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向暖早上起来,想起昨夜燕希禾说的过些日子要去打猎,决定为他做几件适合去山上穿的衣服。
以前的向暖是一个急性子的人,如同大多数的城市白领一样,生活中快餐文化之中。
换回以前,她绝对不会想到有自己亲手做衣服的一天,更何况是为异性做衣服。可是现在,她不仅学会了绣花,还学会了做衣服。当一切都慢下来之后,她好像开始享受这样的生活。
她记得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有一名老师问她,“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无时无刻不在发展,只不过在古代的社会,处于低速发展阶段,现在处于高速发展阶段,你你比较认同哪一种模式呢?”
当时的向暖直接否认了古代的低速社会发展。可是现在,她突然意识到这样的慢生活又有何不好呢?
节奏慢下来人心自然也更加平静。现代社会虽然使很多事情效率更高,却也使人心更加浮躁。
吃完早饭匆忙去镇上买了一些布匹,不仅有燕希禾的,还有她与赵翠兰燕希芊的。
买的不多,一人一套衣服。燕希禾是黑色的,这时候村子里的男人大多是灰黑两种颜色,因做重活,黑色耐脏,而灰色则是普通。宝蓝,青那都是镇上或县城的人才穿的。女子的衣服则稍微好一些,杏黄,天青,没出阁的小姑娘穿的粉色等都有。
燕希禾身体修长,她早就想过,若穿宝蓝色衣服必然好看,但在村子里不想那么显眼,便穿黑色也不错。
她给自己买的则是淡紫色的布料,赵翠兰是宝蓝色,燕希芊是淡粉色。
“暖暖,你买这么多布料干什么。”布匹实在是太贵,已经几年没做过衣服了,乍然间看到向暖抱来这么多布料,虽有些感动,却也有些责怪。
便是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娘,过几天希禾不是去打猎嘛,我给他做几件方便上山的衣服。再说天凉了,我今年刚进门,无论如何也是要给家里做几件衣服的。”向暖说道。
她明白赵翠兰的心理,但是既然家好过了,也要慢慢改善。
“行。娘明白。而且钱是你们挣的,你们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嗯,谢谢娘。”向暖看着赵翠兰。不过是才四十多岁,在后世还属于青壮年,正是事业的黄金期。如今,却已步入暮年。
花白的头发挽成卷,蜡黄的面庞,布满了皱纹,仿若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妪。独自一人撑起一个家。
向暖想,这也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暖暖,你跟我过来。”赵翠兰苟着背,步履蹒跚地走进房中。
向暖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单薄瘦小的背影,一点一点地,随她,走进房中。
她总感觉,这一次,与以前,不同。
赵翠兰在一个角落里,搬出一个木箱。向暖想去帮忙,却被制止了。
箱子中,是几件旧的衣物,是男人的。在最底下,是一副用兽皮做的手套。
向暖隐约感受到了什么,她在旁边坐着,静静地看着这些。
“这是你们爹的遗物。手套是他冬天打猎带的。”赵翠兰轻轻抚摸着这副手套。
“娘。”向暖轻唤了一声。
“我知道他想去打猎。打猎挣钱,而且还能改善伙食。自从你们爹死了,我就再也不让他进山了。我知道村子里的人怎么说的他,也知道他进过几次山,甚至还因为他进山打过他。可是我就是害怕啊,燕家就他一根独苗他就是我的命啊。”赵翠兰说着,捂着脸哭了起来。
向暖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
“暖暖你不用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我以前太固执了。他是男人,必须是顶天立地能撑起一个家的男子。你把这副手套给他吧。”赵翠兰将手套塞到向暖手里,出去了。
向暖看着这副手套,一滴泪流了下来,第一次不知心中是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