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何九华就这样一直坐到了天黑，尚九熙也在他旁边一直陪到了天黑

尚九熙或许，我们再见不到了罢……

何九华累了，就躺在台阶上睡，尚九熙用看不见的手轻轻扶着何九华的头，即使没什么用

何九华迷迷糊糊间，似乎看见了身旁的尚九熙

何九华九熙……

尚九熙愣了一下，他能看见自己了？

尚九熙九华？何九华？

身旁的人再没了声音，呼吸均匀

尚九熙如果你真的能看见我该多好……

尚九熙不放心他，又在他身边坐了一天一夜

等他醒过来，尚九熙起身就要走，只听见后面有人叫他

何九华尚九熙！

尚九熙又是一愣，觉得可能他又是幻觉，没有理他，继续往前走

何九华尚九熙！尚文博！！

这回，他真的忍不住回头看他，看看他爱了九年的人

只看见何九华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方向

尚九熙你……你能看见我？

何九华又掉了眼泪，尚九熙慌了，伸手想帮他擦眼泪

以为还会和之前一样穿过他的身体，可碰到的却是他冰凉的脸颊

何九华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回消息！

尚九熙我……

尚九熙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何九华好了，我带你回家

何九华轻轻放下他的手，自己擦了擦眼泪

尚九熙不……我不回去

尚九熙慌忙后退了几步

他知道何九华能看见自己，却不知道社里那些人能不能看见

何九华你不想他们吗？

何九华那我带你去见见师父总可以吧

师父吗……

尚九熙我，今天很累，我想先休息

已经流浪两年了，他实在不知道这样怎么去见他们，甚至有一瞬间恍惚，自己到底有没有死

街上也没有人，所以也没人能看见什么

何九华那你先去我那歇歇，然后我们一起去社里

何九华自然地牵起尚九熙的手，这总让他感觉有些不真实

比他更觉得不真实的，其实是何九华

何九华我真的没有做梦吗……

到了家，何九华一如既往地开灯洗漱，似乎全然忘了自己身后还有个尚九熙

尚九熙哥，我睡哪

#何九华你就还睡你那屋

#何九华我都给你留着呢，一点儿没动

尚九熙走回熟悉的房间，确实一点东西都没有动，也没有落灰，一看就是天天打扫的

尚九熙坐在床上，压出的褶皱都在证明着他真的存在于世，可……明明已经……

#何九华快出来洗个澡吧！

尚九熙哦，好！

两个人一起进了卫生间，透过镜子，何九华有一瞬间没有看见尚九熙，就回了头，看见尚九熙还站在那里，镜子里又有了他的脸

想来是自己眼花了

尚九熙你进来干什么？？

#何九华啊我……我那个……看看水温好没好

何九华尴尬地退出了卫生间

尚九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水汽朦胧，热水打在自己身上的触感都证明他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尚九熙我复活了？

这一天，俩人都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

#何九华要不先告诉他们一声儿吧

拿出手机发现它关机了，又走回到卧室去充电

手机屏幕亮起，微信也出来了好几条，还有好几十通未接电话

何九华率先点开秦霄贤的微信聊天界面，就看见一张图片

是尚九熙两年前的死亡证明

#何九华这！

何九华手颤抖地点开下面一条语音

秦霄贤九华，这是师父给我们的，九熙早在两年前就因车祸去世了

何九华不可置信地看向卫生间

水声也停止了

#何九华我看见他了

何九华回了他一条消息

就在他刚要去卫生间看看发生什么，尚九熙就从里面出来了，看着何九华一脸见了鬼的神情

尚九熙怎么了？怎么这幅表情

#何九华你……

何九华不敢问，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真相

尚九熙到底怎么了？

#何九华没事，你饿吗，我点外卖

尚九熙没有饿的感觉，只觉得自己很疲乏

尚九熙不用了，我去睡一觉

#何九华好，那你好好休息

手机一直在响

何九华拿起自己的手机，看着一条接一条的消息，直接清空

不管他究竟是死是活，至少，我又能在他的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