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篇：不讨厌

或许是由于还发着高烧的缘故，丁程鑫这个觉睡得很难受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

丁程鑫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身上盖了一件校服外套，领口的位置有股洗衣粉味儿，不算难闻

“醒了。”

一直守着他的马嘉祺伸手摸上他的额头，淡淡道：“退烧了。”

直到自己的额头上贴上一只冰凉的手，丁程鑫才艰难的回忆起他睡着前的情形

可……马嘉祺不是讨厌他吗？为什么还要帮他？

不等丁程鑫想明白，马嘉祺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校医说你休息好了我们就可以走了。”

“哦……”丁程鑫从床上坐起来，别扭地开口：“谢了。”

马嘉祺看了他一眼，很轻地嗯了一声，算作对他的回应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校医室，丁程鑫才想起来马嘉祺还可以回去继续上课，完全没必要管自己

这么想着，他停了脚步，单手插进兜里，又恢复成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自己回去就行，你继续上课去吧。”

马嘉祺步履不停，只留给丁程鑫一个看似有些冷漠的背影，“我已经跟班主任请好假了。”

丁程鑫愣了一下，他这是……非要跟自己一起回去的意思？

两个人自开学起还没一起在学校里出入过，更没一起回过家，所以有这么一个人陪着，丁程鑫心里还有些新奇

树荫下，少年人的步伐都雀跃了不少

走出校门之后，丁程鑫几步追上马嘉祺，用手背碰了下马嘉祺的肩膀

“你不是讨厌我吗？今天为什么要照顾我那么久？”

听到他这样问，马嘉祺的脸上还有几分诧异，“为什么会觉得我讨厌你？”

丁程鑫眨了眨眼睛，也就是说，马嘉祺不讨厌他？

不对呀

丁程鑫心中有些怀疑，又问：“不讨厌我，你在学校里为什么总躲着我？”

马嘉祺终于停住脚步，转过了身认认真真地看着他，丁程鑫以为他生气了，结果无意一瞥，却发现马嘉祺的神色很温柔

他听见马嘉祺反问：“难道不是因为你很讨厌我吗？”

“丁程鑫，你大可以仔细回忆一下，我从未躲过你。”马嘉祺用平淡的嗓音陈述事实，“相反，是你听不得别人拿我跟你相提并论，是你在学校里避免跟我有任何接触，看见了也当不认识，是你要跟我当个陌生人的。”

丁程鑫望着少年人好看的眉眼，不禁有些心虚

好像……确实是这样

但他对马嘉祺的感觉说不上是讨厌，丁程鑫就是想看看马嘉祺那张脸上除了冷漠、微笑这两种表情以外，会不会出现别的情绪

“对不起。”丁程鑫果断跟他道歉，“以后不会了。”

听到丁程鑫的道歉，马嘉祺不易察觉地勾了下嘴角，在丁程鑫看过来时又很快落了回去

“不过……”丁程鑫的眼神还是很懵懂，他不太理解地道：“你应该讨厌我啊，我对你这样，又欺负过你几次，我爸也没给你足够的关爱，甚至没给你多少零花钱，你为什么不讨厌我呢？”

“那又怎样？”马嘉祺嗓音温和地道：“我不知道你是怎样理解这件事的，但，就算不嫁给你爸，我妈也会嫁给其他人，我们两个来的时候孑然一身，是你爸给了我们安逸的生活，我不在乎他会给我多少零花钱，只要他能照顾好我妈就行。至于你——老实说，我从未讨厌过你，从第一天见你时，我的心里就生不出‘讨厌’这种东西，即便后来你欺负过我，但在我看来，你那些‘恶作剧’的行为很幼稚，并未给我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所以我不觉得你坏，更不会因此就讨厌你。”

马嘉祺没有说的是，他早在进丁家之前，就偶然看到过丁程鑫。

那时的丁程鑫是个孩子王，脚踩着滑板站在一群孩子中间，还未长开的眉眼透着股独属于少年人的精致，红色的运动服外套被他系在腰间，风吹起来的时候，丁程鑫恰好回过了头，撞上了马嘉祺的视线，眼神恣意而张扬，是他这个年纪的果敢与无畏

那一刻，马嘉祺觉得，丁程鑫自由极了，也好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