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
雪地上有一位小女孩,这个小女孩有着一双紫色的眼睛,紫色是神秘的象征,紫色是高贵的代表,紫色也蕴涵了忧伤、胆识与勇气。而是那双带着同样神秘而高贵,且又让人深深怜爱的、紫色的眼睛。这个女孩叫月,一位冰冷又热血的女孩。
月住在用原木搭建的木房子里,木料就来自周围的森林里。屋外的墙上覆有羊毛,用以抵御冬天的严寒;屋子里点着风灯,却把颜料盒里的每一种颜色都涂在了风登上。这样一来,屋子里的灯光就把森林染成了紫色、红色、黄色和绿色。房子的门是月的母亲亲自砍着的,打磨而成的木板,有八厘米厚。月给门涂上了积雪才有的那种蓝色,经年累月,一匹又一匹的狼在门上留下越来越多的爪印,这些爪印帮她们母女俩打发掉了很多不受欢迎的到访者。
这天,有人敲响了那扇雪蓝色的门,月还在房间熟睡中,是母亲开的门。对方是一位村姑,她手里还牵着一位小女孩,小女孩和月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小女孩更瘦弱一些。村姑边推着小姑娘到她跟前边说:“丽娜，好久不见。来看看，这位是你的女儿呀。”
“你来干什么？”母亲问，村姑先朝屋内看了看，才回答:“我带她来找你的，我哥呢…他去世了，我也没有时间带她，所以我带他来找你。”
“你们是谁？”全部人都看向那里，是月，村姑一看，就两眼放光，走了过去，说:“雅月啊，还记得我吗？我是姑姑啊！”“不认识，还有我不叫雅月。”月看都没看村姑一眼，直接从村姑身边走到了母亲面前，月看向母亲，最终母亲叹了一囗气:“我可以照顾她，但你们要保证，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好，好。这钱给你们，我走了。”村姑放下后就离开了。
“月。”
“嗯。”
“带星去你房间，她住那，整理一些东西给他，然后带她熟悉一下环境，记得要多穿点衣服，有必要可以带他去见一下狼。记住星是你妹妹，要保护她。”
“嗯。”
接着月带着星来到房间，月给星整理好房间后，就给滑雪板上油，这时月问，你叫周雅星对吧？”
“是的，姐姐。”
“以后你叫星，如果有人叫你全名的话，不要理他。”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这时，又有人敲响那扇蓝雪蓝色的门。
不过，月觉得对于眼下这种特殊的声响来说，“敲门”这种说法并不准确，这种声音听上去就像有人试图用自己的指关节在木头上凿出一个洞。
但话又说回来，任何一种方式的敲门都很不寻常。因为没人会敲门，家里只有月她们和狼，狼是不会敲门的，他们要想进屋的话就从窗户跳进来，无论窗户是否开着。
月放下了正在上油的滑雪板，仔细地听了听声响。天还早，她还穿着睡衣，月换上了晨衣，然后跑到了前门。母亲裹着一条熊皮做的长袍在客厅里生火，她抬起头，将目光从炉火挪到了月的身上。
这时星跑了出来，“我去开门。”星用双手使劲的拉门，门太紧了，冰把合页给冻住了，母亲伸手要抓住她:“等一下！星！”可是星已经把门拉开了，她还没来得及朝后蹦回来，门啪的一声就被推开了，碰到她的脑袋。“哎哟！”星打了个踉跄，一屁股坐在自己的脚脖子上，她嘟囔了一句。听到她的话后，出入的从他身边蹭过去的陌生人扬扬眉头，撇了撇嘴。
月没管很多，赶紧查看星的情况。
这个男人长着一张棱角坚硬的脸，高高翘起的鼻子，冒着怒火的部位爬满了深深的皱纹，即使在黑暗中，这些皱纹也还是能落下阴影。
“林丽娜在哪？”他穿过门到继续往里走，在身后留下一行雪迹。
星蹲起身又坐了回去，因为又有两个穿着灰色外套和黑色靴子的男人噔噔地从她们身边走了过去，差点就踩到星的手了。“让开，姑娘。”他两个人一前一后抬着一条小骆鹿，骆鹿被吊着，已经死了，还躺着雪。
这两个士兵把驼鹿撂在地上，客厅不大，两个年轻人都是大块头，都留着八字胡，他们的胡子似乎都要把客厅占满了。
凑近看，他们顶多十六岁，而用拳头砸门的那个人上了年纪，浑身上下最衰老的就是那双眼睛，星的心顶在了喉咙上。
老头隔着月和星同她们的母亲说起了话:“是林丽娜吗？我是拉科夫将军。”
“您想干什么？”
“来就是因为你的狼干的好事,说完他踹了一脚驼脚血横流他那只擦得锂亮的鞋。
“我的狼？”月母亲神色镇定自若，但是她的眼神既不静,也不兴,“我没有狼。”
“ 你把它们带到了这里。”拉科夫说,他盯着林丽娜，“这样一来，它们就归你管了。”他的舌头被烟草熏成了黄色。
“不对。不对,您说得都不对。别人玩腻了这些狼,就把它们送到这几来了,就是那些贵族、有钱人。我们恢复它们的野性,仅此而已而且,狼是不可能归谁所有的。”月的母亲说。
“夫人,对你可没有什么好处。”
“我没有。”
“我看见跟你孩子在一起的那三匹狼了。它们也不是你的？”
“不是,当然不是!它们是…”月开口了,可是母亲拼命地摇了摇头,还打着手势示意菲奥不要吭声。菲奥咬住了自己的头发,把两只拳头夹在腋窝下,做好了准备。
母亲说:“它们属于她,就像我属于她们、她们属于我一样仅此而已。它们是月的伙伴,不是她的宠物。以那样的方式咬死其他动物可不是黑子、大白和灰灰的做派。”
“没错。下颌上的印子,”星说,“是一匹体型小很多的狼留下的。”
“你搞错了,不要以为我上这儿来是来听你辩解的。”拉科夫说,他官腔少了很多,噪音高了上去,几乎要失控了。
月拼命保持着平稳的呼吸,看到两个午轻人死
死地盯着她的母亲,其中一个人张大了嘴巴。林丽娜肩膀,脊背和臀部都很宽大有一身通常只有在男入身上才见得到的肌肉,但在月看来只有在狼的身上才见得到那样的朋肉,至于她的,一位到访者曾经说过,她的脸就是着雪和人的模子翻刻的,那个人说:“她的容貌就是女神,饰过的女神”当时月装作并不以此为傲。
拉科夫对林丽娜的美貌似乎毫不动容。“我被派来拿回赔偿,我要拿到赔偿,立即拿到,别跟我要花招。你欠了那些人两万元。”
“我没有两万元。”
拉科夫一拳在墙上,他强焊得令人惊讶,可是他看上去那么年迈瘪。木墙为之震动。“臭婆娘!我没兴趣听你的抗议和辩解。我被来这里就是要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臣于那些人,听从那些人的命令。”他向下了一眼染着鲜血的鞋,“办成了,有赏“说完他毫无预兆地狠狠了驼一脚,驼的被得用了起来,星惊恐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他朝星一步跨了过来,俯下身子,直到他张青筋露跟纸一样薄的脸距离她的脸只有几十厘米，“要是我有一个跟你一样慢无礼死盯着别人的孩子,她肯定会挨揍的。坐到一边儿去,不要让我看见你。”他搡了星一把,在他脖子上的十字架勾住了她的头发。他地把十字架了回去,然后走出了客厅的门,回到了门道两个跟在他的身后。林丽娜示意月拉着星就待在原处，平时她给狼打的就是这样的手势，自己追了上去。
月拉着星站在客厅门口,等着耳朵里的声渐渐消失。突然她听到一声喊叫,月下意识地捂住了星的耳朵，接着就听到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她赶紧跑了进去，星也跟着跑了出去，结果在门道里打了滑。
母亲不在那里,两个兵挤在月的卧室里,房间里充满了他们的臭味月退出了房间,心想那股臭味是烟味、一整年的汗臭和没有洗过的胡子散发出来的。其中一个士兵长看一张地包天的嘴巴,嘴巴都快咬到自己的鼻子了。
“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一个兵说。他的眼睛瞟过用麋鹿皮做的床单和风灯,最后落在了那副靠在壁炉上的滑雪板上月跑过去挡在了它们的前面。
“这是我的!”月说。”它们跟别人没关系。是我自己做的。”每支滑雪板月都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做好,每天晚上地都削木板,再用油脂把木板擦得光溜溜的,在月一手抓着一支滑雪板,抓得紧紧的,就好像抓着梭镖一样,她真希望自眼睛里的怒火不那么明显，“我远点儿。”
拉科夫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他抓起了月的灯，在晨曦中把它高高地举了起来,星生气地跺了跺脚:“放开，那是我姐姐的。”月则伸手去抢。
“等等!”林丽娜站在门口,她的脸上出现了一片
才没有的淤青,“你们看不出这是我女儿的房间吗?”
两个年轻人哈大笑了起来，拉科夫没有笑,他瞪着他们,直到他们涨红了验,不再出声。他走到她们的母亲的跟前,仔仔细细打量着她脸上的伤痕,他向前凑过身子,鼻尖都要到玛丽娜的皮肤了。他闻了闻,林丽娜一动不动地站着,嘴唇咬得紧紧的,他咕哝了一声,把灯抛向了天花板。
“可恶!”星大叫一声,并缩回身子，碎玻璃像雨
水一样纷纷落在地的肩膀上。她一头撞了拉夫,胡
挥舞着手里的雪板。“出去!出去!”星说。
拉科夫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一把住滑雪板,将它们从奥的手了过去,“我还没有恼火的时候给我坐下,乖一点,孩子。”
“滚出去!”星说。
“坐下!否则你就会落得跟那只驼鹿一样的下场。”
林丽娜似乎被激活了:“什么？竟然敢吓我的孩子?”
“你们俩真让我恶心。”拉科夫摇了摇头,“跟畜
生一起过日子真令人作呕。狼是长着牙齿的害虫。”
“你说得…”开口之前母亲的脸上已经写满了对科夫的各种诅咒,“不对。”
“跟那些在一起的时候你的孩子也成了一个祸害，我听说过你们俩的事情—你不配当母亲。”
林丽娜发出一声令月感到心痛的声音,那声音半是喘息,半是嘘声。
拉科夫继续说着:“有一些学校,就在达克那儿她可以学到一位更优秀的母亲所具有的美德,也许我会把她送到那儿去。”
“月，带星去厨房里等着马上,快。”林丽娜说。月立即冲了出去,绕过门的时候她站住了,犹豫地通过门上合页的缝隙偷偷地看着，星也跟着偷看:母亲的脸向拉科夫,脸上闪耀着怒火和其他更复杂的情绪。
“月和星是我的孩子。看在上帝的分上,你难道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玛丽娜怀疑地摇着头,“她们比得上一军团你这样的人。要是你一心找死的话,那就尽管轻视我对她们的爱吧。父母对孩子的爱—这种爱能燃起旅大火。”
“你可真啰嗦啊。”拉科夫用一只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你想说什么?有话快说。”他把靴子在床上了蹭了蹭。“你开始变得讨厌了。”
“我想说的是不要碰我的女儿,要是你还想让你那两只手待在胳膊上的话。”
拉科夫哼了一声。“这可不太像是女人说的话。”
“大错特错。在我看来这种话就很像女人说的。”
拉科夫盯着林丽娜的手指一两根手指已经没有了指尖,又看向她的脸。拉科夫的神情令人恐惧,有点失控的样子。林丽娜也死死地盯着拉科夫。拉科夫先眨了眼睛，他一边哪嚷,一边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门。月和星转过身子,让开了路,然后又跟在他身后跑进了厨房。
“你这是在自找麻烦。”拉科夫说。他面无表情地抓住餐桌,一把掀翻了它，月心爱的水杯掉在地上摔碎了。
“妈妈!“星喊道，因为声音把她吓到了。林丽娜昂首走进厨房,星一把抓住母亲的外衣,抓得紧紧的。
拉科夫甚至没有朝林丽娜的方向瞟上一眼。“把画带走。”他说。月家里有三幅画,每一幅画上都是拼成男人和女人形状的用色大胆的色块。林丽娜非常喜欢那几幅画月就顺着母亲,让她挂。
“等一下,别拿走!”星说,“那是妈妈的礼物!等一下！给你!我有这个!”星摘下脖子上的金项链,把项链递给一名年轻的士兵。“是金的。以前是爸爸的,后来成了我的,所以是老货。金子越老越值钱。”那名士兵了咬项链,又闻了闻,然后点了点头,
把项链递给了拉科夫。
星跑过去拉开大门。她站在门边,雪吹了进来,在她的袜子上落了一层。她浑身哆起来。“好了,你们得走了。”
林丽娜闭上双眼,片刻后又睁开了，她冲着星笑了两名兵无聊地朝地上峰了一口,径直走进了风雪中
“这次只是给你的一个警告。”拉科夫说,他没有理会敞开的门和杂着花的风,“这是他们的命令:他们不会任由他们的动物被你教会捕猎的狼杀害。从现在起,要是城里的人再给你送狼来,你就开枪把狼打死。”
“不行!我们办不到!反正我们也没有枪!妈妈,你跟他说啊!”星说，“而且你们捕猎是犯法的。”
拉科夫没有理睬星，“给那些把自己可笑的宠物送到你这来的迷信的白痴个口信,告诉他们你已经把都放了,接下来你就会把它们都打死。”
“我不会这么做的。”玛丽娜说，她的脸上没有了一点血色。这让月感到五脏六都在隐作痛,她希望自己能举起一杆枪对准门口的那个男人。
拉科夫耸了耸肩,他的外套随之皱起。“你知道违抗他们命令的入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吗?你还记得那些叛乱分子落得怎样的下场吗?这只是对你的警告。”他朝前门走去,经过月的时候他伸出戴着手套的手,用一根指头戳着月的心脏,“你也一样,姑娘。”说完他又狠地在她的锁骨上戳了一下，月朝后跳了一步。
“要是看到这个孩子或者另一个孩子在一起,我们就把狼打死,并把她们俩带走。”
拉科夫狠狠地把门摔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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