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两不误啊!”
虽然她是兽族,但因她化为人形起,便一直生活在天宫,对于兽族的了解反倒还没有轩辕策多。
当她跟着他一路蹭吃蹭喝终于到达兽族的地盘,却在穿过结界时被瘴气所伤。
“殿下怎会无事?”她不解。
轩辕策:“提前吃了瘴气丸。”
她气呼呼道,“那你为何不提醒我?”
轩辕策无语的看着她,“我以为你知道。”
他那嫌弃的眼神一下子刺激了她的斗志,她此行本来就是要好好表现,好让他刮目相看的!
怎么能出师未捷身先死呢!
“我…我当然知道!不过这瘴气能重伤你们的身体,但对于我们兽族,这都是小伤,根本没必要吃药丸。”
轩辕策打量她苍白的脸色良久,点点头未再说什么。
她趁他不注意,胡乱吞掉几颗净化丹,但愿能将体内的瘴气尽早祛除。
见她走的慢,他也放满了脚步。但他此举又让她深深地觉得自己变成了拖油瓶,就咬着牙边冒冷汗边脚底生风!
终于到达长老们的宫殿,她和轩辕策都被奉为上宾坐上了主位。
她终于不用再硬着头皮催动魂力了,这一路上瘴气在她体内是越发猖狂的乱窜,她都差点怀疑她是不是要魂归升天了……
看着眼前这种很像帝君帝后专座的感觉,瞬间让她有点小窃喜,一下子就让她没那么痛苦了。
“女君这脸色,可是身体不舒服?”一长老贴心的问道。
“不打紧,歇一会就好了,我们直接谈正事吧。”
长老行了个礼,“殿下,女君,我们兽族特意为两位备了丰盛的午膳,不妨吃过再议。”
她一听,越发觉得这兽族真是贴心,看来讲和之事应该会很顺利吧!
见轩辕策冷着脸不说话,她赶紧友善的开口,“多谢长老美意,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大殿下性子清冷,一向话少,还望长老不要介意。”
“不敢不敢。二位请随我来。”
落座后,让她意外的是,觥筹交错间居然还有歌舞助兴。
起初她是因没什么胃口想看看歌舞转移注意力,这样身体就能好受一些,然而看着看着,就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果然。
“殿下,领舞的正是小女,为了跳给殿下看,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嘿嘿,您看看可还满意?”长老边给轩辕策倒酒边说道。
她转头看向轩辕策,见他目光淡淡的落在了那姑娘身上,她心里居然有一点酸。
那时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对轩辕策的感情,只是理所当然的觉得应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而且他长得还这么好看,就想着能为他做点什么讨他欢喜。
“织愿,快过来。”
被唤作织愿的小姑娘自入宴以来,面上一直带着红晕,一双眼睛总偷偷瞟向轩辕策。
她这本就难受的脑壳感觉更疼了些。
宴后她就同轩辕策调侃,那长老的讲和条件不会是要把女儿嫁给他吧。
当时她只是抱着好奇心态想看看他是怎么反应,没想到特别的反应没见到,她这乌鸦嘴倒是真的应验了。
那小姑娘站在堂下,穿着露着纤细手臂和腰肢的紧身纱裙,要说是故意勾引倒也不是,毕竟人家兽族的风土人情就这么开放。
再看那稚嫩却已经出落得很水灵的小脸,无辜的大眼睛含着少女的娇羞,呵,她要是男人估计也会动心了。
更苦涩的是,她此次前来,是为讲和的!她早就下定决心要让轩辕策对她刮目相看,那她此刻就必须识大体,甚至还要微笑着夸道,
“这姑娘看着倒是机灵,很讨人喜欢啊。”
这不,长老一听,浑浊的双眼顿时泛出亮光。
原本他还怀疑女君和大殿下的关系,如今既然听到女君这番发自内心的称赞,那看来她女儿嫁过去是极有可能了!
“多谢女君夸奖!若是殿下一时无法决定,老夫建议殿下不妨今晚先跟小女接触接触,明日再做决定也不迟,哈哈。”
轩辕策淡淡应了声,“嗯。”
她顿时感觉五脏六腑都开始疼了。
入夜。
她和轩辕策的房屋是挨着的,织愿轻轻的脚步声及敲门声她听的很是清晰。
净化丹的药效全部吸收,瘴气只驱除了三分之一。剩余的三分之二不知为何怎么都驱不出去。
她午间便没怎么吃饭,晚上更是没胃口。
此时她蜷缩在床上,又饿又疼。
偏偏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的听力还特别好。
“殿下,织愿来伺候您盥洗吧。”
“嗯。”
几下水声,又传来织愿羞赧的声音,“殿下的眉眼可真好看,比起兽族的那些男子,不知强上了多少倍。”
她竖着耳朵听了半天,突然没了声音。
又过了一会,“殿下,都这么晚了,您还要修炼吗?要不织愿伺候您更衣吧。”
更衣?
她咬着嘴唇,一边胸闷气短,一边觉得自己这女君当的真是太小气了!
织愿和她同是兽族,若是借这个机会能嫁去天宫甚至是未来的天帝,那可谓一步登天,大好前景,还能进一步拉近两族关系,她这个当长辈的应该极力促成才是!
可是……
为什么她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在强烈发出抗议呢。
她本就体内瘴气乱窜难受的紧,织愿那柔柔诺诺的声音她又实在是听着烦,就干脆关闭了五感,任它疼任她说,她全都感觉不到也听不到了。
晕晕乎乎间,很快她便睡了过去。
“快点快点,殿下,热水来了!”
“放这吧。”
“殿下,静心草数量还不够,长老已经派人再去寻了!”
“嗯。”
她半眯着睁开眼,头脑还不太灵光,背着光看去,床边似乎坐着一个人影。
还好她及时打开五感,才听到了他毫无情绪的问话:
“醒了?”
嗓音低沉,甚至比平日还要冰冷。
她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个人一直这么对她说话,她再熟悉不过,因为那是被她放在心底的人。
她迷惑的揉揉眼睛,看到他紧锁的眉头,实在不明所以。
“现在知道打开五感了?那可感觉到痛了?”
听他这么一说,再一感受,顿时疼的她冷汗直冒。
“为何要关闭五感,若不是我发现及时,你恐怕都要爆体而亡了!”
她被吼得心下一颤,“我不是故意的……”
“呵,那你到底是有多蠢才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她是因为不想听到他和别的女子亲密才关了五感,还因为不想给他惹麻烦,才一个人忍着。
但这些话到嘴边,才发现她根本说不出口,因为她没资格。
她到底是多蠢……
她也想这么问自己。
白泽撇过脸,眼眶瞬间通红。这是她第一次打心底不想看见他。
轩辕策黑着脸出去后,打听婢女才知原来她已经昏迷了两天。
这两天里发生了很多事。
首屈一指的便是织愿要跟随他们回夜宁殿了。
她听到这个消息后,其他的事情就都没怎么听进去。
但是更让她下定决心要提前离开的,是织愿主动要求来照顾她。
小丫头表面一派纯良,但说出来的话却字字插到她的心窝里。
“织愿斗胆一问,还望女君姐姐不要责怪。女君姐姐身份这般尊贵,我想定不会委身去给他人当妾室,可是对于正妻的身份,天宫又对血统十分的看重,所以女君姐姐的心上人,应该不是天宫之人,对不对?”
这话根本不是在试探她,而是在告诉她,她织愿是心甘情愿当妾室。让她尽早另择如意郎君才是明智的选择。
因为即使她想嫁给轩辕策当正室,一是血统不够格,二是即便成功也必要同她共侍一夫了。
所以当晚,织愿当着轩辕策的面打翻了给她煎的药,哭成了个泪人求责罚,也没有得到他的一丝责备,她就知道,她应该离开了。
谈和之事已解决,她再在这里待下去已毫无意义。
……
她是怎么浑浑噩噩的回到自己的清玉宫她已经不记得。
在炎炙和大白的照料下,体内的瘴气倒是逐渐好转,但残留了一丝虽不致命却怎么也无法根除。导致她变得尤怕湿冷,每每到夜深人静的梅雨季,瘴气流窜于经脉,都让她苦不堪言。
一月后,听说轩辕策带着织愿回了府,她想都没想立刻带着炎炙大白下了人界,一边修炼,一边四处降妖除魔。
萧长清看到梦中的白泽从此刻开始,才俨然变成了一副天地赏罚之主的模样。
人界各地修建的大多庙宇内,都渐渐摆放上了白泽神兽的尊像,百姓开始信奉她,万兽对她愈加虔诚。
她分别从七个属性中各选出了一位天赋异禀且心有大志的炼气师,作为人界的七大执行官,能够在她分身乏术或者不在的时候,代替她保护世人。
但萧长清看着她就是在看着自己,所以她清晰的知道,白泽这是在给自己一个冷静思考的时间,思考轩辕策于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时,是在一个倾盆大雨的夜晚。
这件事,还要从轩辕策的生母说起。
轩辕子裕的母亲才是如今的帝后,而轩辕策的母亲,拓跋歌,早在生下他后就被贬下了人界,传言早已身死魂消。
而近日却突然传出她仍被锁在魂兽战场的深处。
轩辕策自然急急下界,但居然还让织愿跟着她是着实没有想到。毕竟魂兽战场死气极重,织愿一个修为不高的兽族,很容易被死气伤到成为拖累。
但他还是带她来了。
“女君姐姐好久不见,能在这里偶遇真是好巧啊!”
她皮笑肉不笑,“此番殿下需要帮助,本君自是要来助一臂之力的。”
“原来如此,姐姐真是有心了。那姐姐可有备好驱除死气的丹药?若是再像上次那般差点因瘴气搭了性命进去,不但让殿下费心照顾,姐姐还要受苦,便太不值当了。”
“唤本君女君,或者,君上。”
“啊?”
织愿愣了愣,随即尴尬一笑,“织愿以为和女君姐姐已经很熟识了,没想到是织愿自作多情了。便依女君来就是。”
她此番是带了炎炙跟在身边,毕竟魂兽战场一行需极其谨慎。
但她未料到会碰到织愿,所以这一路轩辕策的冷漠和织愿的恃宠而骄,让炎炙几度火冒三丈。她需要花心思来安慰他,倒也就没那么气了。
他们一行四人日夜赶路,还算安稳的来到了魂兽战场的最深处。
死气越来越浓,十米之外都有些看不清楚。即便他们都是天人之身,也承受不住太长的时间,必须要尽快找到拓跋歌。
四周传来此起彼伏的诡异笑声,脚下是累累白骨,此情此景,许是她都有些头皮发麻。
“殿下……殿下,织愿害怕……”
“跟紧我。”
“嗯!”
她余光瞧见织愿试探着伸出手,抓住了轩辕策的衣袖,她小手抓的紧紧的,还带着些微的颤抖,轩辕策眼眸微垂,并没有拒绝。
她恍然明白,他也许并不是真的冰冷,只是对她如此罢了。
越往深走,越是潮湿阴暗,她体内的瘴气就又兴奋了起来,她不得已放慢脚步缓一缓。
“主人,这里这么湿冷……”炎炙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担忧道。
“无碍。”
她皱眉向前看去,那两人的身影却已经隐没在死气中,从视野中消失了。
“不好,我们快走!”
当他们再次追上,轩辕策已陷入了一个十分危险的阵法中,正与困在阵中的凶物打斗着。
织愿在阵外急的不行,拉着她的衣袖哭求道,
“女君,你快进去帮帮殿下吧!殿下刚刚被那凶物偷袭,伤势很重,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不用她说,她也打算进去的。
“主人!你现在身体有佯,发挥不出全部实力,若是……你实在想帮他,那就让我替你去吧!”
她浅笑着拍拍炎炙的肩,她怎么可能让他替自己冒险,“留在这,保护织愿。”
“主人!”
她祭出金刚罩,瞬间扣在两人身上,直接转身飞入阵法。
据她观察,此阵法主要是为了困住该凶兽,所以对于侵入阵法的人,被误以为是要放走凶兽,就会触发杀阵。
她拿出长剑,以魂力灌注,破开迎面而来的罡风,以最快的速度躲避风刃,朝着轩辕策的方向而去。
轩辕策的身上全是被风刃划开的伤口,他有着术尊的实力,本不会被这种阵法弄的这般狼狈,但如织愿所说,他被凶兽偷袭重伤才会如此。
所以她只要出其不意将该凶兽解决掉,该阵法就会瞬间消失,她和轩辕策也能立刻得救!
越靠近阵中心,罡风越猛烈,她猛地咽下一口血,咬牙灌注全部魂力,冲到凶兽的身后,一剑扬起,剑气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