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明月（九）

　　见他还在原地，润玉居高临下，冷冽地瞥他一眼，眼神冰寒。

润玉“需要我帮你吗？”

　　他分明气势凌人，但素素却从他止不住颤抖的手中，感觉到了一丝外强中干的味道。

　　王大也同样看见润玉苍白得不似正常人的脸色。

　　寻常英雄救美，若不把登徒子打个落花流水，怎么说也很不合理。

　　除非……王大抽出别在身后的砍刀。

王大“想坏老子好事，也得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他提刀冲了过去。

　　素素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那刀直愣愣地捅穿润玉肩膀，露出的刀尖慢慢滴出鲜红的血来。

　　果然是个虚张声势的小白脸！

　　王大将刀抽出，润玉身子晃了晃，像块破布一样跌在地上。

　　顾不得其它，素素连滚带爬地挪过去扶住他。

素素“阿白，阿白……”

　　所谓龙困浅滩，莫过于此。润玉看着素素半干的眼睫又复湿润，泪珠不断往外冒，一时间忽然就觉得十分愧疚。

　　他想救她的，没救成。

　　润玉咳了几口血出来。

润玉“对不起……”

　　素素汪着一双眼睛抱住他拼命摇头。

　　王大懒得再看他们腻歪，揪着素素的头发把她往外拖，又一脚踢开已经昏死过去的润玉。

　　被人坏了兴致，真晦气！

素素“阿白！阿白！”

　　素素扒拉着地上的石头往润玉那里爬，一张小脸被枯枝乱石划的到处是伤口，好不狼狈。

　　八岁时，素素养的小兔子死了，那是阿娘送给她的生辰礼物，哭过之后，她想好好将兔子埋葬，结果几个族叔闻讯赶来，将兔子剃光毛，切成肉片，当成菜肴吃掉了。

　　当时她就站在桌前，看着他们大快朵颐言笑晏晏，内心愤慨却十分无力。

　　现在，那种无力的感觉又重新涌了上来。

　　素素眼泪大颗大颗往外掉。

素素“不要，不要，你放过他......”

　　恶徒自然不会听她的话。

　　王大朝润玉举刀，这一次对准的是心口。

　　山林里忽然传来声雄浑的低吼，叫得人脑袋发疼。王大抖了一下，砍刀差点脱手，没等他重新握住刀，一只吊睛白虎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窜了过来，嗷呜一口咬住了他的脑袋！

　　王大还没来得及惨叫，就人首分离，剩下的身体直愣愣地立在原地，血似流水一般喷溅出来。

　　素素吓得目瞪口呆，尖叫声在白虎的注视下生生掐断在喉咙里。

　　那白虎还在咀嚼，虎盆大口淌下斑驳血迹，极为可怖。

　　它扬了扬蹄子朝素素走去，素素如坠冰窟。

　　才逃狼穴，又要入虎口了。

　　只是白虎却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低下了头，紧接着，一只白色的小狐狸跳了下来。

　　小狐狸蹭了蹭她的身子，动作说不出的亲昵。

　　素素身体一滞。

素素“你，你是来救我的吗？”

　　光是想想都觉得十分不可置信。

　　可小狐狸似有灵性，眨巴着眼睛又往她手心里蹭，那白虎也跟着嗷呜了一声，不过它太吓人，素素下意识往后缩。

　　白虎百无聊赖地摇摇尾巴，扬蹄走开。

　　这才一刻钟的事，素素的心就好像是坐了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

　　白虎走到润玉身边叼住他的后颈衣襟，把他往后背一扔，迈着威风凛凛地步子往小屋走。

　　素素一瘸一拐地跟在身后。

　　白虎时不时回头看她。她衣裙破了，头发也乱了，身上还到处是污渍，实在很狼狈。

　　白虎嫌弃地哼哼两声，离开时又把那具尸体撕得粉碎。

果然不擅长描写这种惊险场面，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