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上元节的蜕变

上元节到了，程家一大家子都去了灯会，四娘穿上了三叔母送的蜀绣裙子，整个人容光焕发。

一身红装倒是像极了神仙妃子，富贵逼人，却也不失清新自然。

三叔母连连夸赞，“嫋嫋的容色怕是少有人能企及的。何况年轻的小女娘就应该是这样子的。如此甚好。”

三叔母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看，恨不得把自己的首饰都放到她身上一般。

少商忍不住掩唇一笑，面有笑意，这天下哪有女子不愿意被人称赞容色出众呢？就连她自己也是 ，以前的时候也因为自己手如枯槁而暗暗叹气。

如今看着自己骨节分明，她不自觉的握了握，自然是要好转的。

“三叔母这说的也太夸张了。”

正当那时候萧元漪带着姎姎也走了出来，她亲昵地挽着姎姎。当余光看到嫋嫋明艳靓丽，卓然胜放就似雪中的红梅的时候， 捏着姎姎的手一紧，看着姎姎还是一身平日里的衣衫，想着自己是不是对姎姎的关心还不够？

这么一想，脚步便落到了后面。

三叔母看到萧元漪的表现，眉头一皱，而少商不愿让三叔母为难，准备上前一步与阿母说话。

三叔母不言不语，却用柔柔的动作阻止了她，牵着她的手，先走出了府第。

少商一愣，跟着三叔母的步伐走了出去。

这样的将别人扔在身后，这样的不顾虑别人，只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这样的感觉竟是这样子的，浑身畅快，自己就像一阵风一样，可以自由地翱翔，不管自己吹拂到什么地方的时候，自己都是自由的。

放松的。

而不是像囚禁在囚笼之中的鸟一样，卑微，无奈，永远永远的就困在那一方天地之中。

这或许就是自己一直所追求的生活。

为什么不呢！！！

少商大大方方的与三叔母同行，三叔母并没有对自己说太多，却用着自己的行为告诉了自己很多很多的东西。

她看着三叔母的脸，自己非常期待能够成为这样的人。

对今日的上元节也多了些期待。

就是那么一步走的慢了些，阿母与程少商就已经隔开了一道天堑。

忽然拿着钗子在姎姎头上笔的萧元漪心里一阵刺痛，好像自己除了那次与少商因为书案事情而争执，已经许久许久未见了。

刚才遥遥望去，也只看见一个再也接触不到的背影。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似乎自己已经失去了什么，最为珍贵的东西。

姎姎看着大伯母突兀的停止的动作，小心翼翼的试着询问，“大伯母，你……”

萧元漪则是将自己的视线望向那遥远的似乎穷尽自己的一生也再也穿不过的人群，找寻不到那个小小的身影。

她将手里的钗子插到了姎姎的头上，说着没什么，眼神却流露出几分悲伤。

姎姎只是如平常的一般选择了沉默，这种时候大伯母应该需要安静一些。

茶楼上一堆人簇拥中的一人发出的一声轻咦，真是难得。这么长时日，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出来。轻摇着羽扇，旁人问起他刚才是否发出了什么声音时，他摇着头否认。

人群散去之后，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房间之中传出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