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不远，过来打声招呼。”
“？？？”
你和谁打招呼……
林以容默默低头。
“你在剧组里也带着口罩吗？”
“嗯？没有啊。”林以容想了想，伸手摘下帽子，拿下了口罩。
以为天气热，熏得脸颊泛出粉色。
于竹青捏了捏指尖：“你没怎么变。”
“。”
什么意思，难道是她还和高中一样不会打扮？
林以容笑笑：“你倒是变化挺大的。”
“嗯。”只见他转头看过去，已经能看到场务了。
“不过真难为你记得我高中的样子。”
她没觉得自己高中这么引人注目。
“为什么？”
“嗯？”林以容侧头看他，不知道他问什么。
“高中你很受欢迎啊？”
她承认自己收过几封情书，但是……
“所以，你很关注我啊？”林以容开玩笑到。
她不认为这个天之骄子会关注自己。
于竹青偏过头，神情无辜：“刚刚不是说过了吗？”
两人视线对到一起，对方的眼睛挑出一丝诱人的弧度。
“我高中就关注你了啊。”
网上都说她一双桃花眼男女通吃，魅惑勾人，她却觉得于竹青才是最会勾人的。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热热的耳垂，一时有些慌乱。
明明看起来已经温文尔雅起来的于竹青，调戏人的手段却是一点没变。
于竹青在高中的那三个月，他们也并非全无交集。
大概是她最受欢迎的那一周。
她收到了三封情书，犹豫来犹豫去，终于在周一去找他了。
因为听说那天是他的生日。
她捏着放在兜里的礼物，踌躇地走到他们班门口。
少年的校服敞着，露出里面印着卡通闪电的白T恤。
他坐在讲台上，翘着脚，漫不经心地捏着手里的玩具，讲桌上还放着几个礼品袋，似乎也是别人送他的礼物。
林以容似乎预见了自己礼物的下场，突然有些后悔来找他 了。
但于竹青却是抬头看他了。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少年难得扬起笑容，眼睛因为他的抬头被灯光照的闪闪发亮，似乎是下意识的反应。
但他很快压下嘴角，收敛了笑容，伸手指了指自己。
似乎在问：“找我？”
林以容红着脸点了点头。
就算一切都是错觉，他还是帅到过分了。
他走出来，靠在走廊尽头的墙上，她面对着他，能看到外面的满天繁星。
听她磕磕绊绊地说完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伸手接过她的礼物，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她抬头看他，两相无言。
对方似乎没有什么要对她说的，连她想象中的“那就交个朋友”都没有。
于是她后退一步：“那，我回去上课了。”
“等一下。”
“同学，没有其他要说的了？”少年掂了掂手里的礼物，那漆黑的瞳孔看着她，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林以容没懂。
“什么。”
“我还以为，你送我礼物，是喜欢我呢。”
于竹青的声音似乎带着戏谑和嘲笑，好像她也跟那些其他来送礼物女生没什么差别。
的确也没什么差别。
她没敢看他，咬着下唇，也没否定他，只是摇了摇头甩掉就这么表白的想法。
“那个，我先回去了。”
“恩，好吧。”
她刚走出去两步，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浅浅的叹息。
那叹息重重地砸到她的心底，把她鼓起来的勇气全部砸碎，让她厌恶起自己的不自量力。
她想着自己的难堪，没敢再接近他一步，直到于竹青再也没有出现在学校。
那后悔和遗憾才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她捏着经纪人递过来的水杯，看着教室不远处和导演交谈的于竹青。
“和你一起过来的人是谁？哪家的小生，我怎么没见过，演员表上没他啊？”经纪人皱着眉头看她，他们一起过来，她怕还没解散之前传出什么恋爱新闻来。
“他不是演员，是学校里的教授，向原导演请来的顾问，忘记带许可证了，我带进来的。”
“哦。”经纪人看着和向原相谈盛欢的男人，暗自松了口气，看着自家艺人目不转睛盯着看的样子又不安起来。
“你可别跟他们走得太近，你是做女团的明白吗？”
说的是他们，却是有所指。
“我知道，李姐，你想什么呢！”
林以容捏着手机，遗憾今天怕是吃不到饭也拿不到联系方式了。
——
“你怎么来了。”向原摆弄着镜头，看了旁边的人一眼。
“刚下课，顺路过来参观一下。”
“哦——对了，晚上一起吃宵夜吗？有几个演员约了，你想来吗？”
于竹青朝林以容那边侧目了一下，向原看过去。
“你和绒绒一起来的？她也去啊，你们什么关系？”
“高中同学。”
“你高中上了几天啊？还有同学？”向原快人快语，随口怼了一句，然后就看到于竹青露出了他无比熟悉的笑容。
那是要他倒霉的笑容。
“行吧行吧。”好男不跟投资商的侄子斗。
“我带她去吃个晚饭，宵夜再看吧。”
“就吃呗，跟我说干什么，”向原懵了一下，“你难道要为她走后门？这是在提醒我？”
于竹青愣了一下，旋即又笑了，勾上他的背：“我怎么没想到还有这一条路呢？”
“那你要干嘛。”
向原抬眼看了一下那边NG了几次，正在调整状态的主演。
男主角却不知为何也正好在看他，于竹青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
“只是打声招呼，免得您打扰我们吃饭。”
向原语塞。
他是一个灵感型的人，大多时候是要求演员在场候场的，如果他刚好想到了，他不希望演员还要老远的过来找状态。
他NG第九次的时候，确实想换场了。
思量着今天任务不紧，才让他们继续找找状态。
不过他一个大他七岁的老大叔，凭什么被毛孩子威胁？
于是他挥挥手：“去吧去吧。”
老大叔心胸宽广，人情练达，不和金钱作对。
“不过你可小心点，要是被拍到，小姑娘事业可要震一震。”
流量明星最禁不住这种绯闻了，就算时空穴来风也影响不小，而且他也怕对剧有影响。
“知道。”
——
林以容看着于竹青走过来，问：“说什么了？”
“让向原导演给你开小灶。”
李姐抬眼看向这个看着挺正常，却满嘴不着调的男人。
似乎感受到李姐不赞同的目光，于竹青朝她伸出手：“您好，A大物理系教授，于竹青，贵姓？”
“免贵，姓李。”
李姐知道他是顾问，也不好说什么，两人握了一下手，立即分开。
“李姐，我带林以容去附近吃饭，您要一起去吗？”
李姐倒是想去盯着，但她带的另一个小艺人还有戏份，今天第一天她走不脱。
林以容倒是有些惊讶。
没想到于竹青这么乖，老老实实跟导演打招呼，还跟她的经纪人报备。
“你还没吃饭？”李姐看向林以容，目光透露出“你最好拒绝的信息”。
“还没。”林以容无辜眨眼。
“那就去吧，早点回来。”李姐抿抿嘴，她也不想在外人面前搞得她很苛刻，树立不给艺人吃东西的魔鬼形象。
林以容开心了，伸手抱了一下经纪人：“放心吧李姐，吃完就回来。”
“口罩和帽子拿上。”
“恩恩。”
“换个外套。”李姐转身拿出一件灰色薄外套。
于竹青就站在外面等她。
两人出剧组的时候，林以容又是全副武装。
“继续了！”向原通知了一声，目光扫向两位主演，却没看到两人互动，反而在自家经纪人哪里说话，忍不住皱眉。
——
“你，你还挺乖啊。”林以容不知道说什么，有些尴尬的开口。
说完又开始懊悔。
“嗯，这不是很正常。”于竹青好像知道她在说什么一样，随口回答。
“不过你经纪人似乎不想让你去和我吃饭？”
这事看出来了就不要问啊。
这就是没话找话吗？
林以容低头：“对啊，因为我现在是女团成员嘛，怕被拍到传绯闻啊。”
“哦~那你以前没被拍到过？”于竹青语调阴阳。
“就是被传过才小心啊。”林以容有些无奈。
“明明都是假的。”
想起她就生气。
在公司练习室里练舞晚了，遇到另一个同样在练舞的后辈，对方很崇拜她，所以就鼓励了小男生几句，就被拍到了。
还有solo的时候，男伴舞下场有些拉伤，叫人给他看一下，就被人传成关心则乱，不顾偶像身份关心男友。
还每次都是在接代言的时候出来，公司已经开始怀疑对家在狙她了，还在调查，所以最近才格外小心。
“其实有时候，我看到粉丝在网上天都塌了的样子，就觉得又好笑又心疼啊。”
“怎么会？”
于竹青收起阴阳怪气，眉目舒展，看着她的目光格外柔和。
于是林以容开口：“就是觉得，里面真心喜欢我的人，一定会很伤心。一想起这个就觉得蛮对不起粉丝的。”
“大家肯定都是真心喜欢你的。”
“公司雇的水军比较多吧，都分不清了。”林以容有些惆怅。
她成团前期也曾抱着手机偷偷关注好些粉丝的微博和发言，后来公司渐渐接手，她就再也不想去看了。
那里的她是完美无缺的，就算有缺点，也能洗得明明白白的。
她被公司操纵着，她的粉丝也是。
“这样啊，但不是也有粉丝会因为绯闻脱粉吗？那些是真粉吗？”
“会啊，有些男友粉掉得就蛮快的，事业粉就还好。不过也说不准真假，具体都是公司在操作。”林以容不太想多说这个。
“这样啊，听起来蛮复杂的。”
“会有物理题复杂吗？”林以容笑问。
“嗯——或许？”
“不用这么勉强啦，肯定是物理题更复杂啊。”
于竹青却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她也停下脚步，大楼的阴影笼罩两人，于竹青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可是，我觉得你更复杂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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