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

凌奄咳咳，墨小侠阁下，生日快乐！要继续冒险啊！

“又开始恶化了吗？”

墨小侠又摆弄起他的右手臂，之前就感觉他的右手的温度比左手温度低好多，他没怎么在意。直到一次写作业，他手腕十分僵硬，像粗糙低质木偶那样不灵活的关节，只能勉勉强强地写下一行“蚯蚓”，手臂的温度低于体温。可这是40℃的天啊，多多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离奇的是，去医院检查，各项指标都达标，多多也就把这事忘记了。

一日执行任务，多多突然发现，他的双脚的脚指没感觉了。

因此，他摔了一跤，把整个DoDo都撞倒了，一行人顺着斜坡滑了下去。此时，多多的两腿基本上动不了了，也是很低的温度。他们也不得不返回，推掉这个任务。由于作者的偏爱，恰巧遇到了主犯，恰巧亚瑟带人来了……

“多多，你怎么了？”尧婷婷很快发现了异常。

“不知道，右手臂和两腿动不了了。”墨小侠轻描淡写的回答。

亚瑟流露出担忧的神色，但立即恢复原来的冷静，阅历丰富的他也没见过这种情况。“要不回浮空城看看？”

查理沉思了一会儿，“也只能这样了。”

医院的惨白的墙，衬得多多的脸很白很白，只有一点点的血色。多多盯着天花板，又开始发呆。“吱嘎——”冷寂的房间里，开门声似乎都被延长，来者是穿着隔离服的埃克斯和亚瑟（DoDo上学呢）。

“抱歉，多多，打扰了。我们调查了一下，根据你的口述，我们断定是那次拿一个关于雪的密境珍宝时，主犯注射了一种病毒在你的体内。”

“没关系，埃克斯，我巴不得天天有人骚扰呢，你们也真会为我瞎操心。”多多寒暄几句，转而换作一副严肃状，摆出惯用的思考模样，“不过确实，有一小会他给我注射了麻醉药，接着又注射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然后等我醒来，就逼我去谜境了。可为什么要注射呢？注射的是什么？”

问题多多的问题似乎变少了很多，不，是开口的次数。

亚瑟看到墨小侠乐观下的悲伤，眼底下淡淡的青色，有点心疼，故作轻松的说：“我们这次找你，就是因为找到了线索。”

埃克斯接过话，“是的。经过审问，主犯坦白了。注射到你身体里的是一种病毒，我们起为‘凝霜’。”

“对，经过我手下的一些专业人士的处理等方式，我们整理出了它的症状。”

埃克斯深吸了一口气，“嗯，这个症状在一个月内没有任何异常。接下来进入第一阶段，双脚、双腿开始降温。第二阶段，大约两个月后，四肢的温度会下降，直至只有脑袋、心脏、肺正常。温度还会一直降，但神奇的是，即使直到降至你的血液结冰的温度，但不管怎样都不会死亡以及结冰，神经被冻得麻木了，所以移动起来很困难。最后一个阶段，心脏温度骤降，钻心地疼痛感使你保持清醒，此时的神经恢复功能，甚至更加敏感，使被注射者感受每一根血管被冻结的痛感，最后死亡。死者的皮肤上会出现冰花和白霜，因此取名为‘凝霜’。”

埃克斯抿了口水，“至于为什么注射，是因为谜境里有一些微生物，也就是给你注射的病毒的来源。这些古老的微生物有很强的领地意识，而它们的领地就是整个谜境，只要是闯入的生物，一律像我刚刚所说症状，只不过时间缩短为一分钟左右。而它们是靠一种大多生物闻不到的气味来分辨是否是同类的。而你所注射的病毒正是经过上百次乃至上千次实验所得的成果。”

上千个生命曾死于这种实验……一个寒颤，凉意满布全身。

“同时，我们也找到了治疗方法，解药便是可以修复神经的密密尔智慧泉的泉水。”见多多还在努力的消化信息，亚瑟轻抚多多的头以示安慰。

“真的吗？”

“是真的，我们在他的实验室里找到了他的日记本，找到了破解的方法，只是……”埃克斯尽量把这个转折显得平和一点。

“只是什么？”

“多多，这种治疗的成功率仅为60％，以浮空城的技术，最多将其提至65％，所以来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失败则会承受加倍的痛苦。”埃克斯确认多多没什么太大波动后，询问道，“你，同意治疗吗？哪怕只有60％生存的可能性。”

墨小侠陷入了沉思。表面上的淡定三分真七分假，他不想死在这张床上，这一刻，他也体会到了唐晓翼的绝望。死亡的威胁已经收到，他清楚自己肯定活不长了，这条命半吊着也没什么用，还不如一死了之。可是，他踌躇了，他对这世间的挂恋牵扯着他，就像拔丝地瓜上扯不断的焦糖，像藕断丝还连着，最大的因素便是唐晓翼。

唐晓翼会怎么做呢？他也会惶恐不安，也会无助的吧，不对，他应该是努力地活着。我呢？我该怎么做？放弃？还是活着？

“我再想想。”良久，墨小侠捏捏鼻子，低下了头。

“好，我们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不要放弃希望，浮空城会用尽所能的。我们就不打扰了，明天见。”

半夜，墨小侠做了个梦，他梦到自己坚持不住即将死在病床上，梦里的他一遍又一遍地问着“我该怎么办”，一个声音传来，“别怕，我来了。”很熟悉，脑子飞快地思索着，是唐晓翼的声音！下一秒，多多就醒了。他还活着。

泉水依旧如镜面一般，像失神的人的眼，没有一丝涟漪。这里尽是破败，传说中的生命树已经开始腐烂，无叶的枝干发黑，可能是因为空气湿润，长了厚厚一层苔藓，周围杂草丛生。

自那次那个少年跃进水中，这里就被封了，成了禁地。

此时，水中突然冒出两串泡泡，徐徐漂上水面。睫毛微颤，眉头紧皱，他梦到一些不太好的景象，多多躺在病床上，瑟瑟发抖，嘴里如念经般重复着一句话，梦也好，现实也罢，唐晓翼是绝不会像个机器人充当旁观者的，尤其是有关那个人的。“别怕，我来了。”像春旱时的一场雨，像黑暗里的一盏灯，令人安心。醒来的念头更强烈了。

唐晓翼努力地去控制自己的身体，几年不变的姿势仿佛是成了形的砖块，束缚着他。身体剧烈抖动，张开的手掌握紧成拳，腿部肌肉传来酸痛，感觉有无数个针筒扎进肌肉。最后，少年张开了眼……

等唐晓翼通过亚瑟帮忙回到浮空城时，墨小侠的情况很不好。

病态的白，没有生气，谁能想到，平时活泼得如像得了多动症的孩子，此时安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体温低得吓人，要不是心电图还在跳动，谁都会认为，床上躺的是一具死尸。

而就在前两天前，多多选择接受治疗，一开始一切良好，甚至有点出乎预料的顺利，仿佛天使的翅膀张开，将一切沐浴在圣光下。但十分短暂，似乎不知是多多年龄小，还是过度的思念，使情况加剧恶化，此时，如果真的挺不过去，那就真的完了。心脏直接开始凝固。

房间里回荡着多多撕心裂肺的叫声。不知道该说不幸还是有幸，多多房间的窗户没关，熟悉的叫声一次又一次重重地敲在到达医院门口的唐晓翼心上。

唐晓翼抓住埃克斯的肩，拼命摇晃，大吼，“墨多多住哪个病房？！”

“东侧走廊尽头电梯去401，钥匙。”亚瑟将钥匙扔给他。

“谢。”接着不顾一切地向医院里跑去。

“快走吧。”

“走。”

唐晓翼飞快地冲进医院，刺鼻的也是他不喜欢的消毒水味袭来，可他管不了这些了，迅速躲过两个护士小姐姐，侧身擦过小推车，速度甚至比将病人推入急诊室的速度还快。

到电梯门口，迅速按下按键4，这才喘口气，侧耳倾听，多多的叫声似乎微弱了些，沙哑了些，加重了唐晓翼的恐慌。

多多，一定要坚持住啊。唐晓翼忍住砸了这破电梯的想法。该死，再快一点。

终于，到达4楼，门还未开完，唐晓翼已经侧身通过。

唐晓翼也不磨蹭，到了病房401，脚一踹，门应声开了。声响引来两吃瓜群众围观，门仿佛预见什么，自己将这病房关了。两吃瓜群众十分不爽，只能悻悻回工作岗位了，仿佛是错过了什么大戏一样。

（唐晓翼因为密密尔智慧泉的浸泡，所以不用穿防护服）

到达了病房门口的唐殿来不及喘气，此时的多多已经覆上了一层寒霜，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迟了，一切都迟了。

唐晓翼崩溃地站在床边，任由泪顺着脸颊滑落，在洁净的床单上开出朵朵“白花”。

多多已经疼得叫不出声了，身体的每一寸脉络所发出的折磨让他恨不得现在转生。但他还是艰难地转头，目光对向金眸，眼皮似乎千斤重，嘴角勉强上翘，露出一个用尽全部力气、最后的笑。

“墨小侠！”唐晓翼把着虚弱的脉搏，一遍又一遍呼喊着对方的名字。唐晓翼不敢相信，瞳孔缩小，不能忍受这个悲伤的事实。可一切都很真实，被冰冻住的人儿还散发着冷气，空气静得可怕。

你看，真好啊，死前还能见到自己喜欢的人。你看，他在为你哭泣，泪水都顺着他的脸滑落了。为什么要哭呢？真可惜，我没法帮他擦掉。天天说我是笨蛋，你不也是吗？我可没怎么见你流过泪，可惜不能记录下来调侃你了……

墨小侠走了，很平静。

晨曦微亮，冷漠的光如无感情机器般的旁观者，没有温度，多多皮肤上的冰花却已葳蕤如春。轻轻地凑近一闻，似乎能嗅出其发散着馥郁的馨香，冰洁、剔透，令人心灵震颤。

唐晓翼现在脑海里一片空白，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愣愣地伸出手，悬在半空，没有下一步动作。

“晓翼，”“嗯。”很平静，静如止水。“节哀。”没有答复。埃克斯悄悄退去，给这对苦命鸳鸯留足了私人空间。

唐晓翼走近，手指轻轻抚摸上去，冰花棱角分明，如一朵朵雪花，被生命所点化，悄悄按上去，灵动而又精美，既有花之妩媚造型，亦有生命之悄然神韵，不是世俗哪一双巧手能够裁剪得出的。

长久地屏息凝视，悄然撮圆了嘴唇，凑上前去，留下一吻……

冰花随着热气消融，随即再次凝结，这一次，连同炽热的心一起埋葬。

凌奄精修，来自2021年的刀子，没事，磨磨还能用！ 我真的是因为被冻傻脑抽写的，那时候压根就不知道渐冻症的症状啊！

凌奄4/13

凌奄含部分摘抄

凌奄36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