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孔云龙：玉佩音（2）

原题为《月华如水心如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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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满儿姐会不会需要一个照顾你的人？”少年人少见地失去了能说会道的技能，攥紧的拳头里全是汗水，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腿因为紧张已经有些酸痛。

他想得到一个回答，一个可能的回答。又不是说自己的感情一定要得到回复……只是、只是……

这可能是二十年来第一次，说不定是直到未来的唯一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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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一顿饭在欢笑声中落幕，贺云戈看着他们的礼物也哭笑不得。

比如郭麒麟硬要给自己画一幅画，却是一个丑兮兮的火柴人。

再比如张云雷，倒是送了一个看起来很实用的盒子，虽然颜色很丑，但有很多层收纳，贺云戈很喜欢。

再比如栾云平，送了柄扇子。贺云戈不懂这东西，但也收下了。

曹鹤阳送了一个医药箱，虽然贺云戈已经有了一个了，但他这个明显也是花了心思的，里面很齐全。

岳云鹏送了一包姜枣茶，真的是贺云戈最喜欢的礼物了。

至于烧饼……他还真就买了个烧饼回来，美其名曰让贺云戈记住。

郭德纲和王惠也送了礼物，比起其他那些就要珍贵太多了。

夜，贺云戈等待着度过生日这天。

她摩挲着手腕上的翠色镯子，按理来说她这具身子也该二十四了。

这是她第一次突破年龄的界限，来到这个岁数。

只是……她坐起来，看向床头柜上放着的玉佩。她看得出来是花了些小钱的，对如今还未成名的孔云龙来说，算是大价钱了。

觉得头疼，贺云戈再一次躺回床上，久久难以入睡，她内心好像总是揪着，害怕感情的事情耽误了对方。

本来就不是这个时间段的人，“贺云戈”这个身份本来就不存在，怎么可以……

孔云龙在如今是被认定火爆的人，正值美好青春年华，才刚刚成年。

但愿是自己多想，但她更怕那是他的试探。

凌晨一过，贺云戈却还是难以入睡。她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而，门铃声响起。翻个身子，本想着一睡了之，但还是撑着身子坐起来，裹了一层厚厚的棉衣，要去开门。

贺云戈谁啊？

她轻声开口。

对面却蓦地没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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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去找她一次，如果她没有睡，就去表白。

孔云龙自嘲地笑了笑，这位满儿姐可是百分百的老人家作息，睡得早，估计这会儿凌晨……她还没睡吧？这么想着，他脚下跑步的步伐又快了几分。

是接近冬日的寒秋，他跑到门口才想起来。

偌大的院子里只有满儿姐一人，他不清楚自己跑过来是为了什么。

明知道她肯定睡着了。

或许只是想要个借口，“看，我找了，我打算表白，可惜你没有醒”之类的话。

不可否认这样有些懦弱，但是这或许是最好的方法。

他知道拒绝是必然，但他只是想要一个蒙骗自己的借口。

鼓起勇气，轻轻叩响门。

果然……静静等待一分钟、两分钟……孔云龙说不上来内心是期望她醒还是不醒。

这就是折磨人的心思啊……他微微阖眼，就让他一个人再站一会儿吧，静静的，让寒风吹醒他吧。

贺云戈谁啊？

清亮的女声，带着困倦的沙哑，仍不掩其明媚。

孔云龙那一刻像是被粘在了原地，想开口，也难以说出话来。

是天意都想让他表白心思？是天意认为、他们存有可能？

少年人的呼吸急促了几分，不知道是因为天气还是刚才跑过步，他居然有些汗、还有些冷。

孔云龙……

长久的沉默后，孔云龙轻轻开了口。

孔云龙是我，满儿姐。

贺云戈三儿啊……

满儿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意外。

孔云龙别、满儿姐不用开门……我、我在门口站着就行……

他说不清楚，如果这个人站在自己面前了，自己是不是就说不出口。

贺云戈怎么了？

门那边的声音带着些疑惑。

孔云龙……

孔云龙鼓起勇气，轻声道。

孔云龙我在想，满儿姐会不会需要一个照顾你的人？

少年人少见地失去了能说会道的技能，攥紧的拳头里全是汗水，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腿因为紧张已经有些酸痛。

他想得到一个回答，一个可能的回答。

又不是说自己的感情一定要得到回复……只是、只是……

这可能是二十年来第一次，说不定是直到未来的唯一一次。

贺云戈……

门那边传来了良久的沉默，是意料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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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戈回去……睡觉吧。

贺云戈说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心里是什么滋味，她微微阖眼，幸好孔云龙没开门，不然自己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模样面对他。

笑吗？她笑不出来。

她本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又怎么敢对他们动一点心思。

半晌，没有听见门那边有脚步挪动的声音，贺云戈微微叹气，缓缓道。

贺云戈我对感情没有念想，过去没有、如今没有、将来也不可能有。

贺云戈你的未来不可能困于感情，你是要发光发热的。

贺云戈今日之事当做从未发生，你回去好好打磨作品。

贺云戈回去……睡觉吧。

话语落下，也不管门那边的人什么反应，贺云戈回了房间，期间走过的路，声响故意弄得很大。

她要告诉对面的人，自己回去了，一切都不可能。

一切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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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孔云龙叹了口气，听着门那边的动静。

他又怎么不知道，满儿姐走路的动静向来跟猫一样，要不然早在她问之前自己就该发觉她来了。

回去睡觉吗？他怎么睡得着。

叹了口气，这就是什么……白月光吗？

满儿姐的确是、很好的姐姐……

孔云龙慢慢踱步回家，感受了夜深人静，周围连路灯都只有寥寥几盏，倒是让它感受到了别样的寂静。

本想着在门口待一会儿，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栾云平。

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这次怕是要被笑话了。

栾云平我跟师娘说，你想喝酒，我来陪你。

栾云平声音很淡，他很懂自己这位曾经的搭档，更猜到了他去干了什么，又为什么会这样失意地走回来。

孔云龙……没有用的，她说不会对任何人有感情的。

犹豫了片刻，孔云龙还是闷闷地开口，对自己曾经的老搭档说。

更希望以此来消磨掉一个竞争对手，又或者说是内心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满儿姐像是易逝的月光。

栾云平我知道。

孔云龙你知道？

孔云龙一脸古怪地看着栾云平。

孔云龙你不会就站在旁边吧？

栾云平我猜的。

栾云平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孔云龙……什么嘛，搞得那么高深。

栾云平张了张嘴巴，他有猜测过什么，但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事到如今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只能开口试图从孔云龙身上找些线索。

栾云平你……听说过什么南美洲的蝴蝶吗？

孔云龙什么什么？

孔云龙微微蹙眉。

孔云龙你再说一遍？

栾云平没什么。

栾云平赶紧摇头，勾上孔云龙的肩膀。

栾云平走吧，喝酒去，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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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戈一夜难眠。

躺在床上十分钟以后，她还是悄悄来到门口，轻轻推开一些缝隙。

没有看见身影，她松了口气，关上门。

一定不会在一起。

因为没办法睡着，贺云戈就起来梳理时间线。从抽屉里拿出草稿纸，她一页一页地翻着，上面还有任务清单。

“侯老先生”一行后面的一整页纸都写着计划，却打着空空的方框，在此之前的白纸上的任务，全都是对钩。

——我只活到2020年11月25日。

她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内心却是紧紧地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