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嗯，就是可怜

龙套（教导主任）怎么说话怎么说话的？！

龙套（教导主任）刚刚去耀文那家访，东西拿不过来，他就帮我拿着过来了。

你是带了一台电视机到刘耀文家？？？

宁唤懒得再说什么，干脆利落地将钥匙插入孔，旋转，门开了。

铁锈的门打开时发出了算不上好听的嘎吱声，显得有点年代感，屋内的摆设却截然不同。

面积不大，被主人清扫得干净，很难想象平时连衣服都难凑成一套完整的宁唤是怎么做到的。

宁唤习惯换上拖鞋，随后看了他俩的鞋几秒。

一个皮鞋，一个运动鞋。

这俩双操蛋玩意等会要踩在自己刚拖了没半天的地板上。

宁唤随便进，不用换鞋。

宁唤进门后就开始当甩手掌柜了，一头埋进厨房不知道干什么去，主任找了个单人沙发，这玩意软不拉叽的，坐上去还挺舒服，就是没有脚，看着奇奇怪怪的……

宁唤？

宁唤牧兆老同志，这是我刚买的被子，没拆封。

主任一个咸鱼打挺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龙套（主任）你这被子……挺舒服的哈。

宁唤谢谢。

就着礼貌的原则，宁唤给这俩不请自来的倒了水，然后对着面坐下。

宁唤要家访什么？

牧兆左顾右盼地环视了一圈，没看到成年人的身影。

龙套（主任）你爸妈呢，我跟他们沟通。

宁唤不在。

龙套（主任）去哪了？

宁唤死了。

……

“没钱。”

“我家里没人，您去了也没用。”

牧兆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这两句话的意思。

他摸了摸自己眼角的皱纹，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龙套（主任）这个情况啊……怎么没听你班主任说过？

宁唤我不觉得爸妈死了是件多值得宣传的事情。

人死了就死了，宁唤没什么心理波澜，就好像在说“今晚吃了大猪肘子”一样平常。

这中间受的苦难闭口不提。

龙套（主任）那你平时的支出是哪来的？

猛地知道了这么一件事情，牧兆决定深入了解一下宁唤的情况。

高一时期，父母双亡。

这样的学生，怎么说都让人觉得……可怜。

嗯，就是可怜。

宁唤做兼职，还有留下的钱。

宁唤他们没死那么早。

说到这里，宁唤以为自己不会再有一点点情绪了，但心脏还是小幅度地抽了一下。

初二上学期之前爸妈都还活着，她也只是成绩一般，偶尔聚会喝点酒，家庭还算得上小康，平时相处和睦。

某一次假期过半，在通往旅游景点的一场车祸里，宁唤生命中的噩梦才真正缠上了她。

周围的人都觉得她可怜，能帮的就帮，能劝的就劝，但谁也不是超脱世俗的圣人。

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庭。

时间久了，宁唤脱离正常轨道的生活路线，越来越燥的性子成了这一片油污狼藉真正引爆的导火索。

千篇一律的底层生活一点就炸，那些曾经和气致祥的脸开始扭曲，对着窗外破口大骂。

怎么会不痛，生长也会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