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无我有问（1）

天牢内，被关押在这里的燕北世子燕洵与逃奴楚乔相邻而居，隔着那道土墙相濡以沫着过活。

燕北是回不去了，在挨了那一记寒冰箭之后，燕洵就深刻地认识道这一点，他被自己认为的好朋友出卖，不仅没办法离开长安城，更是被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牢。

摸着肩膀上的那道伤口，燕洵悲戚地喊着：“十年的友情，换来的只有你的一句提醒。宇文玥 你这样的朋友，我交不起了，这一记寒冰箭是你独有的，从今以后我们恩断义绝，你再也不是我燕洵的朋友，我高攀不起你这审时度势的世家子，你果然像元淳说的那样，是一个十足的冰坨子，无论是任何人都暖不了你的心”。

“燕洵，或许你误会了宇文玥，他这个人虽然冷冰冰的，却也不至于落井下石吧”，到底是在青山院待过一段时间，楚乔怎么都无法相信是宇文玥一箭射伤了燕洵。

眼里尽是痛苦，燕洵哽咽道：“阿楚，你知道寒冰箭是怎么形成的吗？它是以宇文玥的独门内力制造而成，并不是普通的弓箭，本身自带寒气，一旦射入人体极难治愈，挨了这一箭，我比谁都清楚它是什么滋味，你不用替宇文玥辩解了，他的的确确地出卖了我”。

听着燕洵的话，楚乔顿时冷的厉害，怎么都没办法继续替宇文玥说话。她记得自己曾经听到过关于宇文灼与宇文玥之间的对话，宇文玥是当她为死间培养的，预备好随时替谍纸天眼赴死，从未给她留过半分活路。

世态炎凉，冷暖自知，一时之间楚乔发现这天牢里冷得可怕，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结冰，怎么都没办法去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她的心苦不堪言。

“阿楚，你怎么了”，没有听到楚乔的回应，燕洵焦急地喊着话，唯恐这最后的寄托都没了。

背对着隔壁的燕洵，楚乔疲软地发呆自嘲：“燕洵，我有些冷了，让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天牢里没有炭火烘烤，又透着寒风，人的身体怎么熬得住。可这身冷，又哪里比得上心灰意冷呢。

面对如此困境，谁又能淡定自若。

无力地靠着墙壁，楚乔的思绪越飞越远，怎么都没办法去思考这份现实，他们到底是被舍弃了，天牢里的寒冷宛如人心，注定没办法春回大地。

“阿楚，把手给我，这里冷，让我来温暖你，现在我们只有彼此了”。

迷迷糊糊地听到燕洵的声音，楚乔猛然抬起头才发现，那道隔绝自己与燕洵的土墙开了个小洞，上面依稀掺杂着些许鲜血，一直狼狈不堪的大手搁在中间，给予这个世道最后的温柔。

艰难地握住那只手，楚乔不禁失声呓语：“燕洵，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我想跟你回燕北了，能被你这么惦记的故乡，它一定很漂亮”。

“阿楚，我们会回去的，到时候我带着你去秀丽山骑马踏青，一起去看看燕北的风光”，紧挨着楚乔的手，燕洵努力传递自己的温度给她，让这份陪伴更深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