眷恋什么呢?

明月最后看了一眼那云雾缭绕的云忧谷,离开了。

墨家二女儿,如今的身宗宫主,做了个长梦。

那是在她的名字叫作“小青”的时期,那是她与伙伴们一同流浪在十二宗,在前往打败黯的路途上,梦里,那几个大大咧咧的男孩子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睡得鼾甜。她独自坐在篝火旁,看着那明明灭灭的火焰,泪水不知不觉浸湿眼眶。她有点想家了,可是家又在哪里呢?

“想家啦?”带着几分挑逗而又稍显稚嫩的女声响起,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她狠狠地抹了抹眼泪:“没有,臭明月,关你什么事。”

轻笑声弯弯绕绕钻入她的耳中,她嘟囔着“臭明月”“烦不烦啊”一边用衣袖擦去眼泪。

“别嘟囔,我听见了。”明月在她身旁坐下。

小青想着她会不会说些安慰人的话呢?可是她什么都不说,就那么在一旁静静地坐着,像一尊安静的雕塑。

小青气得又掉出几滴眼泪,想着就不该对这家伙抱有什么希望,可是她怎么知道自己在想家?有没有一种可能,流浪着无依无靠的她也曾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思念着自己的家,可是她不会掉眼泪,也不会退缩,因为她的身后还有两个年幼弟弟需要保护。

“明月,你不想家吗?”

“我没有家,无所谓,弟弟在哪我就在哪。”她耸耸肩。

她们陷入长久的沉默,温暖火焰带来的热量慢慢烘干了小青的眼泪,她小声说道:“我们能打败黯吗?”

没有猫能回答她的问题。

“能打败也好,打不过也罢,你想哭就继续哭,我在呢。”

小青想说这跟打败黯有什么关系?谁要你看着哭啊!等未来她小青一定会变成一位才貌双全的京剧猫,也会很强大,再也不会哭。

可那都是以后的事,想到这里,小青眸中又隐隐泛出泪光。她咬咬牙,问道:“这么晚你不睡吗?”

“你想哭就继续哭,我在。”

还是那句话。小青决定不再理她,她背靠着明月抱膝坐着,突然背后传来了属于另一个猫的体温,她侧过头,有些惊讶。

“让我靠一会。”明月这样说。

小青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转身抱抱她,想要问问以后她会一直在吗?

可是她没有,是那该死的独属于小青的倔强。

于是她们就那样背靠背挨过了孤独长夜,没有言语,不用言语,因为对于她们来说,陪伴,从来不需要声音,就像爱意,无声无息。

青儿惊醒在寝房内,她的目光越过窗棂望向庭院,月光如清水般盈满庭院,亦如泪水早已布满脸庞,纤长的手指擦去泪,她坐在窗边。

诺大的寝房里有着温暖的炉火,以及门外站着侍寝的宫女,再也不用风餐露宿,如今她想要什么只需张张嘴,哪怕是在猫土的另一端,也会有人跪着给她送来。

梦里的景象逐渐清晰,那不是梦,她知道。那是尘封在心底的,久远的记忆。

那个会陪着她哭泣的人。在哪呢?

她相信明月一直活着,即使所有人告诉她那个流浪者早就在猫土消失。她也早已不再像十年前软弱,开始学着替姐姐分担宗内事务。

猫土一片太平,百废待兴,猫们编写颂歌,歌唱英雄,岁月像一把鸡毛掸子,刷刷这里,扫扫那里,悲痛与战争的余烬被轻而易举的湮灭,也不会有猫记得一个叫明月的流浪者死去。活在这世上啊,想要一直保持悲痛很难,因为猫都是为自己而活,每当你看着黎明破晓时冉冉升起的太阳,过去的所有都可以变得不再重要,可以重新燃起希望,可以重新来过。

可是那些眼泪,又是为谁而流呢?

是为那无果的爱意?为那未曾说出口的誓言?还是多年前未曾拥抱的那个夜晚?

小青坐在那里,看着拂晓微曦,任由落入眸中万千日光。

天亮了。

明月又踏上了流浪的旅途,但那并不是什么享受,肉体上的风吹雨打换来了精神上暂时的歇息,她可以不用在纠结那些永远没有答案的问题,也可以在过度劳累中沉沉睡去不再遭受梦魇折磨。虽然已经记不太清,可十年前的猫土远不如现在繁荣。无需照顾两个弟弟,她走得更加随性无拘无束。

偶尔她会想起过去的自己,从记事起自己就一直在流浪,像一个没有牵线的风筝,被大风刮得晃晃悠悠,仿佛下一秒就被吹到了天边再也回不来,后来终于有人牵住了她。永远深不可测藏有无数秘密的师父和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那个风筝终于可以稍稍稳定,而她在这世上终于有了牵绊。可是于她而言牢牢牵住她的,应该还有另一根线。

是谁呢?记不清,也不再去想。

乐观点,明月对自己说,至少死得时候会有猫来帮她收尸。

这样胡思乱想着,明月搭上了一条去往身宗的船,她记得自己是去过身宗的,海风拂面带点淡淡盐味还挺不错,渔民们的船在海上漂泊着捕捞海鲜,身宗的小鱼干也算得上猫间至味了。

初春的身宗,人潮如织,繁华景象无愧于立于十二宗顶端之都,猫口过万,市井街坊无不客似云来,刚一入城就被小商贩团团围住的明月有些头疼,找到一家落脚的饭馆,热情的老板娘向她介绍着种种菜品,明月的视线落在了一盘鱼饺上。

“你说···这盘鱼饺是你们身宗宫主所爱?”

“是呀!我们身宗那位宫主啊,在战争期间与家人失散多年,最终还是找回来了,她人美心善,天赋过人,还是打败黯的大英雄!她体恤猫民,反对阶级制度,如今我们身宗猫民过得这么好都是托她的福。”老板娘边说边比划着,脸上洋溢着幸福赞美的笑容让明月看愣了神。

“是吗,那可真是一位好人。”明月这样说着,目光飘向远方,她张口想要问问那位宫主叫什么,可突然间,心脏隐隐传来疼痛。她丢下几枚猫币匆匆离开,快速奔到少猫的郊外。盘腿坐下,努力调动韵力压制着那躁动着的混沌,心脏处传来的剧痛让她哼出了声。

十年前的那场大战,明月对此记忆甚少,但她知道自己也参与了,战况惨烈,她被混沌刺穿心脏,滞留在体内的混沌不知原因无法净化,师父救了她,将她安置在云忧谷深处修养,并且告诫她不许出谷。

一晃十年,体内混沌仍在,只能靠韵力压制,而她也越发清晰心魔所在,好多个夜深人静的午夜,她会突然惊醒然后被没来由的心脏刺痛折磨,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涌来,里面有很多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她努力回想,想要记起些什么,但不过是徒劳,那些面孔零零碎碎像是古老壁画般模糊。这种感觉再次袭来,她捂住头,闭上眼。只要忍忍,撑过去就好了。

温暖的韵力如流水般蜿蜒而上深入体内,明月猛地跳开,韵力护身,是她大意了,有人自她进了城就一直在跟踪,而她因为疏忽却不甚在意。明月防备的问道:“你是谁?”

那是一位年迈的老妇人,白发苍苍佝偻着身子,她微微欠身:“老身名为容嬷嬷,此番打扰,是想问姑娘姓名。”

明月报上姓名便不再说话,她看到容嬷嬷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

容嬷嬷接着说:“不瞒姑娘,老身即为身宗世家墨氏家臣,身宗宫主桃李年华之时,却独独忘不掉一个猫,宫主说那猫救过她,说她叫明月,并且动用大量人脉资源去寻找那猫,许多猫都说她死了,但宫主不肯相信。作为家臣,我定要为宫主分忧。姑娘您跟小宫主描述的猫最为相似,可否····?”

“你认错猫了。”明月即答,容嬷嬷那些话说得很明白,可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嘴已经回答,心脏带来的疼痛还未消散,太阳穴突突跳着,师父的声音在脑中回响。

“有猫在等你。”

明月转身便走,她好像在逃避,好像在逃避一些莫须有的东西,那位宫主是谁她不再去想,因为她已经努力回想了无数个日夜了还是想不起来,病痛与混沌困住了她十年,她不是十年那个自己,她累了,好像知道自己可能离死亡不远所以不想再留下任何羁绊与遗憾。那些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何必想起来呢。

昏昏沉沉的意识等明月走到客栈后彻底沉睡。容嬷嬷望着那家客栈向身旁的护卫叮嘱几句,她慢慢走向内城,去向宫主禀报。

小青有些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明月活着却不来找自己。听到容嬷嬷说她看起来情况不太好时,小青转身便朝城外那家客栈跑去,她一定要问清楚。

身宗身法早已运用的娴熟精妙,轻盈奔跃在瓦房顶上,推开房门后,房间空荡荡没有猫。

小青有些无法遏制的慌张,心跳得很快,像是要蹦出胸腔,她声音急促命令护卫马上去找。

来的路上她想了很多,十年未见时该说什么,她该以什么模样去面对她,走的时候仓促,只是披了一件黛青色长袍,顾不了那么多,小青站在空荡荡的街上,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片刻之后,她睁开眼,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每个猫体内的韵力都不尽相同,即使过了十年时间仍能感受那样一股浅浅淡淡独属于她的韵力气息,小青跑向郊外山崖,就好像跑向一个命中注定的方向。

扒开长得与猫高的杂草,小青跌跌撞撞走向海边悬崖,悬崖边站着一个猫。

头戴月刃,腰悬短剑,只身一猫站在海风中,缕缕发丝随风起舞,那双红瞳好像有温度,烫的小青不敢去直视。

烫的她眼泪都要掉出来。

小青一步步走向山崖顶端,她想说为什么活着还不来找我,想说你是不是狼心狗肺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想说臭明月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那么多话语兜兜转转溜到嘴边,只变成了四个字

“好久不见”

明月转身看着来者,她想说一句你好,结果突然发现鼻尖酸涩到喉咙无法发声。

记忆可以缺失,但本能与长久的情感不会。

她透过那站在风中摇曳的女子,看到了久远的过去。

是战争,由对世俗不满者挑起的战争。

星罗班与各大宗派联手去对抗,去维护猫土和平,即使代价惨重,即使希望渺茫。

她明月不在乎,她唯一在乎的是星罗班,在乎的是那个想家时会偷偷掉眼泪的,有着圆圆小脸蛋,时不时发点大小姐脾气的女孩。

明月从来都是独身一猫,从来都是她照顾别人,自己身上有了伤也不会在乎,弟弟们没事就好。

突然有一天,戴着蝴蝶结有着圆圆小脸蛋的女孩注意到自己,女孩子总是心细的,拉起她受伤的手臂,惊呼道:“你受伤了啊明月。”明月说无妨,放几天就好了。可是小青不肯,执意拉起她,用韵力净化过的河水为她清理着伤口,再小心翼翼的包扎。那是除师父以外头一个这么照顾她的猫。

她不知道说什么,第一次被同龄猫照顾,有点手足无措,只好沉默着听她絮絮叨叨的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之后在那朝夕相处的日子,在那走遍十二宗抗争的日子,每一天当晨光拂过眼皮,她抬眼就能看到那个睡在身旁的女孩。在那么一个瞬间,她猝不及防的知道,那是自己的羁绊,是牵住风筝的最牢固的那根线。

硝烟弥漫,战争四起。

每一天无休止的战斗让所有猫都感到疲惫,可所有猫都在努力活着,因为他们知道,终焉之战马上来临。

小青踏着一具具魔物尸体,挥舞着带血水袖,奋力向前奔去,尘灰迷住了双眼,可她必须往前走。

猛地她被一个猫扑倒在地,小青被摔得一阵头晕,所剩无几的韵力下意识将要爆发出来。 “别动”

那是明月的声音。

四周喧嚣声此起彼伏,是魔物的嘶吼,是猫临死前最后一声尖叫。

她听见明月粗重的喘息声,感受到她剧烈的颤抖。

于是小青睁大眼往下看去。

那是一根由混沌凝成的利剑,直直刺入明月的心脏。

而明月撑起手臂将她牢牢摁在地上,用躯体护住了她。

那一瞬间情绪的崩塌犹如万丈雪山落下的雪崩,她嘶哑着尖叫着,想要用韵力去修复那样的伤口,想要让这世上的魔物消失殆尽。可是她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看着所爱之人的痛苦,任由眼泪滑落。

有尖锐砂砾划破明月的脸颊,鲜血滴落在小青面庞,与她的泪水混合。

血与泪湮没在无边沙地。

随后一阵巨大的冲击波袭来,小青在意识沉睡前,听到了明月呢喃着最后一句话。

“别哭了”

明月站在崖边,晃了晃身子,笑道:“好久不见。”尔后一步步的朝着小青走去。最后低下头,靠在了她肩上。

那是天边孤独的清月,眷恋着蓝蝶带来午夜的幽香,只有在那时,她会想起自己的归宿。

那些无解的疑问,长久以来缠绕在体内的混沌,全部都烟消云散。

“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你知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是多么难熬。

一声声质问渐渐沉了下去,变成无声呜咽。

“你好吵。”明月靠着她,小声埋怨道。

“最后一个问题,明月,你必须回答我。”

“问吧。”

小青吸吸鼻子,定了定神。

“以后的日子你会一直在吗?”

起风了。

“会的”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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