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为难

程少殇和凌不疑一路来到长秋宫 ，刚一到便远远地看到翟媪双手捧着遗落东西，兴冲冲地往正殿走去。也许是因为太过兴奋的原因，她并未注意到他们的到来。两人对视一眼，抬脚朝着翟媪的方向追去，一到门口，便听到翟媪献宝似的声音自里面传来。

翟媪皇后娘娘快看看，老身今日翻到了何宝物？

　　殿内，皇后满脸欣喜地看着翟媪递过来的孩童衣裳，那衣裳很是陈旧，颜色微微泛黄，看上就是一件有很多年头的破衣裳了，但皇后却是一副如获至宝的样子。这是太子小时候的衣裳，还是她亲手所做。

宣皇后亏你还能找到，这不是太子出生时穿过的小衣吗？

翟媪皇后娘娘生育两子三女，唯太子殿下的小衣，皇后一直留着。无论如何随皇上颠沛，都不曾丢弃过，老身哪舍得扔呀？

宣皇后我记得诞下太子时最为艰难，因彼时陛下大业未成，整日担惊受怕。偏他又比寻常婴孩大些，整整耽误了我十个生辰才艰难诞下，急得陛下险些昏了过去。

看着皇后因为回忆起往事而浮起的笑容，翟媪高兴不已，深觉自己翻箱倒柜将这件小衣找出来这件事做对了。最近因着太子和几位公主的事情，皇后心情一直不怎么好，今日可算是在她脸上看到个笑模样了。

翟媪常言道，越是在腹中折磨母亲的孩子，出生后越孝顺。

宣皇后是呀，太子是所有儿女中最为孝顺的，大约是知晓，我为他受苦颇多吧。幸好圣上，肯将统领将士的虎符赐下，震慑有异心之人。储君之位至此也稳妥了，我也方能安心些。

此时的宣皇后还不知道虎符丢失的事情，仍在为太子可以得到文帝的认可，储君之位渐稳而而觉得欣慰。可这番话落在门外的程少殇和凌不疑耳朵中，却又是另一番心情了。

翟媪皇后可是怕储君之位不保？

宣皇后我从不认为，太子适合做储君。只是你可知，所有从储君之位退下的皇家子嗣，是何下场，非自尽，便被杀。就算是我身为人母的私心罢了，自己千辛万苦诞下的孩儿，若就此死于非命。我这余生，也就终了了……

　　殿内皇后和翟媪的谈话还在继续，凌不疑和程少殇却没有了继续听下去的心情。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十分默契地悄悄离去，并没有打扰到屋内的皇后。

　　　长秋宫外的宫道上，两人并肩而行，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程少殇向来平静的眼眸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抹愁绪。凌不疑瞧着她这幅模样，思及皇后方才话语里的欣喜，此刻的心里亦是天人交战，左右为难。

　　其实从他的目的出发的话，这次的虎符之事他便应该袖手旁观，由着太子失掉君心，最后一步步丢掉储君之位，改换明主。可是太子一直视他为兄弟，皇后更是对他、对少殇关爱有加，难道他 真的要为了家国社稷“背叛”这些关心爱护他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