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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含春迎君暗妖藏

漫山茶花伴城渊

十几年前,平静了上百年的人间,经历了一场浩劫;原来蛰伏在暗处的妖邪魔物,竟一时间倾巢而出,为了增长自己的怨气,竟然见人就杀,屠村屠城不在话下,一时间风起云涌,怨气冲天,惨叫不息,血气弥漫了整个天地。

然后人们发现,它们竟然听从于当时最大的仙门世家——苍幽山中的江凌峰的首席弟子,萧程肆。

既然这邪物横行,祸首又是自家中人,苍幽山为何不直接清理门户,废了那萧程肆?

不是他们不想,而是根本没有办法!

“高徒”出“名师”,我们先来谈一谈这萧程肆的师尊——

世人并不知晓他的全名,但却知晓他有一个响亮的师名——晚玺云珩,别号云珩仙尊。

有一说一,他天资极佳,年少有成,年纪轻轻便夺得这般称号,当上了江凌峰的峰主;但也仅仅如此,他干的事随便找一个人谈一谈,那个人定会恶嫌的摇头。

这位仙尊座下有两名弟子,一位名为顾城渊,一位名为萧程肆;但这两位徒弟最后竟是一魔一邪,好不凑巧!

有人传言说,这云珩仙尊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心怀苍生,可实际上却是个伪君子,日日虐害自己的两名弟子,其手段让人恶寒,其中要说最著名的便是这“天水夺剑”了。

那云珩仙尊的两位弟子天资极佳,短短两年便小有所成,本来是一桩美谈,可这小心眼的仙尊却开始担心自己的两位徒弟的名声会压自己一头,竟在暗中欺压他们;后来因为一件小事而让两名未经历练的少年独战天水!

天水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百魔聚集,千妖相聚,万鬼同行的魔窟,让他们两个小白去那种地方,这不是摆明着想要他俩死吗?这是何等恶毒的心思!!

可吉人自有天相,连老天都看不下去那两个小年轻被万祟而害,竟凭空降下一道天雷,劈死了大半妖邪……但更让人吃惊的是这两名少年不仅活着逃了出来,还得了两把仙剑!这还不得气死了那仙尊?于是他就更加变本加厉的折磨两名弟子。

后来顾城渊实在受不住他的虐待,偷偷逃出了江凌峰之后便没有了音讯;不过萧程肆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逃也不可能了,只能继续忍受着那狗仙尊的打骂,侮辱,下冷池,进寒寺。

日子又过了许久,终于萧程肆也受不了了,自甘堕落竟然修起了邪术,修成后便召集所有妖邪杀上了那苍幽山,取了那狗仙尊的狗头,在那场动乱里,连其他四位峰主也没有了音讯。

但萧程肆修习的毕竟是邪术,他还是失控了!魔物凶性大发,残害百姓,人们苦不堪言,却没有丝毫办法——连苍幽山都沦落了,还有谁能扛得住?

正当人们快要绝望的时候,世间突然出现了几位高人!他们杀魔救人毫不含糊,居然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直逼那萧程肆的临时居所——苍幽山。

然后就有人发现,那群高人正是之前逃出来的弟子顾城渊和之前没有了音讯的四位峰主!

顾城渊不知怎么修为极高,带着四位长老战胜万鬼千邪,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最终在灵涧峰五人齐力胜了萧程肆,封印在了天水……

他一介魔族竟护了全天下。

这才是一桩真正的美谈!

“……这顾城渊仅用了十八年便重建了苍忧山,他究竟用的是什么法子?”说书台上的先生折扇一合,高深莫测的捋着胡子,“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这话一出口,台下的听众们顿时不满。

“啥子哦,每次都这样,人家正听到兴头上……”

“就是,每周才说一次,本以为这次可以听完的!”

有一个小伙子倒是很理智:“你们懂什么,你们多买几次票,多来听几次,人家赚的多呀!”

人群一阵唏嘘鄙夷。

“不过话说回来,人家好仰慕顾仙君哦!”一素衣女郎眼中冒着小星星,随后又一脸嫌恶的说道,“那个云什么仙君来着?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另一个磕着瓜子的女子笑道: “是云珩仙君啦!说说先生不是说顾城渊是魔族嘛,还叫什么仙君哦!”

先前那素衣女子挥了挥手:“嗳,管他呢,顾仙君年少有为,又不向恶,魔族咋啦?一样是仙君!”

然后她抿了抿嘴,压低了声线:“诶,你听说了吗?最近在闹邪祟呢……”

另一个女子道:“嘿,你害怕?听说邪祟都是要吃脑子的,你怕啥?”

素衣女子瞪着美眸:“你才没脑子呢!”

不过抱怨归抱怨,但场子散了就是散了,总不可能逮着先生再说一次,后面的话本子都不怎么地,许多人都离了场,只坐了一些年纪大一点的老人家在听。

点心已经吃完了,茶也凉了,话本子也不好听,难免有些无趣。

白佑又倒了一杯热茶,抿了一小口后,帘幕终于被人撩起。

他放下茶杯,起身敛目行礼,温声道:“何城主。”

“白道长,实在不好意思……”男人扯了扯衣领,坐到软凳上,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了下去,“路上碰上些事,耽搁了一会儿,久等了。”

白佑也落座在他的对面,笑道:“何城主平日里忙在下自是知晓,无碍。”

“白道长果然大度,”何城主道,“那何某也就不绕弯子了……”

他从袖中摸出一卷折子,递给了白佑:“白道长,今日在沅溪边又寻到了一具干尸,算下来已经是这个月第三具了。”

白佑接过折子,展开低头看了一会儿,眉间渐渐皱了起来。

何城主顿了顿,道:“经何某仔细排查后发现遇害者都去过含春苑。”

白佑闻言,抬眼看向窗外。

一座繁华的可以说是奢侈的青楼,花红柳绿的雕漆木楼,悬着楠木珠匾上书[含春迎君 ]四个大字;雕梁画栋,甚是奢靡。

“除此之外,还有相同点么?”白佑收回了目光,转头对何城主温声道,“比如家世,相貌之类的。”

何城主摇了摇头:“没有;美的丑的,高的矮的,有钱的没钱的都有,如果非要说……那就是他们都是男人。”

白佑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折子。

“那么何城主有去查过那含春苑么?”

何城主道:“去过,不过那青楼暗势太强,何某查不出什么。”

白佑疑道:“一座青楼,还有暗势?”

何城主:“白道长平日不出山自是不清楚,那鸨娘脾性多变,加上陵川商客居多,含春苑美人如云,自是财大势重。”

白佑不可置否,便问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线索么?”

何城主挠了挠头:“暗访过……还有一个症状,比较邪门。”

“他们平日里与常人无异,但到了晚上却开始咳嗽,不止严重的还会咳出血来,但一到了白日里又健康的不行,根本看不出来。”

白佑道:“今日的干尸是在沅溪边发现的?”

何城主道:“不错,是城东的老刘头。”

“那么这件事知道的人多么?” 白佑道,“今儿还有这么多人来听说书呢。”

何城主道:“陵川人脾性火辣,自是不怕这些,反而还好奇,这几日进出含春苑的人不减反增。”

白佑笑道:“何城主也认为此事不是人为了?”

何城主道:“……哪有人费那么大心思把尸体做成干尸,然后乱扔的?”

白佑点了点头:“此事何城主只委我一人吗?”

何城主讪讪道:“……不是何某不相信白道长……那些富家人非要上奏给苍幽山,于是为了稳住他们,何某就将此事禀示给了苍幽山,贵派回应说尽快委人到此。”

白佑道:“人多自然是好事,与信任不信任无关。”

何城主松了一口气,之后看了看天色,犹豫道:“白道长,快午时了,若是饿了可以随我去醉香楼,何某请客。

“不必了,才吃了一整盘点心,哪还有肚子吃其他的……”白佑道,“何城主大小事务繁忙,若有不便,回府便可。”

何城主道:“那有劳白道长了,若有什么消息随时可联系。”

白佑点头应道:“好。”

又寒暄几句后,何城主便急匆匆的走了。白佑又喝了一点茶水,也起身拂了拂衣袖,缓步走出了这说书楼。

街上很热闹,大到酒楼,小到小地摊,应有尽有,热闹非凡。

初夏的正午并不灼人,白佑缓步走在街上,最终停在了一家糕点铺前。

店铺里的小二正忙着,一看见白佑后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迎出门笑得爽朗。

“呀,公子又来啦?还是要荷花酥吗?”

白佑笑着点了点头:“不错,麻烦了。”

小二利索的掏出一袋装好了的荷花酥,挥了挥手道:“不麻烦,来,道长拿好;今天早上刚装的袋,保证新鲜!”

白佑接过袋子,正要摸一片金叶子,小二却拦住了他。

“道长,上次您给的金叶子已经购买几百袋啦!小的记着呢,不用再给金叶子了!”

白佑眨了眨眼,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说起来有些玄幻,他刚来南安就发现南幽山谷中有一间小破院,虽然破,但也勉强可以住人;于是他就问了当地人,那间屋子的主人是谁,想盘下来;结果问了十个人,十个人都告诉他:那里没有屋子啊!

这倒是奇了怪了,于是白佑又等了半个月,但是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小破院的主人,身上的钱也不够他一直住客栈,于是他就硬着头皮住进了那小破院。

更玄的是还在后头。

自打他住进那小破院,他就再也不差钱了;那天他正愁着要不要去城里当个大夫什么的,好赚些银两,结果第二天小破门前就放着一袋金叶子,这可把白佑吓得够呛,赶紧跑到何城主那上交了那袋金叶子,当时立即有一个人称,那是他掉的金叶子,领走了;白佑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想着是去捉邪还是行医,但当天夜里那领了钱的人鼻青脸肿地来敲他的门,哭着喊着把那金叶子塞到了一脸懵逼的白佑手里,嘴里哭叫道:“道长,道长!这个袋子里的金叶子我没动,真的!别打了,别打了,救命啊啊啊啊——”然后就滚下山了,只留下不知所以的白佑独自在风中凌乱。

刚开始他也不用,那袋子里的钱放在屋里没动;但这么做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又多了一袋!白佑又惊又奇,便当天夜里躲在暗处死盯着那扇小木门,想看看究竟是谁在给他送金叶子。

但是很遗憾,人没蹲到他忍不住先睡着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睡在榻上,被褥盖的严严实实……最重要的是床头放着一袋金叶子!

而且里头还有一张字条,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望君纳。

这白送啊?!白佑云里雾里,望着那袋金灿灿的金叶子发了会儿呆,最后起身握着那字条,走到小院中柔声道:“谢阁下好意,但这白送的钱财在下总归是白拿,心里会过意不去的,还请阁下别再破费了。”

也不知是不是那人真听到了他的话,竟真的没有再送了。但从此以后南幽山谷就热闹了起来,来求助的,看病的,请他捉邪的,还有人请他帮自己捉鱼的……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酬劳多的吓人,白佑不收,他们就硬给,白佑哭笑不得,就顺着他们来了。

久而久之白佑就习惯了,虽然他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他也曾打听过,但始终无果,心想那人不愿现身,他也不好深究,也就不找了。

“您拿好就是,我们家的荷花酥是这陵川最好的一家,豆沙是最细的最软的,难免您会一直来买嘛。”小二挠了挠头道,“而且道长那么大方,一片金叶子可以买很多,您尽管买,小的记得账!”

白佑莞尔,忽然想到了什么,正欲开口,却被一声尖叫打断。

“啊——!狐狸精!!你们还我相公!!”

白佑吓了一跳,将荷花酥收进袖中抬眼向声源看去。

原来是到含春苑附近了,白佑心中一阵释然,青楼嘛,很正常。

“哟,又是那老张的媳妇。”小二饶有兴趣道,“这个月都来闹了好几次了。”

白佑看了看他,温声问道:“小兄弟可知这是怎么回事?”

小二见他问,立马拍了拍手,道:“嗐,最近这陵川城在闹邪祟,道长你生的这般好看,可得要注意点。”

白佑笑了笑。

“那老张不是什么好东西,看上那含春苑的魁首了,你懂的,那家伙把家里都掏空了,天天夜里都在这楼里过夜,点名要那魁首,要知道一晚可不便宜啊……”小二咂了咂嘴,继续道,“但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那魁首不接客了,老张来的次数就少了,应该是没钱了,结果谁知道他居然被妖祟抓去了……然后他媳妇儿就疯了,天天来闹。”

白佑一愣:“这含春苑的价格很低吗?”

小二道:“不低,但那林清晚价格低,之前一天接三个呢,现在身子出了问题,不接客啦。”

白佑:“林清晚?”

小二道:“是那个魁首啦。”

白佑点了点头,道了声多谢,就转身往人群中走去。

“道长……道长慢走!”

如那小二所说,在撒泼的是一个老妇人,正跪在含春苑苑口嚎啕大哭。

“啊——我的老张啊,你咋就被这些狐狸精给害死了啊——”

众人小声议论着,白佑不动声色地听着。

“又是这疯婆子,都闹了半个月了……”

“哎,听说了吗?这含春苑有狐狸精呢!”

“真的?你听谁说的?”

“街上都在传啊,你不晓得?有好多人都被吸成人干了!”

“呸呸呸,那些人都活该,谁让他们那么好色!”

“嘘!那鸨娘出来啦!”

白佑闻言朝院里看去,果真看到了那徐徐走出的鸨娘。

众人都伸着个脖子看戏,还有人抓了一把瓜子与人分着磕。

那老妇人一见鸨娘出来立马扑了上去,扯着她的衣衫喊道:“狐狸精……你还我相公!你……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狐狸皮!”

鸨娘眸如春水,掩嘴惊呼,轻轻移了移步子,躲开了她,惊呼道:“哎呀,王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您都闹了半个月了呢,”鸨娘挥了挥手中的帕子,“您这让我很为难呢,这青楼的规矩不用人家多说,大家心里都明白,您丈夫自愿来这青楼,又不是我们绑他来的,这事您应该跟何城主说,跑这儿来闹,这是什么理?”

老妇啐了一口:“呸!你这个小浪蹄子不是你害的我相公,那是谁?你这破青楼里养了一群狐狸精!”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哎!有好戏看了,这鸨娘最讨厌别人说自己的青楼养的是狐狸精了!”一姑娘嗑着瓜子儿,嘻嘻道,“我赌一根白萝卜,这鸨娘会发火。”

另一个嗑瓜子儿的女郎笑道:“谁要你的白萝卜,你看这鸨娘真的好看哎……”

白佑:“………………”

不出所料,那鸨娘果然脸色一寒:“王夫人,奴家只是个生意人,妖祟犯的事,总不能怪到含春苑头上,你若是执意要怪,那只能怪那妖邪了,关我含春苑何干?”

鸨娘说的断然,众人没有出声,只有那王夫人在痛哭。

鸨娘抬眼看向众人,嫣然笑道:“各位,给诸位看笑话了,早些散了吧。”

说完,鸨娘便轻飘飘的移着莲步回了含春苑。

白佑看了看这青楼,并没有妖气。

不只是妖气,鬼气,魔气,尸气都没有。

这倒是奇了怪了。

王夫人还在痛哭,有人劝她。

“别在这里杵着了,何城主不是正在查吗?回家等消息撒。”

王夫人甩开了那姑娘的手,瞪着她:“你个小女娃子懂个啥,没了老张,我咋活?”

“嘿,”那姑娘见他反咬一口不悦的,双手叉腰,道:“好心当成驴肝肺,那你搁这等,看人家理不理你!”

“等就等。”

“得,你在这等,小倩我们走!”那姑娘一把扔掉手中的瓜子壳,抓住另一个正在嗑瓜子的女郎就走,“大家别看了,一个疯婆子有什么好看的?”

然后就走了。

众人又看了片刻,见到鸨娘真的不打算理那王夫人后,便各个失望的离了场。

白佑见她颇有要等一下午的模样,心想劝也没用,于是去包子铺买了三个肉包和一碗米粥给她。

王夫人啃着肉包,笑道:“道长,你是个好人哩。”

白佑蹲下身子,温声劝道:“王夫人,您在这耗着也没用,最近在那邪祟,还是回家躲着些好。”

王夫人摇了摇头:“没有家啦,我儿子夭折了,老张也走了,只剩我一个人了……”

“…………”白佑皱了皱眉头,心里泛起一丝酸涩,无言片刻,从袖中拿出一张符纸递给她。

“这个您拿着,您要在这里等就等罢,若是遇见了什么邪祟,它可以救您一命。”顿了顿,他又道,“放心,在下一定会尽力捉拿妖祟,不让他再伤人命。”

王夫人点头将符纸收好,又喝了一口粥:“嘿,老婆子我今天遇到好人啦。”

………………

是夜。

踏过片片瓦石,穿过层层花丛;走进了这薄雾朦胧中,赫然浮现出一座小木桥。踏上这小桥,脚下是一弯曲曲流水,哗哗作响。待过了这流水,便能看到那半隐在烟波流转中的小庭院,难得的清静。

院里是朵朵白山茶。

白佑斜倚在小花栏上,吃着那袋荷花酥,赏着那半埋在云间的玄月。

荷花酥入口松软,层层酥脆中又裹着细腻的豆沙,这豆沙中又掺着些许荷花花瓣,芳香沁人;哪怕是吞咽下腹后唇齿之间也还有余香。

白佑眯了眯眼,放下了手中的荷花酥,抬手拿起了旁边的茶花酿,抿了一小口;茶花特有的清香在口中扩散着,伴随着那温和的,清润的酒香迅速占据了味蕾,温和沁人,却毫不烧烈。

白佑很喜欢,喉间一动,酒下了肚;他一脸幸福,不禁心道:怕是没有人能比他活的更快活了!

但是很快,他心中又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心虚。

……总觉得,他的舒坦日子,似乎要到头了…………

他咂了咂嘴,又从袖中摸出折子,静静看了一会过后还是觉得那含春苑有问题……

“罢了……”白佑轻叹道,“明日去看看吧。”

先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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