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客

赵翠兰说的，自是燕希禾与燕希芊早已过世的父亲。

　　燕希禾今天是中午从码头回来的，听了向暖的需求，特地又带回了几个梨子。

　　“快，月饼都做好了，你尝尝怎样？”向暖拿了一个冰皮月饼和一个水果月饼递给燕希禾。

　　“这个是……”燕希禾指着白色透亮的冰皮月饼问。

　　“这个，我给它取名叫冰皮月饼。因为它向冰一样，又是要放凉后再吃。所以就叫冰皮月饼。里面的馅料都是梨子。你快尝尝。”向暖说着，拿着月饼递给燕希禾。双眸中闪着光彩，带着期待。

　　燕希禾忍不住放到嘴里，粘软的糕点入口，香甜松软。

　　“暖暖，里面的馅料真的是梨子吗？我知道，外面皮的是糯米。”

　　“是啊。梨子做的梨子果酱。如何？”向暖坐在凳子上，笑眯眯地抬头看着燕希禾。

　　“嗯嗯，好吃好吃。”燕希禾直点头。不过几口，就将这两个月饼狼吞虎咽的全吃了。

　　其实，自己的劳动成果得到他人的肯定也是一种幸福。

　　“小暖，这月饼你也是要卖的吧。”赵翠兰也搬了个凳子做了过来。

　　“是的，娘。不过，这次方子不打算卖了。”向暖回道。

　　“怎么这方子不卖了？”赵翠兰有些疑惑。实在是上次那五十两银子太让人心动。

　　“一个是这次的做法比较简单，善于厨艺之人认真研究研究就能做出来。再有现在马上就中秋了，恐怕我们刚将方子卖出去就到了十五，而月饼只卖这几天，人家便只能明年再卖。但到了明年，有心之人早已将方子研究出来。所以，这个方子咱们不能卖。”向暖一条一条地分析利弊。将每一个方面都展现给他们。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虽说生意之人，利字当头。但也不能挣违心之财。

　　“娘，暖暖说的没错。不该得的钱咱们不要。”燕希禾直接肯定向暖。

　　向暖看向燕希禾，朝他笑了笑。

　　下午，燕希禾带着向暖提了几个月饼去了燕父的墓前。这是向暖第三次来这里。第一次是新婚后，第二次是中元节。

　　坟头上没有杂草，上面开满了野花。燕希禾对她说，这是燕希芊种的。

　　一家人打定了注意，就开始加工制作月饼。本就接近中秋，月饼的需求量大，燕家月饼虽卖的贵，却因卖相好，又是新品，意料之中，又是大卖。不过三天，就挣了近10两银子。

　　但谁也没想到，那天晚上来了个客人。

　　门外传来马车压路的声音，接着就是敲门声。燕希禾去开门，竟没想到是福来酒楼的人。

　　“燕老太太，燕公子，燕夫人。我家掌柜特让我来送些中秋节礼。祝阖家团圆。”那穿着蓝色衣服的男子拱手道。

　　“陈掌柜真是客气。这位小哥请坐。”燕希禾将送礼的小二引进客厅，向暖去厨房烧水沏茶，赵翠兰则带着燕希芊回了房间。

　　将茶水送入客厅，因着属于外男，向暖就悄悄到了隔间去做绣活，且听着外面的谈话。

　　“我家掌柜特地让我感谢燕公子，您上次那两个知了方子可真是大卖，每天的知了都不够卖。不仅在咱们县里的，我们省城的酒楼也是供不应求。”

　　“陈掌柜客气。不过是农家的一些小食，有幸得了陈掌柜青眼。”

　　向暖听着外面的相互恭维，心想知了大卖是正常，那几天村子里一直在收知了，直到天冷了才停。其它的酒楼也开始卖知了，但味道都不如她的罢了。

　　向暖一直听着外面的谈话，只道无论何时，这种商业谈话都不过是互捧而已。

　　“燕兄，不知最近世面上的水果月饼和冰皮月饼是不是您推出的。”

　　果然，这恐怕才是最终目的。要不然，他们这一个小小的农户怎么得到福来酒楼掌柜的另眼想看。单说一个知了，还不够格。只不过，她也没想到竟这一会儿，便以开始称兄道弟。

　　“是啊。内人喜欢弄些吃食。这月饼就是内人想出来的。”

　　“哈哈燕兄有福气。我们掌柜说这一吃啊，就知道是您家的。”

　　这燕掌柜猜的还真是准，向暖拿着剪刀将线剪断，又绣好一朵玉兰。

　　“陈掌柜谬赞了。不过是他们妇道人家随意捣鼓的吃食。”

　　“燕兄这是自谦。其实我们掌柜这次也是有意与您再次合作，看看能不能卖方子。”

　　向暖在里间听到这句，心里有了警惕。虽说她相信燕希禾，在知道缘由后不会轻易卖方子，但财帛动人心。若是对方开的价过高……

　　向暖起身想要出去，但刚迈出两步，想到若是此时自己出去，注定弊大于利。

　　向暖回到窗前，坐下。集中注意力听燕希禾的回复。

　　听到燕希禾说出无论如何也不会卖方子时，之后又把自己分析的条目说给了福来酒楼的人，向暖的心才收回来。

　　“燕兄高义。我回去就把你的话跟陈掌柜说。”

　　“多谢了。”

　　不过一会儿，福来酒楼的人就走了。无论今日福来酒楼过来是真心想要交好收方子，还是试探，但如今明面上至少是交好。

　　送走了客人，燕希禾来到隔间看向向暖，二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