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似曾相识(5)

世人皆有怨，唯有解脱方为大道。

这三年时间幸存下来的月卫做了很多事，长安城一直都有他们的探子，从一些不怎么引人注意的小事上探知情报，替那些无辜枉死在冰湖上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费了些功夫，宇文玥终于见到了三年未见的故人，清冷的脸上增添几分岁月的沧桑，恭顺地弯腰行礼:“水月师太，家师临行前曾经提到过世上只有你知道夏王的弱点，如今她倒行逆施自立为王视为不忠，僭越陛下皇权视为不孝，挑拨大魏与大梁之间的矛盾蓄意引发战争视为不仁，又诬陷我宇文家反叛屠戮忠良视为不义，难道师太还可以坐视不理，看着天下都被妖女欺凌”。

制服已经拿到大梁秘府，谍纸天眼，寒山盟三家至高武学的妖女只有一条路，从根本上断绝她存在的可能。

“宇文施主，她的确做了你说的事，可有一点你弄错了。是陛下信任她，大梁意图分裂大魏，门阀之间互相倾轧，并不是她一个人的错”，哪怕宇文玥说得罄竹难书，水月师太也相信自己带了六年的得意弟子，她并不是冷血无情的人，是世道逼着她不得不如此。

是非功过自有公论，非一人所言。当今大魏愈发强盛，其中未必没有个人的参与，她未必是坏的那个。

这是要偏袒的意思，宇文玥发现自己高估了化外之人，她竟然不能客观面对一切。故而，心善的贵公子当即发作:“师太莫不是忘了燕北之事，是夏王假借我之名投放瘟疫致使百万燕北人生灵涂炭，那些燕北人为什么会死，难道师太真的可以视而不见吗？不是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难道这么多燕北人的命都抵不过一个离经叛道的妖女重要”。

“宇文施主，若是没了这场瘟疫的干扰，大魏会怎么处置燕北叛乱之事，你考虑过这件事没”，释放瘟疫伤及百姓的确罪该万死，可这件事背后是不可调和的政治矛盾，大魏不可能放过意图谋反的燕北，水月师太至今都记得那个时代的处理方式，各大家族纷纷出兵攻打燕北，其伤亡程度更甚瘟疫，那才是真正的尸山血海。

如果大魏没有提前投放瘟疫威慑燕北，三大门阀的军队必将血洗燕北，数十万的牺牲在所难免，而瘟疫的伤害相对没那么直观，它摧毁的是燕北人反抗的勇气。

面对水月师太的解释，宇文玥发现夏王竟然在荼毒生灵时理直气壮，燕北的问题根源来自魏帝，而夏王的献计减少了伤亡，达成真正的不战而屈人之兵。

正是因为如此，水月师太沉势而行:“宇文施主，她的报复集中在你身上，只因为你是最大的黑暗，也是丝毫没有心理负担的人”。

“我哪里得罪夏王了，还请师太指点迷津”，宇文玥真的不懂夏王思维，他们之间几乎毫无交集，怎么妖女就全力针对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