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蜡烛，照亮与天空
第二天，少年早早的出了门，没有人知道他
要去干嘛。
此时，世界还未睡醒，街道还处于一片静谧之中。
少年又一次来到那个废弃的楼盘，但这一次他没有直接穿过，而是扶摇直上，从一楼爬到三十楼，每上一楼气息就会沉重一下，直到楼顶上时，郝凡已经大汗淋漓。
迎着楼顶的清风，有了一丝清凉，空气中夹杂着墙角发霉和野草丛生的草皮味，郝凡环顾四周随便找了一处地方坐下，然后将视野转移到远方，地平线上那一抹迷人的光晕正在少年的心头展开，紧接着太阳徐徐升起，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少年的脸上，从眼角反射出他从未拥有过的光芒。
“真可笑，你有想过这个世界会突然这样对你吗？”郝凡自言自语，像在对自己说话一样。
“不！你从未想过，因为这个世界给你带来痛苦让你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所以你从未对未来抱有所谓的幻想！”
“但当你知道自己的时间所剩无几的时候，你开始害怕起来了，对吗？是不是感觉自己很没用，感觉自己白活了一辈子？”
“既然如此，那我告诉你，郝凡！这不是胆小懦弱而是一种对生命的渴望和对自我的醒悟，这该死的命运妄图想用这种方法打败你，做梦！让他妈的见鬼去吧！ ”
“郝凡，你别让自己瞧不起自己，命运想要把你当蚂蚁一样踩在脚底，你要狠狠地给它一巴掌，打的它不敢反抗，所以就让你在这有限的时间中，去完成一个你从未想过的愿望，让它明白后悔得罪了你！”
按原路返回后，郝凡来到学校旁的小卖部，买了一支冰激凌，寒气将在他的手心里，带走内心里的部分燥热。
进入学校，看到一个个到来的学生开始进行最后的冲刺，郝凡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有些事物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就在他内心感慨的时候，一个人气势汹汹地推门而入，两只高跟鞋在地上“噔噔”作响，这和上上上次郝凡迟到时，姜老师对待他的感觉一模一样，再加上这熟悉的气息，郝凡抬头一看，果然是姜老师，看样子估计又是那个和自己一样不长眼的家伙惹怒了这尊老佛。
姜老师走近后，将包往桌上一摔，郝凡知趣地从讲台上的凳子走开，姜老师也毫不客气地在全班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往上一坐，全班鸦雀无声。
反应之余，郝凡暗自吞了一口水，借着上厕所的名义出去一下，姜老师瞪了他一眼，然后摆摆手提示他出去。
就在郝凡去寻思姜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楼梯口迎面走来一个人，那个人看了看郝凡，又看了看郝凡身后的班牌，轻声询问：“你是高三（16）班的学生吗？”
郝凡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那人又呼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姜雪怡老师在班上吗？”
“在，刚刚来。”
“谢谢。”年轻人说完，准备朝教室走去
“等等！”郝凡叫住他，“姜老师现在很生气，你……确定要进去？”
“况且，她现在还要上课。”郝凡又补充了一句。
男人听到后愣住了，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手心，脸上带着矛盾和犹豫。
郝凡这才发现他手心里拿着一个小型的礼品盒，又结合刚才姜老师的情况，他的心中已经猜到了八九分，于是一脸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呃——同学，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把这个东西交给姜老师，顺便替我向她道歉。”说完，像下定决心似的将手中的礼品盒递给郝凡后，离开了。
待男人消失在视野后，郝凡开始端详手中的礼品盒，盒子小巧精致，以鲜艳的红色打底，四周环绕着银灰色的皇冠装饰，显然是别出心裁过的，只不过对于这个男人，郝凡暗自摇摇头。
将礼品盒揣入衣兜后，郝凡转身进入教室，打个报告，回到座位上，去想一些没有由头的想法。
知道晚上放学，高三学子在校的最后一天结束，许多人都抱着自己的书回家，路上还讨论着题目的做法。
姜老师也在整理自己的办公室，清理着数不胜数的资料和记载着高考注意事项的笔记，顺便计划一下假期怎么过以及早上发生的事。
早上，男朋友给自己发了一条消息，邀请她一起去挑戒指，但她以工作为由推掉了，可实际上她还是偷偷请假去了目的是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却没想到当她到了那个地方的时候，看到了男朋友和另一个女孩在一起喜笑颜开地挑选戒指，已经处在热恋期的自己，涌动的情绪在所难免，当时自己感受到一股强烈地委屈和愤怒，心想难道给她发消息是为了试探她会不会出来，然后陪别的女孩挑选戒指吗？脑海中一幅幅他与她回忆的画面出现了一丝裂痕，她就这样站在那里，看了他许久，过了一会儿，他发现了她并惊喜交加地走过来，可她看都没看他一眼，甩身就走了，之后便出现了学校郝凡看到的那一幕。
直到现在，她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正在考虑要不要给男朋友打个电话，听他解释，姜雪怡坐在椅子上非常纠结。
突然
“姜老师！你有空吗？我要问你一些问题”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姜老师的思考。
姜雪怡朝发声的地方看去，发现了一颗人头，是郝凡。
郝凡？他怎么在这？等等！他刚才说要找我问问题？我该不会听错了吧？打死我都不会相信他会来问问题！
“你有空吗？姜老师！”见姜老师默不作声，郝凡又换了一种语气询问。
四下没人，确实是郝凡的声音，该不会是自己见鬼了吧！姜雪怡心想。这句话要是让郝凡听到的话估计他会当场吐血去世。
姜雪怡思考的事情被郝凡这一句话搅成了浆糊顿时有了一种天花乱坠，头晕目眩的感觉，关键是这还是真的。她暗自吞了一口水，点了点头意示郝凡进来，显然是被郝凡震惊到说不出话了。
郝凡进来后，四下瞅了瞅，确认周围没人，便在姜雪怡对面的办公桌坐下。
“胆子不小嘛，敢坐这里，不过算了，反正也没人，说吧，什么问题值得‘您’大驾光临。”姜老师揄揶道。
郝凡坐稳后，思考了一会，才说道：“老师，是这样的，我只是想知道您认为您现在的生活很圆满？”说完，便看向窗外的夕阳。
“很圆满啊！有工作，有生活，有男友，我就觉得已经很完美了，你为什么会这样问？”姜雪怡被郝凡问的莫名其妙。
郝凡又把视线移到对面，一改平常的嘻笑，庄重的说:“那——老师，您能否告诉我怎样将生活过的圆满吗？”
姜雪怡听到后突然有种不认识眼前这个学生的感觉，心中顿感怪异。
“很简单啊！努力学习就行了，以后朝自己想走的路一直走下去就行了。”
“现实吗？”郝凡反问，显然对这个回答感到荒诞不经。
“咳！对于你来说确实不现实。不过你也有比较突出的一面啊，虽然智商都用在打架上面了，但至少你对感情的领悟要比别人强，也算情商发达，用情至深的那一类人了，哈哈哈！”姜老师说着说着就开始调侃郝凡起来。
郝凡一脸黑线，倍感无语，但通过姜老师的话他从中又好像领悟到了什么。
“哦！那谢谢您了。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郝凡装作豁然开朗的样子。
“你说。”
或许他是想问我他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吧，是我想多了，只不过……唉！姜雪怡心想。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么多时间。”
“嗯？为什么这么说？”
“老师，我爸妈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姜雪怡一惊，连忙回应道：“什么说了什么？我怎么明白！”
“老师，你是明白人，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姜雪怡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双眼流露出心神不宁的样子。
良久，她才说道，“原来你都知道了，不过看你刚才的样子，你父母应该还不知道吧！”
“恩，他们现在还不知道，但刚才的话我也是很认真地跟您说的。”郝凡又“唉”了一声，“两年，我还能做什么？”
“你已经……”姜雪怡从他亲口说出来后就放弃了最后一丝挣扎，同时又无限感慨和悲哀。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她的学生啊！他才刚高中毕业，这种命运对他来说未免也太残酷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沿着人生的轨迹继续走下去。这件事也请您向我爸妈保密，等到时机成熟，我会亲自告诉他们。”
“这个合适的时机恐怕要等到最后，而且对他们来说更加残忍。”姜雪怡话一开口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转移话题，“你要是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在我能帮到范围内，你可以来找我。”
“……谢谢。”郝凡迟疑了一下，道了声谢。
“欧！对了！你是怎么看透的？抱歉，这个问题我失言了，你可以不用回答，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吗？”
郝凡听到后再次看向窗外，夕阳已经落下了。
“与其躺在病床上的不忍直视，还不如在生活中坦然面对，我既然已经接受现实，就没有必要再带着面具了，你说呢？老师。”郝凡走到了门口，准备离开。
“说的真好听，看来，你和我们印象中的郝凡完全不一样，你更加坚强，祝你成功。”
“还没开始呢！”
“提前祝贺你。”
“哦！对了，老师。”郝凡离开时突然停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礼品盒，递给姜雪怡，“我会珍惜属于自己的时间，也请你珍惜属于自己的东西。”说完，真正的离开了。
姜雪怡揣紧手中的盒子，看着郝凡离开的身影，久久不能平静，强忍着伤感的眼泪，声音微颤，“臭小子，还来教训我！但是，相对于其他人你才是真正的长大了！”
良久，她稳定好情绪后，拨打了一个电话，接通后平静的说。
“你也真是的，让一个学生来帮你道歉，丢不丢人，不过，他已经不是孩子了。算了，找个时间解释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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