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预告

“小方小方，听说没有，公司准备和德云社合作一个项目。”上班间隙，同事凑过来和她说，“你不是张云雷粉丝吗？近水楼台啊！”

方雯的笑还没展出来，就嘴角一抽：“……近水楼台是这么用的吗？”

苍天可鉴，她对张云雷可是清清白白毫无那啥之情！

公司准备和德云社合作合作开展项目是内部消息，大概一个星期前就有意向，但她一个小小职工，今天才听到传闻。

话是如此，可方雯所在的部门并不参与这个项目，所以他们的距离可以说是丝毫没有变化。更别提什么“近水楼台”。

商谈合作的事情有幕后工作人员办理，张云雷作为舞台演员，应该是不了解这事的。

想到这里，方雯同学叼了一根同事分享的糖，表情略显遗憾。（虽然她还没发现自己露出的表情居然是这个）

糖在嘴里慢慢融化，黏黏腻腻的。方雯舌头一偏，糖块卷去另一边，她拿起手机单曲循环听不到这首歌。

其实这首歌她挺熟悉了，听张云雷和杨九郎唱过几遍，大致的调子也记得住。她戴着耳机，小声跟着音乐哼唱。

似乎有点上道了，方雯决定今晚回家录一段发给她爱豆听。

粉丝唱歌发给爱豆听，她可真是第一人。

琢磨了一会儿，她把糖棍子吐了，碎糖在嘴里咬的咯吱咯吱响。

方雯发了条消息给钟苗，她突然发现自己连拿到了签名照这事都还没和她说。

作为好朋友，太不仗义了。

方雯苗儿，我拿到了张老师的签名照！

方雯在我家，你什么时候来拿？

方雯今年的生日礼物。

隔了片刻，没等到钟苗的回复。这个时间，除了她这样的咸鱼，应该都是在好好上班吧。

接下来的工作都很满，容不得她摸鱼，等精力再分散下来时，已经是夜深了。

方雯的N次瑟瑟缩缩走在街上，享受凛冬的抚摸。

半途中，她接到了来自钟苗的电话，听起来她也加班，和她一样是个大晚上才能回家的社畜。

“签名就拿到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钟苗兴奋地三连问，连疲惫都听不出来了。

“前两天去看了一场他的演出，那时候他正好在三庆园。”方雯省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回道。

“啊，”钟苗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前两天……前两天的三庆我看了，他中途上台那次对不对？”

“嗯。”

钟苗福至心灵，问：“你是不是坐在二楼那个？那个女生我看的时候就觉得好像你！”

方雯傻了，这也会被拍下来？

那么丢人的时刻！

她的两只手都半缩在袖子里，左手攥住手机，右手抬起，虚虚地捂了一下脸。

“这个……”

她想说，这个视频她也没想到会入境。而钟苗会错了意，转而更兴奋地说：“这个视频可火了，张云雷笑你们那几个的片段直接被单独拿出来做合集了。”

方雯：……场面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行了行了，”不想再继续下去的方雯转移话题，“什么时候把东西给你？让张云雷他给你写了句心想事成。”

钟苗回了两句话。

“啊啊你真是我的好姐妹！”

“我明天就去你家拿！”

上了一天班又接受了钟苗的尖叫炮击，方雯此刻无比疲惫。

回到家，连煮点夜宵都心情也没有，给她爱豆录歌这事更是有心无力。

方雯洗了澡，倒头就睡。

她实在是累惨了，累得甚至有点神志不清，眼皮上下打架，却没忘记唱歌这事，还以为已经告诉了张云雷要唱歌给他听。于是迷迷糊糊睡着前胡乱哼了两句，给她爱豆发了个预告。

然后她闭上了眼，不想再睁开眼打字，干脆手指凭借记忆点了语音。

她就这样发了句含糊的语音给她唯一的爱豆。

“我太……困了，剩下的，明天补。”

……

北京的另一边，一栋别墅还亮着灯。

张云雷一身睡袍，半坐在床上，腿上放的是杨九郎今天给他的演出台词改稿。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他拿起，点开了两段语音。

那个姑娘像是困极了，声音懒懒的，有些发粘。

“……你听，不，到……”

“我……太困了，剩下的，明天补。”

她的声音与平常完全不同，平日里的声音清脆，偶尔带点柔，却没有拖泥带水的尾音。而现在，她的声音是含糊粘稠，像是牵丝的藕。

这让他难得地怔了半刻。

良久，张云雷的眼神淡淡落在方雯的头像上，那是一张简单的照片，拍的不过是一把带穗子的折扇。和她的人一样，纯粹到极致。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无意识地微翘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