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应善月还是踩着最后的节点踏进了校门,但到宿舍楼下时已经过了门禁,她身旁一个沉重的行李箱,借着透出的那点微光往玻璃门里探看。
应善月屈指叩了叩门,一张小脸拧到一处去,哀嚎着。
“阿姨,阿姨——”
连着几声,可算等来了宿管阿姨的宠幸,一边领她进门一边数落她。
“这么晚了才来,放个假回家就不想回了是吧。你们这些小女娃呦……”
应善月受着数落,没话说,拉着行李往电梯里坐,摁下楼层时内心大骂了沈俱荣三百遍。
旋即,又怪自己。
就不应该和他约着见面。
到了宿舍,应善月整顿好自己,收拾好行李。薛饮溪从下铺爬上来撩开床帘,钻了她的被窝。
“你怎么这么晚来啊?”
宿舍有人刚睡下,她们声音放得很轻。
“去找了沈俱荣一趟。”
提到这,应善月就开始大吐苦水。
“你不知道,我们约好了六点,他整整迟到了一个小时。后面还一直拖一直拖,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硬要送我来学校。”
她皱了皱眉头,又说。
“他就是在耍我吧!”
薛饮溪歪了歪头,口型是个明显的“哇哦”。
“唉,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人家忙里偷闲答应你见面就不错了。”
“听我爸说,他刚回国,他爸上了年纪不行了,要把公司给他继承。他刚接手公司忙得很,好像做得蛮有成绩的。不然我爸也不会这么着急让我跟他有交集,还不是因为他想跟沈家合作。”
“他爸?”
应善月惊讶地看了薛饮溪一眼。
“对啊。怎么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
他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父亲?
疑惑盘旋在应善月的脑子里消散不去,后续和薛饮溪聊都心不在焉了几分,囫囵找了个借口说要睡了。
其实窝进被窝里,想了半宿,只得出个沈俱荣父亲没死这个结论。随即便慢慢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应善月有课,耷拉个没睡醒的眼皮就去了。
此后两周,应善月在学校里过得都充实且舒适。
手机里沈俱荣的聊天框早就已经沉底,她看不到那个黑色头像,自然也就把这个人抛之脑后,连带着国庆长假开学前夕,他在车里说的话也一并忘掉。
等到又一个周末,应善月受母亲大人的旨意回了应家。
近十一月了,天气转凉,还下了雨。
应善月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些,进门时围巾挡了半张脸,剩两粒眼珠圆溜溜,却没看到期待的温馨场面。
父母坐在客厅里,气氛明显的凝重。
应善月风尘未尽,满身雨水湿冽,纤润的指扯了扯围巾。
“爸,妈?怎么了?”
罗纤浓几近是看到她的第一刻,就招手让应善月来坐,温热的指握住应善月微凉十指,问:“月月,你实话跟妈妈说,你和那个沈俱荣什么关系?”
“问…问这个干什么?”
应善月将脸往围巾里埋,一时间有些头脑风暴。
到底是哪个天杀的泄露机密!
罗纤浓见应善月不答,又说:“月月?”
“我和沈先生拢共就见过那么一次。”应善月竖起一根手指,信誓旦旦。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撒谎。“妈咪,你信我。”
“真的么?那就奇怪了。”罗纤浓很轻的呢喃。
应商在旁附和;“月月,爸爸是信你不会骗我们的,但是……。”
她品出了欲言又止的味道,问:“怎么了?”
“你也知道我们家最近的情况,明显是有人刻意打压。这两周更是变本加厉。”罗纤浓蹙着眉尖说出这些话。
他们早有猜测,几乎是笃定此事是沈俱荣手笔,私底下去查源头却又有A市巨头远恒集团插足。
一周前,应氏夫妇查了沈俱荣与远恒集团的关联,发现沈俱荣竟然是沈远恒的儿子,而且是个私生子。沈远恒的正妻早亡,一直没有孩子,夫妻二人最初感情不好,沈远恒不愿意见她,就在外面包了个情妇玩,没想到几年后生下了沈俱荣这个儿子,被接回沈家,而那个情妇却被沈家无情抛弃。
沈俱荣从小在沈家长大,直到四年前宣布出国,今年因为沈远恒身体原因被急召回来接手公司事务。
手段雷厉风行,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
可他当时来应家的那套说辞,分明不是沈远恒的孩子。说明针对应家那些事也正是他故意利用远恒集团所为。
在这两相矛盾的扑朔迷离之中,他们选择联系沈俱荣,对应家收手,换一种方式补偿。
沈俱荣态度十分明确:不可能。
双方在电话中各自沉默,沈俱荣才给出一句:“我可以帮助应家,但,是有条件的。”
他说:“一周后,我的洗尘宴,我要看到应善月。”
此刻这句话又完整地转述到应善月耳朵里,她深觉莫名其妙四字,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他要我去?”
“月月,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明天你必须去。”
经过自家妈咪这么一句,她更觉头晕眼花了,但是转念一想,去一个晚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应善月很轻易地答应了,回到房间以后,如同等死刑审判一样等着明天的到来。
一些话:
格式改成了旧版,不会有之前那样有皮的对话框了!因为感觉这样写的舒服点。
另外就是。
因为我更新比较随缘啦,属于是看心情掉落那种,非常对不起大家,但是不会弃坑的。
顺便说一嘴小应对小沈的态度,就是以为自己对他有点可耻的旧情复燃了,其实没有。你们可以理解成,看脸心动了,但心动得不多。更多的是一种愧疚,甩了他的愧疚和应家对他带来灾难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