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是颗酸涩的糖,我只能用声势浩大的阵仗做伪装。”
—
如果追溯前半辈子回忆里最讨厌的那个人,余笙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写好两千字的讼状书,然后在开篇就签下张晚意的大名。
她行走江湖多年,一直秉持着“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的原则,可偏偏在高中遇到了拦路的程咬金,度过了三年水深火热的日子。
余笙出生在音乐世家,是从小被家里娇惯养大的独女。恨不得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天热阿嬷要给她遮阳,下雨阿公要给她送伞。零花钱多到花不完,上一秒说想要什么,下一秒这东西就会出现在她家的桌子上。
老人嘴里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囡囡怎么好像又瘦了?多吃点。
按理来说,长辈如此溺爱,如果小孩稍微不注意,就会变得骄纵无比。
可余笙不仅没有长歪,反而茁壮成长成一棵优秀的小树苗——具体表现为:性格开朗,见谁都笑眯眯的,自带社牛,除了成绩,其他样样都好。
对,就是这个该死的成绩,一度成为了老余家面临的最大问题。
因为全校一共1068名学生,余笙排在倒数第68。
刚好卡着四位数的线凑了个一千整,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她从初中开始就走了艺考的路,平时文化节也是最亮眼的那一个。
已经蝉联了小学初中连续六年的校花宝座,这是全校人的共识。
余笙只是不爱读书而已,其实她脑子不笨。而且现在的分都够考大学的了,多学有用吗?重点高中好学生太多,才显得她成绩差而已。在意外发生前,她一直是这么想的。
没想到一直对她都持放养态度的爸妈这次却一反常态地怎么也不同意了,他们拜托老师找了艺术班第一跟余笙做同桌,希望她能跟人家好学生学习学习。
而这个“好学生”呢,就是张晚意。
也是做了同桌后余笙才知道,原来两家离得那么近,就隔着一条街的距离。
两个孩子又在一个班念书,余家跟张家就顺理成章地成了亲近的朋友。
只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凄惨的分数在张晚意的对比下更不能看了。
茶余饭后,爸妈总喜欢把她拉出来溜两圈,跟骡子似的,压根不在乎小公主脆弱的自尊心。
好吧,可能她平时大大咧咧惯了,旁人都不怎么上心。
但这一点儿也不妨碍余笙最讨厌张晚意,天天在QQ空间发表被伤害的非主流感言。
高中三年,她就没抄过一次完整的作业。
每次好不容易借到了别人做完的,总能被张晚意跟地缚灵似的马上抽走,然后强迫她对着一群歪曲扭八的天文数字胡蒙乱造。
对方作为如影随形的存在,曾一度吓得余笙做噩梦,梦里张晚意一直拿着《五年模拟,三年高考》,追得她遍地跑。
余笙艺考分很高,本来打算随便挑个分数线低的艺校去上,结果最后硬生生被张晚意逼到了一线大学。
录取通知书送到学校那天,低年级的人都在敲锣打鼓,庆祝优秀的学姐为校争光。
张晚意那家伙却因为不满自己的分数线,选择了再战一年。
余笙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狠狠松了一口气。
虽然张晚意有时候对她也挺好的,但是总感觉自己多了第二个爹,还是能跟着一起去学校,天天盯梢那种,多可怕啊。
于是她兴高采烈地跟对方告别,并且在心底许下了“再也不见”的誓言。
包括后来几年,她在大学期间被公司挖去当练习生,办理了退学手续,在海外一待就是五六年,最后成功在S.M旗下的女团“Red Velvet”以第六人出道。
这期间,她听妈妈说,张晚意再战高考,成功上岸北影,也算是未来可期。
这事儿说来也好笑,当初都是学音乐的两个人,一个当了女团成员,一个去演戏了。未来职业都跟正儿八经做音乐有出入。
说实话,在海外训练很苦,人生地不熟的,一开始连语言都不通。更何况抱着一个虚无缥缈的出道梦,都不知道机会什么时候才能落在自己头上。
余笙有时候也会想,如果当初留在国内,现在她都应该在名牌大学的音乐剧专业毕业,准备进剧团了。
她爸就是剧团团长,不愁没地方找工作。
可做爱豆是她的梦想。
正如同在高中文化节上,站在舞台中央,享受着同学们的鲜花和掌声时,余笙就觉得,她这辈子,就应该为舞台而生。
今天是她出道三周年纪念日,也是她接到通知说,公司允许自己回国发展的第一天。
余笙兴奋得尖叫,她冲回宿舍给每一个队友拥抱,高兴得嘴里一直念叨着“我能回家了”,甚至忘了自动转换成国语,在队友一头雾水的注视下抹起了眼泪。
从通知家里、收拾行李再到起飞,一共花了一天的时间。
余笙想过很多次家人在机场接机的场面,他们或许会惊叹于女儿居然变得如此时尚,或许会心疼她为了上镜居然瘦了这么多。
高中时期的余笙身高164,体重只有一百零五斤,现在她长高了两厘米,却只剩下90斤左右了,毫不夸张地讲,一阵台风吹过来,可能她都会站不稳。
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拿了行李往机场出口走,见到举着写了她名字的立牌时,哪怕那个人戴着墨镜,余笙也一眼认出来了,来的居然是张晚意。
时至今日,他们已经有整整六年没见了。
—
作者有时间差,套用现实,但不完全是。会穿插影视剧、综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