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宁可把你困在我的梦境里，我也不想离开你

即使，你会迷失自己

尚九熙感到非常疲累，他不知道能陪着他多长时间，也不知道他是否愿意

这是我的私心，亦是我的罪过

哪怕粉身碎骨，我也只是想再看看你

何九华你还好吧？

何九华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看见尚九熙疲惫的样子有些担心

尚九熙我没事，快到家了

尚九熙付了车费，却是不再敢碰他的手，也不想看着他

何九华怎么了你，从刚才我就觉得你怪怪的

尚九熙没什么，我只是有些累，我想先睡觉

何九华觉得他莫名其妙，想在一起的是他，现在冷漠的也是他

尚九熙对自己的行为有些后悔，不止是刚才对何九华的态度，更是因为他提出在一起的这个想法

荒谬

或许……我把你留在这里就是错的

何九华只觉得尚九熙很奇怪，从医院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觉更加不对劲

包括那些聊天记录

他真的……不会骗我吗

何九华蹑手蹑脚地来到尚九熙的门前，他的门没有关，一碰把手却摸到一手的灰，他的人却没有躺在床上

又是熟悉的微信轰炸

孟鹤堂大华，我们都在这里陪着你，你要振作

秦霄贤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去旅游，去你最喜欢的那片海

什么？我？生病了？

尚九熙你在干嘛？

尚九熙突兀的声音惊醒了何九华，手机也因为惊吓掉到了地上

尚九熙默默弯腰捡起了手机，还是停留在微信界面

何九华尚九熙

尚九熙怎么了

何九华你说，你不会骗我

尚九熙沉默了，他不知道如何说出这句话

尚九熙你怎么了？

何九华你说！

何九华的声音急切，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一个所有人都能信服的答案，一个能够自欺欺人的答案

尚九熙你累了……

何九华看着他，身体不自觉地软了下去，倒在沙发上缓缓闭上眼睛

尚九熙睡吧……睡完一觉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何九华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在质问尚九熙，为什么欺骗他

尚九熙默默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灯光骤亮，戏台上有两个人，音乐慢慢响起

是《霸王别姬》的选段

何九华就这样看着，看着虞姬与项王死在乌江边

明明该退场的两人，却只是倒在那里不再动了，像真的殉情一样

舞台中央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个穿着大褂的人

是他自己

何健你很熟悉我吧

何九华你……是我？

何健你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吗

何九华摇了摇头，周围都漆黑一片，似乎还有雾

何健算了，是你的命

何健那你知道你现在最想要什么吗

何九华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脑中突然浮现一句话

娶妻顺遂，一切安好

却又不自觉闪过尚九熙的身影

何九华我只想安安静静地活着

何健你活在当下，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过着最平淡无奇的生活

何健可是你站在聚光灯下，这些自然是奢求

台上的人似乎是想点醒他什么，可台下的何九华仍旧一头雾水

何九华你又是谁

何健我是你

何九华你不是我

何健你看，我们都是同样的人，不是吗

何九华你不是我

何健我不说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何九华那你就不该这个时候来打扰我的生活

何健我只是想拉你一把

何九华我不需要！

台上的人没有说话，灯光也灭了下来，只剩何九华一人在黑暗中徘徊

何九华你总是不会丢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