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忆

林阙醒来时是在车上，其实他在季槿行走近房间那一刻就已经醒了，他没出声，他想看看季槿行到底想干什么。

直到他现在再一次醒来，车子还在行驶中，季槿行还没有到他的目的地。

林阙懒得装，慵懒的靠坐在椅背里，扭头看向窗外。

此时外面的景象已然不是林阙所熟悉的繁华都市而是充满乡土气息的小镇。

林阙只来过一次这种地方，那次只是出面权那些钉子户拆房子，不过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从车里下来过。

车子驶过一条条街道，人们穿着朴素在道路两边行注目礼，操着一口方言指指点点。

“我去，豪车啊！”

“这是有钱人回家探亲了？”

“儿子，妈以后可就指望你了”

“这得多少钱啊？一把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吧！”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最终在一排老式居民区停下。

拱门上是四个早已褪色的红字“幸福小区”。

林阙抬头望去，6层高的小楼墙皮早已掉的差不多了，即使完好的部分也因为长时间的风吹雨打而褪色。

“嘎吱”一声，季槿行推开了那扇老旧的铁门。

他们朝其中一栋楼走去，楼道里黑暗、阴冷，他紧紧跟着季槿行身后。

“这里没有电梯，只能步行先委屈一下你了”

季槿行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楼梯间。

林阙“嗯”了一声当做回应。

没过多久季槿行便停下了，林阙看了眼楼梯层数，暗红色的数字“5”。

向走廊走去来到一间破旧的房门前，季槿行从口袋里取出一把生满铁锈的钥匙，用鼻子深呼一口气对准锁眼，好半天没有打开。

“我来吧！”林阙一把夺过钥匙打开房门。

季槿行的手抖得厉害，林阙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门被缓缓推开，空气中弥漫着细小的灰尘，林阙没防备猛地吸入了一大口呛得治咳嗽。

季槿行帮他拍拍背，伸手递给他一个口罩。

林阙弓着腰单手撑着膝盖，扭头诧异的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询问你为什么会带着这种东西？

缓了会，林阙带好口罩同他进入房间。

被踹到的沙发，砸的稀巴烂的电视机，破碎的花瓶以及地板上干涸依旧的血迹。

这里惨烈的痕迹告诉着他当年这里发生过的残暴行经。

林阙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倒扣着的相框映入眼帘。

他将相框拾起，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可那上面一家人明媚的笑容却是醒目的紧。

季槿行小时候长得像她母亲，现在却更偏向于他的父亲，复制般的深情眼。

林阙来到阳台将相框交给他，他接过时眸子里溢满悲伤。

季槿行抹去灰尘，看向窗外。林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里有有一座耸天立地的木塔。

季槿行：“那里供奉着佛像，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旅客前去上香祈福。我的母亲也是这茫茫众生中的一人，她虔诚至极可她信仰的佛祖却独独忘了忘了她一家人。”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可林阙却从中读出了落寞与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