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倒翁

文帝怒极，直接上前又是一脚，凌不疑又像个不倒翁似的，再次复位。如此重复两次，文帝的愤怒达到了顶点，只是让他继续踹下去吧，他又舍不得。那感觉就好像是一个老父亲，碰上了叛逆的儿子，说说不听，打又打不得，最后只能“无能狂怒”。

文帝你个竖子！你……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你是在等着朕的第三脚吗？

凌不疑陛下所赐皆为君恩，臣不敢躲。

文帝你……你……

　　凌不疑理直气壮的样子把文帝气得气血翻涌，偏偏他又拿他没办法，只能捂着胸口，一边喘粗气，一边苦口婆心地讲道理。别看他有许多皇子皇女，但是那么多人捏在一起也不及他一人让人操心。

文帝哎呀！你私审雍王，还先斩后奏，你把廷尉府和朕还放在眼里吗？你这心里还有“不敢”二字吗？

凌不疑雍王父子手沾无辜将士鲜血，又逼得何将军全家战死。臣杀他，何罪之有？

文帝那也不用你亲自动手。要杀要剐，一道诏书就可以，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凌不疑臣已查得雍王父子还身负其他重案，他们死不足惜。

　　直至此刻，凌不疑依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明白，虽然文帝如今口中说得轻松，好像并没有把雍王的性命当回事。但是若此时雍王还会着，他定然不会狠心将其杀害。凌不疑正是因为猜到了他会心软，所以才会铤而走险，先斩后奏。

　　雍王偷换军械，致霍家满门被灭，这个仇他必须报。国法容他，圣上饶他，但是凌不疑不会放过他，血债必须血偿。不管最后付出什么养的代价，他都在所不惜。

文帝死不足惜，也不用你亲自动手。

凌不疑我要给枉死者讨个公道。

文帝死者死矣，你为什么要揪着不放呢？

凌不疑陛下！

　　凌不疑想解释，他想告诉文帝，孤城之事远远没有到此结束。偷换军械之人抓住了，援兵迟迟未到的原因却尚未找到，还有许多的疑点等待着探索。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自己从雍王那里得知的讯息告诉他，但是文帝却并不想听。

文帝别说了！子晟，朕纵容你也是有底线的，天下百姓的安宁就是底线。戾帝余孽作乱几十年，黎民百姓翘首以盼的平静安宁日子才过了多久？你就想扰乱朝堂，再搞个天下大乱不成？

　　对于一个仁慈的帝王来说，没有什么比国家安定，百姓安宁更重要的事情。为此，他甚至可以不去在意大臣们之间的勾心斗角，只要不危及社稷江山，一些小错无伤大雅。而他之所以阻止凌不疑，则是因为他的利刃每一次对准的都是重臣，刀刀见血，每每出手必是大事。

凌不疑臣不敢。

文帝今日，你诛杀未审重犯之事。朕罚你，半年实邑，官降半职，回家反省吧。

凌不疑是。

　　看着文帝眼睛里的决绝，凌不疑知道，在为霍家报仇的路上，终究只有他一个人孤军奋战。即使是视霍翀为亲兄长的文帝，兄弟之情在江山社稷面前也显得那么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