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什么也不是

一路无话。

到了何家，何母已然迎出门来。

何母九熙，你来啦。

九熙淡淡地，递上手里的豌豆黄，礼数挑不出错误。

尚九熙恩。阿姨，这是给你带的。上次您说想吃了，今儿就给你带来了。

何母害，这家里你过不了几天就来一趟，每次还都非得带点东西，跟阿姨那么客气干什么。来，先进屋说话吧。

九华在身后若有所思地瞧着九熙的背影，眸中落了探寻。

以前每次九熙来，虽说算不得亲热，但也是开怀爱说笑的。

今天，从上车开始，他就怪怪的。

刚才眼里那份冷意，是九华从没有见过的九熙。

如今这般客套…

九华皱着眉，顿了顿，也提步向屋内走去。

轻轻的脚步声传来，迎面走来了一个少女。

九华的思绪被打断。

他打量着眼前的人，眉心纠结得更深了。

何九华妈，这谁啊？不是说就家里人吃顿饭没有外人吗？

何母抬起眸子瞥了他一眼。

何母瞎说什么呢？柒柒怎么能是外人呢？

转过头去何母又对那姑娘笑了笑。

何母柒柒，你别见怪，你哥就是太久没见你一时认不出了。

何九华妈，我真不记得我见过这丫…呃反正姑娘你谁啊？咱俩之前见过吗？

少女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几乎是一下就盈满了泪光，闪闪亮亮，煞是惹眼。

九华皱了皱眉，他一向对这种柔弱到一阵风就能吹倒的丫头片子没什么好感。

有什么事就痛快大方说呗，不，非得先上来一堆丰富的面部表情。

正想着，少女开口了。

林柒何健哥哥？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嗬，这动静，非得整下来人一层鸡皮疙瘩不可。

九华倒没这闲工夫和她套近乎。

何九华以后喊我华哥吧。

少女的眼睛更红了，楚楚可怜地看向何母。

何母怒其不争地瞪了九华一眼，一边安抚着少女。

何母柒柒你别理他，这臭小子一天到晚犯浑。

九华一脸生无可恋，他就知道，他妈肯定轻易想不起她有个儿子。

这怕又是哪个什么世交的女儿吧，找来给他相看上了。

或者是这个小姑娘对他有意思？九华下意识地上下打量几下，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小姑娘才多大岁数，怕是单纯的紧，连今天是来干嘛的都不知道。

九华那里还没觉得有什么，可这一幕在九熙看来，可是异常的刺眼。

九熙呆呆地站在那里，像一个局外人目睹着一切。

这一切像两个巴掌抽在他脸上，火辣辣的。

疼。

真的很疼。

何九华，我原以为自己对你、对你家来说，都是特殊的存在的。

可事实证明是我鸠占鹊巢了。

你妈对我再好，也还是会和我客套。

可她呢？

我甚至从没从你的口中听说过她，可她对你们家来讲有多重要？

你们家已经认可她了不是吗？

那你今天带我来是干嘛的？让我自取其辱吗？

你可真棒啊何九华。

九华还没反应过来九熙开始胡思乱想了。

收了自己的思绪，对着林柒点了点头。

何九华既然来都来了，午饭就一起吃吧。

何母还没有停止她的碎碎念。

何母人家柒柒就是为了见你一面才这时候来的，不明事理的玩意。

九熙站在原地没动。

垂了头。

喉咙中有什么东西在哽着，一丝铁锈味弥散开来。

血。

是血腥味。

九熙突然没头没脑地笑了一声。

这算什么？

心头血吗？

我字字泣血怎么了。

在你眼里，我还不是什么也不是，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