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气与他不可兼得】
“怎么穿了这件？”
苏生寒怀里抱着一见面就扑过来的燕启春，那小家伙正用毛茸茸的脑袋吃着一些豆腐。燕非月一边打着哈哈的扣脸，一边尝试把丢人现眼的燕启春抓过来。
“不...这事说来有些话长....诶？”
燕非月感觉到了一股清香。
苏生寒气质清冷，仿佛是千年不化的坚冰，所以没有人敢靠他这么近。
“这件大衣是我送你的啊”
苏生寒捏起了一边衣角，内侧用浅金色的线秀出了一幅春色，唔，是他亲自设计的呢。还没等他细细端详一会那原本老老实实趴在腕臂里的燕启春就突然暴起朝他主人那里跳去，苏生寒一下慌了神怕把它摔着于是连忙整个人倒向燕非月。
“妈呀真的好香”
燕非月脑子里就只剩这句话。
燕启春一脸无辜的歪着脑袋蹭燕非月，仿佛这事跟它毫无关系。燕非月脑子彻底宕机了，昨晚灌了一晚的酒今早又没怎么睡醒，现在还被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死死压在身下。苏生寒也愣住了，他好似个被吓坏了的孩子，向来无波无澜的脸上浮现出了惊慌失措。他的手胡乱扑腾着想要借着什么把自己撑起来，结果却碰到了燕非月冰凉的脸。
“怎么冰成这样”
突然的，苏生寒周身的慌张变成了一丝...生气？他立刻站起了身，小心翼翼的将燕非月也捞起来。他皱起眉看着燕非月有些苍白的脸色，手上解着自己的衣领。
燕非月噔的一下被一件毛乎乎暖烘烘的大衣兜了进去，他下意识眯起眼，像只被热风熏到的猫，冻僵的脑子也开始运转。他发现自己的大衣被苏生寒抓在手里，自己披着件漂亮的红貂大衣，他知道是苏生寒的，于是好奇的掀起来看了看，后面也用金线绣着一幅画。
“啊，这幅画..噗，不是我画的燕启春踏燕图吗哈哈哈”
燕非月眼角都笑弯了，他真没想到苏生寒居然还把这幅画绣在了新年的衣服上。
“很好笑吗？”
苏生寒的耳朵飞上一片红霞，他装作自己不在意的样子，结果连最简单的衣扣都还没扣好。燕非月笑着笑着发现了他的囧样，边笑着边帮苏生寒系好了衣扣。
苏生寒只来得及抓住那一点眼底的余波。
手上因为绣衣扎出的伤口好像好了，被一些灵丹妙药治愈了。
“出发吧”
“嗯”
说来也很好笑，燕非月自打新年第一天起就被困在霄剑派里没出过一趟门，他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亿灵石。
苏生寒没打算带他逛霄剑派山脚下的镇子，那样会非常无趣，于是费了好些功夫两人去了另一个更繁华的镇子。结果被人认出来了。
“那不是明雀楼的楼主吗！！我曾曾曾祖父有他的画像！！！！”
“你太离谱了但是我表姐的爸爸的妹妹的外孙的奶奶见过霄剑派掌门，就是旁边那个贼俊的公子！！！！”
社恐的苏楼主已经吓的不会嗦话了，燕非月捏着他的指尖，让他千万镇定。好家伙这阵仗自己以前也没见过啊。
“苏楼主，待会我喊到三你就立刻用轻功跑”
“一....”
苏生寒脚尖点地，像只纸燕子似的飘了个没影。
燕非月：“不是，我这，你这，好吧”
可能是老天也不想眷顾偷跑出来玩的燕掌门，总之刚出虎穴又进狼口，好巧不巧，两人就是踩到了一个远古法阵，然后被传送进去了。
这里也是个镇子，他们好像过得并不是春节，但也是个盛大的节日。
燕非月好奇地四处张望，苏生寒则是嗅了嗅，一股粽叶的味道、
“他们的时间好像是端午”
“诶？那怎么办，算啦将就着玩一玩吧”
燕非月的心总是很大，仿佛什么糟糕的事情都不会打击到他。苏生寒很喜欢这一点，如果能像燕非月这样....自己也许就不会....
他总是明白的，自己出生时因为长得漂亮会被人当作女娃，所以开的玩笑他也不会在意，不能给父母添麻烦，自己只要安静点就好了，反正父母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时间长了，等到去学堂了，才发现自己好像失去了，失去了沟通的能力。
苏生寒盯着眼前那一小片深红的衣角，突然就，像一把火，一点一点点燃了燎原。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觉得燕非月是个特别的存在呢？是第一句话？还是第一次想要为他做点什么？还是第一面呢？
“！！！”
燕尾突然打了个转，惊扰了沉睡中的雄狮，那只燕子又白又小，雄狮觉得自己的一个哈欠都能把它虐杀。但就是这么一只与众不同的燕子，能安稳的蜷缩在它的肉爪上。它带着它，看遍了人间的风华。
那是一间小小的店铺，很新奇，摆着个高高的架子，架子上面是各式各样的笼子。燕非月走近了才发现那一个个精致的笼子里关着各种小动物，不，不对。他有些吃惊瞪大了眼，那里面真的抓到了一只小灵宠。
那是只通体雪白的燕子。
一双水滴滴的大眼睛里全是恐惧。
身体像寒冬中飘零的枯叶一般，它把自己团成一团，缩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不想让人发现。
燕非月看着那店主，不像好人。
燕非月：制裁你，伏诛吧坏蛋！！！
那店主倒也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两，伸手指向桌上的弓箭。
“十灵石射一次，射中笼子，笼子完美的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就是你的了，不过嘛，里面的东西要是射死了可是要亲自给我赔礼道歉的，就游街示众骂自己是畜生，不错吧？”
燕非月根本不想听他说话，冷眼丢去一袋灵石，抄起弓箭就开始瞄准。但笼子里的小动物在看见弓箭的阴影从桌子上消失的时候，就全部开始疯了似的扑腾。它们被擦伤过，也被摔过，甚至目睹过同伴被直接射杀，它们只想要活着。
燕非月没法射。
他的箭术并不好。而修为又消失了。
怎么办？
他的手有些颤抖，一个慌神，一支箭直直的飞向了一个笼子。
几乎是一瞬间，苏生寒从袖子里飞出了什么东西在半空中截断了那支箭。
“嘘，放松”
苏生寒虚虚的拢住了燕非月，他覆上燕非月的手，稳稳地将弓箭的掌控权夺了过来。他没有说话，斜眼看了看那店主，然后面无波澜的瞄准了一下。
“燕非月”
苏生寒毫无征兆的喊了一声。
箭脱弦了，直直的带飞了那只最暗的笼子。苏生寒再次挥袖甩出了好些看不清的小东西，一声金属碰撞的清脆声过后，那笼子炸得粉碎。燕子仿佛吓得不再明白事理，忘记了自己追求自由的本能。苏生寒这时伸手一托，一股气流温柔的包裹住了它。
“走吧”
苏生寒不容燕非月说话，一手托住小燕子，一手揪住大燕子的指尖，把两个家伙都拉得远远地。
一把伞被撑了起来。
“嗯？下雨了吗？”
燕非月接过小燕子，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天，蓝天白云，没有一丝阴云。
“而且我还没教训那个店主...”
苏生寒示意了下阵眼所在，燕非月一边嘟囔着一边听话的走了过去，几次光芒闪过，燕非月率先踏进了阵里，苏生寒似是无意的转了下伞，两滴鲜红的血液就在那时溅了上来，刚好点在了那树枝上，绘成了一幅完美的雪梅图。
回到熟悉的霄剑派，燕非月累的已经不想说话了，路上就把小燕子给放飞了，然后好像，好像是太困了还是怎么的，总之是被苏生寒拖回来了？？？
燕非月躺在床上，意识有点模糊。
“唔，苏生寒....你这个运气，你的运气哈哈哈哈，太厉害了”
一些人笑着笑着把自己呛到了。
苏生寒细心地给燕非月掖了掖被角，安慰还是好笑似的拍了拍他的脑袋。燕非月抬起头蹭了蹭苏生寒的掌心，像那只小燕子。
“你看，你的运气，唔，踩中远古法阵，还一种，一种很奇妙的好运气就是shu——的把小燕子救了.....要是我打牌也有你的运气就好了....”
大燕子睡着了。
雄狮其实喜欢标记自己的猎物，这样就能宣示一些主权。
比如说一些齿痕。
他第一次咬住了自己的猎物。
很轻，很小心，像是怕惊醒这只毫无防备的燕子。
“不可兼得？”
“不，我不做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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